《养个崽崽只会干饭［星际］》君子倚栏

25、第25章：我错了吗

　　当然，再多的打算，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实现。现在夜色已然降临，祁乐涵没法如往常般安心休息。

　　“崽，我们出去转转吧。”蹲下身子与它平时，祁乐涵的神情有些纠结。

　　为什么她那么不想动的一个人，现在却要主动出门？

　　“好哦好哦~”团子一激动，就朝她扑来，再次挂到了身上。看那样子，要不是还有所顾忌，怕是恨不得在她头上蹦一蹦。

　　给了它一个白眼，祁乐涵抱起团子就往外走。

　　可能是因为刚刚精神力有所增长的缘故，祁乐涵此时对外界的感知，清晰了数倍不止。

　　夜晚的矿区，依旧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捡着那些石头。祁乐涵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捡的石头是那种带有精神力波动的。

　　她没有惊动其他人，自己依样捡了几个。在她行动的时候，团子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蠢蠢欲动，结果被祁乐涵给死死地抱在怀里。

　　“别乱吃。”祁乐涵现在不用想都知道它想干嘛，毕竟除了吃的，她还没见团子对什么上过心。

　　果然，一听这话，团子就有些不高兴，但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它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祁乐涵没急着回去，捡了几个样本之后，她就抱着团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说这里以前有颗星球会折射出太阳的光芒，一到晚上就会出现，打在身上凉凉的。”可是现在，这里乌压压的，虽有一丝亮光，却显得极为暗淡。

　　有人说是那颗被称之为月球的星球被毁的缘故。

　　“据说星网就是根据这里建造的。”

　　“但是二者一点都不像。”

　　虽然她声音如常，团子却从中听出了丝丝感伤，往她怀里挤了挤，团子似乎想要抱抱她，却无奈没手没脚，做来实属困难。

　　“乐乐不哭。”

　　软软的声音从怀里传来，祁乐涵下意识触摸了下脸颊，并未感到任何湿意，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或许是这颗星球太过……反正跟任何书上写的都不一样，祁乐涵就感觉有些压抑。

　　“母星”这两个字，终究太沉重，即使她未曾在这里出生，心里却始终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怀所在。

　　还不等她感慨完毕，就察觉到一旁似乎发生了争执。将团子抱紧，祁乐涵连忙赶了过去。

　　她速度不慢，可终究是晚了一步，等她过去之后，只看到一人躺在那里，已经没了气息。

　　旁边两人低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对边上的场景视若无睹，直到祁乐涵出声，他们的眸中才闪过一种慌张的，却眨眼间失去了神采，恢复了先前的麻木。

　　“你们在干嘛？”冷着张脸出现，祁乐涵的神情说不上好看。

　　那两人极为默契的向后挪了挪，低头不语。

　　跟他们麻木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双紧握的双手。

　　白天的时候，祁乐涵就试图接近过他们，无果之后便在一旁观察。除了少数人，大部分人都是冷漠而麻木的，神情甚至比机器还有机械化。

　　她不懂他们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但也不会轻易去质疑他人。

　　然而现在，这一只只紧攥的双手，却发出了与他们神情不一致的信息。

　　“松开手。”祁乐涵如此说道。

　　在她这话出口的瞬间，那两人就仿佛领地被侵占一般，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她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继续下去，那两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对她下手。

　　祁乐涵不是喜欢作死的人，但她觉得这会儿要不作一下，自己心里那关都有点过不去。

　　“松开。”她往前一步，语气更加冷冽。

　　两人似乎已经隔空察觉到了她的威胁，都不用互通一下，直接站起身就跑。

　　到底是常年劳作的人，看他们的面容，都知道过得肯定不咋地，又怎么可能跑的过祁乐涵。

　　当然，祁乐涵也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去，皮鞭一甩，两人双双绊倒在地。即使面目朝地，他们也没有护着的意思，反而对手里那东西宝贝的紧。

　　“呵呵。”祁乐涵上前一步，在两人逐渐愤怒的表情中，来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死握的拳头一个个掰开。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怔了下，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豆大的小珠子静静躺在那里，数来数去也不过每人只有两颗。

　　能量珠啊……

　　看到这珠子的时候，白天的种种从脑中闪过，祁乐涵几乎是颤着声音问的话，“你们抢的？”

　　她定定地望着那两人，似在等待一个答案。

　　“我们已经饿了三天了。”许是知道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也不再遮掩，一人哑着嗓子说道。

　　听得出来，他确实挺虚弱，生机也在慢慢流逝。

　　可这就是他们杀人的理由吗？祁乐涵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曾经不止见过，还亲身经历过。

　　“多吗？这种情况多吗？”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一个问题。

　　刚一问出来，祁乐涵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废话么？

　　果然，两人的回答再次应证了她的猜想。

　　“只要不过分，大人一般不会管。”他没说的是，一般也不会闹出人命，当然就算出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反正每天累死的人那么多。

　　当然要是实在运气不好被发现了，就是要将那人的任务也归在自己名下。

　　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如此做法，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就是因为完不成任务才会对他人下手的，但监管大人需要他们多多劳作来换取能量珠，自然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想着，两人已经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正大不了就将他们上报给监管大人嘛，左右他们也不可能完成任务，多少都一样。

　　在这两人绝望的同时，祁乐涵也正经历着天人交战。要真没看到也就罢了，她还能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可这会儿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深吸几口气，祁乐涵极力压制着各种不理智的想法，道：“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那两人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一五一十将之前的事与她说清楚。

　　这事还是得从这里的制度说起，每人每天都需要上交十块能量石，以此换取两颗能量珠维持身体机能。

　　当然不是说5∶1的比例，不够十块的话是一颗都没有的，但能量石却不能私藏。

　　这就导致了，有人会持续性地拿不到能量珠，白天却还要继续去找，就好像眼前这两人。

　　人在极度缺乏能量的情况下，是会干出些意想不到的事的，更别说这种几乎没有秩序存在的地方，拳头就是唯一的法则。

　　“所以我们的本意真的只是先活下去，谁知道一失手，他就……”

　　看的出来，他真不是故意的，但这并不是他被原谅的理由。当然了，该说是否原谅的人，这会儿也无法再开口了。

　　祁乐涵始终记得一句话：对于自己的行为，一切后果应当自负。

　　她知道自己要想杀这两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她以什么立场来做这件事呢？

　　各种想法不断地冲击着大脑，祁乐涵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理智，“你们盯着他多久了？”

　　在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的时候，这人竟然能攒下四颗能量珠，祁乐涵不觉得他们会随便找个人下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果然，那两人说：“他有个女儿，很小，没法劳作，要靠他来养。”

　　祁乐涵：“所以你们还是没有留手对吗？”明明之前感觉还不明显，但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两人总觉得阴恻恻的。

　　不等他们说什么，她便继续说道：“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他女儿没人养了，那是不是该你们接受？”

　　祁乐涵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或许是今晚被吓的多了，他们的危机意识也渐渐苏醒。

　　这会儿，他们就有种强烈的直觉，要是敢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人怕会直接扭下他们的脑袋。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生死当前，他们还是很快做出了回应，“好，好。”

　　“别想耍花招，我会看着你们的。”说着，祁乐涵将那几颗能量珠扔给他们，道：“既然都是抢来的，还给人家小女孩两颗不过分吧？给你们剩一颗，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叫你吊着这条命好好照顾人，也免得被她父亲给直接带走。”

　　“是去哪里，你们自己选。”

　　平时说着死啊死的，可真到了这会儿，没几个人真狠的下心。

　　两人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就表示去找那个小女孩。反正大家都住在一个山洞。

　　亲眼看着他们将东西交给那女孩，记下几人的长相后，祁乐涵才折回刚刚那处。

　　那人仍在那里躺着，眼睛睁的老大，面上也带着一股不甘。

　　“古人说，入土为安……”自言自语了一句，祁乐涵就在他旁边刨了个小坑。

　　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着实不算什么，但渐渐的，她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那里，瞳孔扩散，不知望着什么地方。

　　“团子，你说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