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向恋人》多木成林

3、一巴掌

　　屏幕上，小鸟依人的牧师被战士环绕着，羡煞旁人。

　　柳芊芊不太熟练的双开账号。

　　她登录了周先生的游戏账号，第一次登录时间在三年前。芊芊的指头滑过战士的脸，有些许陌生了。

　　原先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运气，随意按了一串密码。

　　“周俊逸＋出生年月日。”不对，密码错误了。

　　“我的生日？”也不对？

　　第三次输入密码失败，会锁定账号。柳芊芊有点气愤，周俊逸，说好的白月光，只爱我一人呢？

　　柳芊芊凝神想了想，输入了结婚纪念日。

　　【系统：成功登录！】心脏抽痛，果然是这行数字。

　　她登录看见，满级的战士站在初出茅庐的牧师旁，有点不相配。

　　点击充值页面。

　　/充值1000/

　　/充值到账/

　　粉色豆蔻的少女，金灿灿的外观。柳芊芊点头，满意的很，这才相配。

　　坐在他宽大的电竞椅上，柳芊芊掌控了两个账号，互相点击表情，交互动作。

　　互动-接吻

　　互动-拥抱

　　互动-窃窃私语

　　重复N遍

　　柳芊芊玩过瘾退出了登录，合上电脑。

　　女人一头褐色的大波浪卷发，已经被剪短，本来内扣的发尾，因为刚睡醒，往外翻翘。

　　柳叶眉，小翘鼻，标准的瓜子脸蛋。

　　可能是年龄已经快30了，眼角在微笑时，脸上真的会浮现几条不明显的皱纹。

　　柳芊芊又不是18岁的小姑娘，她现在开始后天保养做医美。她的钱够她后半辈子不出门。

　　对着镜子，她扯起嘴角。

　　眼角的泪痣，被她用遮瑕液掩盖住了。

　　镜子里的人好怪。

　　她不想去帮派的线下面基，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可婆婆和公公突然的拜访，明白着是让她多出去走走。两人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表面上是呵斥芊芊，其实在劝她走出来。

　　“芊芊，别嫌弃妈妈说话难听。”

　　......

　　“俊逸走了这么久。你数数自己出门了几趟！”

　　“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之前的朋友都被你吓跑了一大半，你这样不痛苦吗？”

　　婆婆痛心疾首，公公一声不吭。

　　柳芊芊披上了柔软的蓝色机器猫毯子，低下头轻嗅，她的呼吸被卷入其中，是丈夫最爱的木制香。

　　抬头的时候，芊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妈，爸。我明天有个朋友聚会，要出门。”

　　婆婆奇异的追问她，“真的吗？”

　　她点头，压抑自己的情绪，身子坐直，“真的，在附近的H市。”

　　两个老人对视一笑，躺在了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周遭乱乱，他们也没理会，直接吃起了瓜果。

　　而柳芊芊看着两人的笑容，她悲从心中来。

　　愧疚在徘徊。

　　睡前，柳芊芊订好去隔壁的动车票，也和笑笑打好招呼，让她把酒店名给自己。

　　【笑笑：芊芊姐，地址我发定位了。】

　　翌日清晨，老人还未走。

　　早上六点半，婆婆在外打扫卫生，“砰砰”作响，吵得芊芊难以入梦。芊芊睡眼惺忪，敲了敲床头，大声对门外喊，“妈，我还想睡觉”。

　　听到声音的婆婆，声音低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发出“哐哐”的声音。

　　柳芊芊两手捂住耳朵，身子趴着，枕头上浸满了泪水。

　　不到1个小时，起床洗漱、打扮化妆卷发型，做好所有的准备。

　　婆婆看着光彩夺人的儿媳，心下哀叹，她还是穿着儿子最爱的颜色。

　　“妈，我要出去买点礼物送给朋友。早饭我带走。”

　　“好，好好。好，早去，别那么早回来，注意安全。”婆婆磕磕绊绊。

　　柳芊芊拎了一只可爱系的珍珠包，和她今天穿的裙子很配。

　　熟练的打开了车门，开动那辆车。

　　盯着车上的镜子，她稍作整理。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姑娘。点击智能按钮的手刹，踩住刹车。

　　车子缓慢行驶踏上主干路。

　　中途接上陈怡，柳芊芊感激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半个小时后，把车钥匙扔给了坐在副驾驶的陈怡。

　　“难得出门，好好玩呐！礼物在后车厢，别忘了拿，芊芊。”陈怡接下钥匙，把车开走。

　　3个小时后，H市：

　　柳芊芊伸了个懒腰，出站呼了一口气，左右环顾程笑的车。

　　“在地下停车库。”呢喃自语，打量周围环境。地下通道，阴暗潮湿，让柳芊芊忍不住磨搓手臂，好冷呐。

　　动车里暖和，还脱了棉外套，一下车是真扛不住。

　　没带手套，脖子也空空的。柳芊芊冰冷的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放了好久才有温度。

　　柳芊芊向程笑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她皱眉，别是路上出了意外。

　　她略带焦急的语气打给了周易，“笑笑在你身旁吗？”

　　果然。“芊芊姐，我手机掉了。呜呜呜呜呜，我刚换的手机。”

　　听到女孩生气的回答，柳芊芊不由得笑了笑，“那生气的笑笑公主，什么时候来接我？”

　　“马上到，路上有点堵。芊芊姐，等我们几分钟。这条路出了名的堵车，我们都提前出门一个小时，哎。”男人帮程笑解释晚来的理由。

　　柳芊芊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哈！”的一声。

　　芊芊回头，瞪大双眼，看到了奇异的一幕，一只毛色雪白头上带着巨大王冠的兔子！向芊芊的方向招手，兔子小心的翻了个跟头。为了极力吸引芊芊的注意力，它凑近她，轻快的在芊芊面前跳跃。兔子“吱吱吱”的叫，身后是纵横排列的黑白格。

　　血色的瞳孔盯着柳芊芊，三瓣嘴动个不停，像是要指引柳芊芊去一个地方。

　　柳芊芊心下一惊，莫不是熬夜熬多了，她现在出现了幻觉？

　　她擦了擦眼睛，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

　　阴影里一道醒目的光圈照在小兔兔的粉嫩的jio下，身后的棋盘背景变成天空，柳芊芊眨眼，再眨，兔子不见了！

　　她心下一松，自己应该看错了。起身，梦幻的光圈又出现，兔子变成了帅气的男孩。

　　嗯？吓她一跳，这稚嫩的脸庞。两人距离的好近，男孩注视着穿深蓝色外套的女人，脖颈冷的忍不住回缩。再向下看，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夜久暗自疑问，穿的这么少能抵抗住冬天吗？

　　他解下自己的格子围巾，轻柔小心地绕在女人白皙的脖颈上。

　　“嗯？”柳芊芊向后退了一步，好奇怪的陌生人。

　　可爱的兔子成精了。她纳闷那么大一只兔子不见踪影。

　　夜久，他强硬的握住女人柔软的手，不让她乱动。勾住她的小指，揣在自己手心摩擦生热。

　　手被人抵住，男孩的手心温度传递过来。这也不能阻挡柳芊芊真的生气。

　　“不好意思，我们好像不认识。你是？”你是兔子成精，柳芊芊没好意思说出口。

　　“芊芊，你怎么穿这么少出门，别冷到自己。”

　　两人同时的出声，令对方诧异无比。

　　柳芊芊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夜久显然也满脸问号，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了，两人这个月刚刚确定了关系。

　　虽然他不知道柳芊芊为什么出现在H市，下了战队的保姆车，他惊喜的看见女朋友，过来亲近一番，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久没面对面呆一块。

　　凑这么近看，男孩的眼眸有她的倒影，柳芊芊确定了，兔子不认识，人也不认识。

　　细碎的刘海，黑色的短发，一双冷峻的桃花眼，笑起来却会露出两颗小虎牙。黑色的口罩被他不羁的系在了手腕上，身上穿的很薄，像是刚刚下车，匆忙跑来。

　　男孩理好了围巾的下端，背过来看，身上的外套暴露的彻底。

　　黑色的队服，印着LPK.jiu。

　　夜久今天还要参加小组比赛，他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手机一直在抖动，消息不停。

　　他没有理会女人的小反抗，“芊芊，我好想你。”在女人的肩膀上依偎着，轻嗅她发间甜腻的玫瑰香味。

　　他把她的反抗竟然当作了撒娇，要不说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真的不一样。

　　争执不休，两人走到更隐秘的角落。只不过，柳芊芊是被他带着向后走。

　　“放手啊！”

　　男孩挑眉，直接把她抱起来了，脸贴近她的脖颈。“芊芊呐！”

　　亲昵的语气，熟悉的打闹，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真情侣。

　　柳芊芊慌乱的遮住自己的脖子，“我真的不认识你。”

　　“你是变态吗！！！”

　　“不要抱我啊啊啊啊什么鬼，放我下去，我恐高！”

　　柳芊芊被男孩的拥抱打了个不知所措，挣扎间，男孩里面的薄衣服被她扯着。晃眼间，一道熟悉的记号，她看见了男孩的锁骨上，刻印着六芒星纹身。

　　六芒星？

　　柳芊芊被她所看到的惊呆了，手呆呆的被男孩把玩着。

　　她没有再乱动，夜久蒙住芊芊双眼。害羞的亲了亲她的耳朵，男孩纯情的展示着他的爱意，自己的耳朵也羞红无比。

　　肉麻的情意袭来，柳芊芊回过神，立马推开还沉溺在甜蜜情绪里的夜久。

　　羞愤难忍，芊芊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柳芊芊气愤，“没见过这样的！”坏兔子！

　　这一巴掌显然用了点力气，男孩俊美白皙的脸瞬间庞红了一大片。

　　男孩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揉了揉，他难过的看着眼前的女朋友。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了，芊芊。”

　　柳芊芊置若罔闻，推开了男孩，转头就走，她的眼泪转瞬即逝。

　　熟悉的纹身，让芊芊想起了一些封存的美好。两人还在谈恋爱，中二的柳芊芊沉迷小樱和王小明，原是想自己去纹个女主角的头像。

　　纹身师刚下手，柳芊芊拉着周俊逸就跑路了。

　　身后留下一无所知的纹身师。

　　“周俊逸，我好害怕，咱还是别纹了。”

　　“我都说你怕疼了，你不听！”

　　“我下次一定听你的。”

　　边跑，两人还拌嘴。

　　结果，没过多久，周先生背着她偷偷去纹了个六芒星。他还吐槽，原本是一个中二的魔术阵，纹到一半发现简单的六芒星就挺好看。

　　两人嬉闹在床上，柳芊芊轻手轻脚地点了点六芒星。

　　“周俊逸，很痛吧。”

　　“一点都不痛。”

　　“我才不相信嘞。”

　　“骗你是小狗！”

　　接着，柳芊芊虔诚的吻了吻六芒星，虔诚的吻到最后变了味道，两人在床上打闹个不停。

　　柳芊芊难以抑制失落的情绪，她望着已经走远的男孩，他绝不可能是他。

　　也许早在戴围巾的时候，就该完全推开夜久。

　　芊芊神色未明，心里慌乱。奇异的童话兔，突然出现的男孩。

　　她用力的解开了围巾。柔软的围巾，冻红僵硬的手，两者不匹配的温度。芊芊停留几分钟，她把围巾放在旁边的矮柱上。

　　此时，正前方的黑色奔腾车打着红色双闪。程笑的车到了。

　　柳芊芊收起难看的表情，走了几步。拿起落在不远处的小礼物，她不慌不忙的踏上了车。

　　“芊芊姐，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刚刚我们在找你，没看见呢。”笑笑在副驾驶上回头，好奇的问她。

　　柳芊芊僵硬的笑了笑，双手交叉，身子哆嗦，“没什么，天太冷了，我又上去买了点东西。”

　　就在门即将上锁的那一刻，柳芊芊抬头拍了拍周易的靠背，“我还有礼物忘拿了，你们等我一下。”

　　什么也没揣着，刚脱的外套孤零零的落在了椅子上。

　　冰冷的空气，柳芊芊打了个寒颤。

　　小跑到刚刚那个熟悉的柱子，犹豫万分，柳芊芊拾起了这份温柔。她想起了小兔子祈求哀怨的脸，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棕黄色的格子围巾，上面还残留着主人的一丝气息，芊芊像是做小偷一般收了起来。

　　她冷得跺了几下脚，柳芊芊回到车里，车上两人万分不解，但也不敢多问什么。

　　芊芊姐，看起来好难受，我都看到她眼角的泪珠了。——程笑

　　程笑用周易的手机连上蓝牙耳机，她打字转语音，周易听着。

　　不知道刚刚遇到谁。——程笑

　　周易使了个眼色，打开了车载音乐。程笑安静下来，没有打字，连上了去酒店的导航。

　　柳芊芊把围巾卷在外套上。

　　被拥抱的时候，心脏跳的飞快，手脚酸软。

　　是荷尔蒙的作用吗？

　　柳芊芊向窗外望去。

　　同一时间回到车里的夜久，正在被队员嗤笑。

　　“队长，你刚刚去哪儿了？这脸上咋被打？”八卦的胖子。

　　“哎呀呀，哎呀呀，被嫂子家暴了。”

　　“说什么呢，万一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战队经理拍了拍小胖子的头，开玩笑。

　　哪成想，夜久委屈的点了点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转头，他一个人在座位上种蘑菇。

　　郁闷的夜久拿出ipad玩手速游戏，狂虐自己。平板的背面赫然留着王冠兔的粘纸，童趣可爱。

　　好大一股怨气，胖子换了个方向侃大山。

　　众人追问。

　　“他是点头谁的回答？”

　　“我哪知道，可能真自己撞到了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