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她》困困困

26、学校

　　“算了，送佛送到西。”姜雅将车停到学校门口，无奈的拔出钥匙，“咱俩都不是专业的，能发现几根头发也行。”

　　安绫背上包，示意她跟自己来到校门口。

　　给那个油腻的主任打了个电话后，门卫就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行。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开始第一节课了，少有人能迟到那么晚。

　　“哟，你们学校还不错嘛。”姜雅四处看看，赞叹道，“面积挺大，建筑也挺气派，看上去有些年头。”

　　“走吧，先去宿舍。”

　　安绫无心带她转悠，直奔宿舍楼去。开门前，她没有忘记提醒姜雅把手套戴上，以防干扰任何微小的痕迹。

　　“咔嚓。”

　　里面的布局自离开时一样，就是墙角落了些灰尘。

　　安绫望着杜希空荡荡的床位，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隐隐作痛。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们宿舍未免也太干净了点吧！地板上什么也没有。”姜雅走了一圈后，匪夷所思地说。

　　“那是因为之前有过一次大扫除……”

　　安绫瞳孔猛地一缩，她想起来了！

　　那天，也是杜希告诉她自己过敏症状愈发严重的一天。她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时候，杜希面色苍白的提着一桶水进来。就在那晚，她轻声告诉安绫，水杯过滤网中有导致她过敏的粉末。

　　之后……

　　“这里不可能有任何发现。”安绫的思绪仿佛飘回当天，“我和杜希曾一同将宿舍清洁过一遍，为了排除任何可疑的过敏物。我印象中，第二天她就搬回家了。”

　　“哎？这么巧？!其它地方呢？”

　　“我还曾与她晚上溜出去过。但是，那天她偏偏戴了手套。”

　　安绫回忆起，以答谢为由带杜希吃烧烤时，她忽然咳出一口血，整个人如同枯萎的玫瑰。也是在那一晚，她平静地说：“有人想让我死。”

　　那时候的杜希，萦绕着她无法理解的情绪，但却一如既往的美丽。

　　回过神来，安绫发现姜雅正皱眉看向自己。显然，目前为止，她也发现事情愈发离奇。

　　“教室呢？你不是她同桌么。”

　　“那段时间，她天天都在用消毒水擦拭一切碰过的东西，唯恐自己沾到半点导致过敏。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强迫症。”安绫无力地摊开手，“所以，就算我们现在再去，也是无功而返。”

　　“这么说……”姜雅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

　　“对了，她还跟我说过，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说到这里，安绫忽然有些悲从中来。杜希曾与她约定，从山上回来后，会告诉她一切。

　　然而，迎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那么，现在只剩两种可能：一是歪打正着，二……”姜雅顿了顿，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安绫，冷静的总结道，“她借着过敏的借口趁机将一切可能的证据毁掉。”

　　“怎么可能？！”安绫难以置信地反驳道，“这本来就是针对她的，为什么要主动毁掉呢？”

　　“你再想想，还有哪个地方有可能找到指纹一类的。实在不行，恐怕的只有专业人士才能搞定。”

　　“可能还有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出去之后，姜雅忍不住开口问道，“假如这事真的不是一场意外，你会报警吗？”

　　“首先，我们没有证据。”安绫望着刺眼的阳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想知道她沉入湖底的前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此事与警方扯上关系。”

　　姜雅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她。

　　“我与杜希相处的那一个月，她不信任任何人，很多事情都只告诉了我。而且，我无法向除她以外任何一个人证明，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必须追查下去的缘由。”

　　安绫叹了口气，感觉看不见的迷雾几乎要将她吞没，“我总有种错觉，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接近了真相——但我白白任其溜走。”

　　“我也会保密。况且，杜希家里……”姜雅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他们似乎很反感别人谈论自己女儿的死亡。当初极力催促警方快点结案的也是他们，以至于现在关于杜希的一切都被草草埋葬。”

　　“你的意思是，她的家人说不定知道些内幕？”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奇怪。按照常理，出事后不应该竭尽所能地侦察吗，排除一切可能性。而他们所有的举动都像是在把女儿往棺材里推，要不是杜希是意外身亡，估计他们就成嫌疑最大的人了。”

　　“唉，可能也有某种苦衷吧。我们到了。”安绫出言打断道。

　　在她们面前，是一栋有些破旧的大楼。其中一层，是安绫最后见到杜希时的那间学生会办公室。

　　“这里感觉又脏又破，是不是准备拆了？”姜雅捂住鼻子，才勉强止住咳嗽。

　　“对，我听说他们准备换一个新的办公室。而这栋楼，暑假的时候也会装修。”安绫走到模糊不清的窗户前，试着推了推。一阵让人牙酸的响声过后，居然慢慢向一侧打开。

　　“看来连老天都在眷顾我们哎，居然没锁窗户。”姜雅轻松的说。她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安绫的声音。疑惑地向一侧望去，发现安绫正盯着屋里，整个人跟定住了一样。

　　“怎么了？”

　　安绫没有回答，而是翻进去，径直向最后面的一堆柜子走去。

　　多了一个。

　　上一次来，她看到那群学生会的在搬东西，当时，柜子被人换过。可现在，角落里的那个柜子却吸引了她全部目光。

　　血淋淋的死鱼似乎还在眼前活蹦乱跳。

　　安绫蹲下身，慢慢拉开抽屉。顿时，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传来。同时，她注意到，这个柜子相比其它要干净不少，明显有人擦过。

　　“这五天内，一定有人来过这里。”安绫觉得自己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这个人，肯定与杜希的死有关。”

　　“我想，如果能查清那些死鱼的下落，应该就能接近真相了。”话音未落，安绫就跑到窗边，仔细思索自己当时扔下去应该在什么位置。

　　“我们下去找。”

　　然而，翻遍了附近的草坪，连垃圾桶也看过几遍，依旧没有半点进展。肯定被清洁工扫走了，但这个死角脏兮兮的，实在不像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就在安绫再次一筹莫展、开始怀疑自己时，当天晚上，线索就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