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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擂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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焸平带着内侍一路向南。
内侍叫小关,是个乡下来的包子,本来已觉得皇宫有吃吃、有喝喝、到点睡觉的生活已然宛在天堂,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般自得,好端端出了宫,顿觉生活又是阴霾一片,因此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焸平因提溜他出米缸一事心存愧疚,因此也没拘着他流水般花钱,遂没过几个月光景,一只带出门时装满金锭子的大钱袋就空空见底了。焸平没有办法,只好沿途卖起武艺,自然是她耍拳,小关讨钱。
焸平以男装示人,因她面庞瘦削,前胸无料,再加上边关日晒雨淋久了,皮肤黝黑,声音犹如厉风滚过的黄沙般粗哑,因此一路走来,均无人起疑。
这一天,焸平来到福梁县,在一块空旷地摆好把式,小关乒乒乓乓敲了半天铜锣也唤不来一个观众,纳闷之下揪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打听,才知道福梁县大户今日摆擂台招亲,不但有免费下火茶供应,而且大肉包子管够。焸平于是让小关卷了旗子,跟随路人过去蹭……考察民情!
结果到的时候,擂台那边出了点意外,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过来砸场子,他们分东南西北镇住擂台四角,凡是有人想要上台,就先给一脚,断断续续踹了几个之后,剩下那些蠢蠢欲试的也就夹紧屁股老老实实瞧热闹了。领头是个小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生得唇红齿白,锦衣华服,玉冠压发,看起来家境相当不错,只是出嘴的话不怎么中听。
小青年站在擂台中央向擂台主人挑衅:“本大爷承包了这个擂台,你这小妞要么乖乖给大爷当老婆,要么一辈子当老姑婆!”
擂台上坐了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一个十七八岁的明艳姑娘,和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
焸平从旁边一手抓起一个大肉包,向围观者打听情况。
原来今天这个擂台是为姑娘摆的,那妇人是她的亲娘,男子是她的哥哥。小青年依仗祖父在京城里做大官,平常在县城里张扬跋扈,连县太爷都不敢管,因贪上这户人家的家产和俊姑娘,硬要娶她做老婆,才逼得这家人摆擂台招亲。
这户人家也有些家底,姑娘哥哥是个县尉,只掌管功、户、仓,是个文尉,不掌武职,见同僚久久未带衙役过来救场,只好挺身而出,结果被那青年踢中膝盖,摔了个狗啃屎。
焸平三两口将大肉包子全塞进嘴里,摇头皱眉:忒弱了些!
小关看着也直唏嘘,咬着包子和焸平分析:“文人都是这个鬼样,嘴上说有千斤重,浑身使不出一两力。”
姑娘跑过来扶起哥哥,秀眉轻蹙,两腮鼓得高高的。
焸平生平最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而且这女孩子又是这么美,于是捋起袖子就要上去揍小青年,被小关拉住,指着条幅上大大的“招亲”两个字给她看,道:“你身上物件不够,怎么娶人家?”
焸平泄气,只好抓起边上免费供应的大肉包子蹂躏。
对峙的双方僵持不下,衙役不来,底下的人也不敢上台,一时半会儿怕是破解不了僵局,焸平和小关主仆两人酒足饭饱,顺便就在擂台旁边开张,想借助这边人气多赚一些。
不出所料,小关这边乒乒乓乓刚打起锣敲起鼓,立马就引来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住。
焸平先耍了一套通背拳,见群众热情高涨,更加得意,于是准备加场。一番磨拳擦掌热身之后,刚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的招式,就被一只绣球砸了个满怀。
焸平不明所以,抱着绣球纳闷,紧接着就有五个衙差从人群之中挤进来,抓住焸平。
原来管兵法士的在武尉在姑娘哥哥三催四请之下总算赶到,但因忌惮小青年祖父的势力,不敢轰他下场,于是比武招亲变成了抛绣球,而这绣球好巧不巧就砸在了焸平身上。
五个衙役,两人抬手,两个扛腿,一个顶腰,合起将焸平架了起来,呈大字型往外运出。
百乱之中,焸平不忘回头叮嘱小关:“把杂耍的钱收足喽,晚上吃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