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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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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了。都以为之前那只是巧合了,谁能想到这状况又再度出现。
她又看到了,就在刚刚,看到一片黑暗之中,一把飞刀狠狠的扎进了裴元奚的胸口。那画面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觉得疼。
以为她还在为金龙的事情耿耿于怀,裴元奚耐着性子的追着解释:“姜晓晓,有些事情知道得多对你没好处,我希望你明白。”
姜晓晓没有回答,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问道:“裴元奚,上次在葫芦渡口边的仓库,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忽然问到这个?
裴元奚愣了一愣,心虚的避开了她目光:“嗯。”
听到这个答案,姜晓晓烦躁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许,可心中却依旧在发愁。
死人,这个暂时是可以不用担心了。可是病呢?再见幻像,这到底是她病发了,还是病情加重了呀?
知道裴元奚给不了答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拖他后腿,收回心神,姜晓晓指了指前方:“还要追那个人吗?”
看她神色似乎好了些,裴元奚这才松了口气:“当然!”
“那他都走那么久了,到哪里去找啊?”
裴元奚胸有成竹,看了看前方,道:“跟我来!”
……
很多时候吧姜晓晓都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太相信裴元奚了。这找人吧往哪儿找不好,偏偏却要跑青楼。
青楼?
是的!裴元奚带着她到了青楼,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到那儿就往里冲。
望着那高挂的门牌,姜晓晓满心无语,一把便拽住了裴元奚的胳膊,用手指向上指了指:“裴……元奚……我们,有没有,走错地方?”
裴元奚倒是坦然的很,十分肯定地回道:“他人就在里面,进去就能找到。”
可越看他这样,姜晓晓越不能放心:“你确定?”
看着门牌轻哼了一声,裴元奚点了点头:“他这个人,也没别的爱好了!”
别的爱好是什么爱好?你们很熟吗?
虽然很想八卦一下,可是想到裴元奚对那人的态度,姜晓晓到底没问敢出口。
一前一后,两人进了那青楼。
似乎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楼里围了好多人,迎客的小二和姑娘们都来不及招呼,却还有人在不断涌入,前方丝竹声、歌声、掌声,各种声音混杂在嘈杂的人声之中,显得异常杂乱。
踮着脚尖往人群处看去,姜晓晓还是对裴元奚的判断充满了质疑,大拇指指了指前方,问道:“你真确定他在这儿?”
裴元奚依然没有解释,只是冲着前方抬了抬下巴:“上前去找找。”
这里的人真的好多,越往前越拥挤,到最后半晌都走不出一步,挤得就跟正月十五的灯会似的,连空气也变得有些混浊。
闷得难受,姜晓晓停下脚步做了个深呼吸,可是一抬头却发现裴元奚不见了。
晕,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
莫名的有些紧张,她赶忙四处寻找着,忽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对她说道:“姑娘,有位公子请您到后院阁楼一叙。”
姜晓晓一愣,差点以为听错了,忙指了指自己:“找我?”
那人答道:“是!全身湿透的姑娘,这里也只有您了。”
好奇怪,这里她又不认识什么人,那人是谁啊,难道是裴元奚?
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她跟着那人上了后院的小阁楼。将她带到后,那人便离开了,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门刚一推开,迎面便是一阵清风,风中夹杂着花香,芳馨而沁人心脾。
姜晓晓深吸了一口气,忙探头朝内看去,却见一个青袍男子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依旧是背对着她看不清楚容貌,不过手中却多出了一朵正在把玩的花。
怎么不是裴元奚啊,那裴元奚人呢?
姜晓晓愣了一愣,不想,那人却开了口:“既然到了,为何不进来?”
“哦。”怀揣着不解之情,姜晓晓挠了挠头,走了进去,那人这才缓缓的转过了身。
不看不知道,一看到正脸,姜晓晓有些错愕。
好……特别?美艳?风骚?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只觉得自己词穷。
那男子长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虽不及裴元奚那般精致,却也足以让人过目难忘。他笑起来很特别,眼睛眯眯的,极其像是一只狐狸。他的鼻梁高而挺,嘴唇却又很薄,薄而盈润,润而红,自然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世人说,薄唇的男子多薄情,想必此人十分无情。
他衣袍宽大,领口大敞着,露出销魂的锁骨。发丝松松散散的扎着,垂于右肩头,整个人看起来三分张狂,三分浪荡,三分风流,而最后剩下的那一分,猜不透看不明,除了感觉,似乎也很难说清楚是什么。
一个没忍住,姜晓晓问道:“你就是春宵花月楼的那杀手,白玄七?”
白玄七轻笑一声,看了看手中的花:“裴元奚对你说的?”
姜晓晓点了点头。
白玄七也没否认,上下打量了姜晓晓一番,却道:“姑娘,湿衣裳穿太久对身体不好,你的行李就在桌上,换了衣裳我们再谈吧。”
“啊……”姜晓晓有些意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白玄七唤来了下人:“来人,带姑娘去换身衣服。”
一直以来,她还以为杀手都是穷凶极恶的,想不到居然也有这样体贴周到的。
难以拒绝,姜晓晓跟着带路的下人到了空房间。
她刚打开包袱,还没顾得上换衣裳,意外一愣,发现包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只白瓷瓶。一瓶金疮药,一瓶解百毒的药丹,都是陆途独门秘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咦,她出门的时候记得没拿啊……
挠了挠头,有些发懵,又担心让白玄七等急了,她匆匆忙忙收起药瓶,换了衣裳就跑了出去。
彼时,白玄七已经沏好了茶在等她。白瓷杯中盛着清亮的茶汤,清香四溢,杯中还缀着一瓣桃花。
太过风雅的东西姜晓晓不懂,不过就这杯茶来看,这白玄七的品味怕也不俗,而这样的人多半自傲。
有些没底气,姜晓晓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裴元奚很熟吗?”
没想到,白玄七倒是挺友善:“数面之缘,泛泛之交。”
“那你为什么要抢我们的行李?”
白玄七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抢行李如何有机会和姑娘独处?”
姜晓晓迟疑了一下:“独处?”
“是,我为姑娘而来。”
“为我?”
“有人出重金托在下取姑娘性命……”
怔怔的瞅着白玄七,姜晓晓惊得将杯子往桌上一丢,缩回了双手:“你……你别开玩笑了……”
白玄七的嘴角却缓缓浮现出一抹弧度:“姑娘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
看他神色镇定,目光清明,虽脸上挂着笑容,但似乎也只是习惯性的表情,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这一下,姜晓晓越发的不安了:“我又没做过坏事,为什么有人要杀我呀?”
“那是雇主与姑娘的事情,与我无关。”
“可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问哪句了。姜晓晓无辜地睁一双着大眼睛:“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就算我放过了你,雇主也还可以派下一个人来。”
“那……我给你钱……给你很多的钱,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这个主意不错,杀了你之后,我可以考虑再替你回去杀了雇主。”
听到这个答案姜晓晓简直要崩溃了,两头拿好处,这是什么人……
可忽一转念,发现自己有点傻,还在这儿废话什么呀?起身就往房门跑。
她反应够快,可白玄七却也不慢,不过一个抬步的功夫,白玄七手中的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直直的钉入了门板。
这一下,姜晓晓真的要哭了。
自知逃跑肯定没戏,她绝望的看向白玄七,过了许久方才道::“喂,如果你一定要杀我,可以让我先把裴元奚这件事了结吗?”
白玄七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她激动地就走上了前:“做人要讲信用吧,我都答应带他找我爹了,总不能食言吧?”
是吗?
见白玄七依旧无动于衷,姜晓晓不甘心的继续道:“你一定要现在动手的话,也行。不过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早杀晚杀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看啊,你的名气多半也是假的。”
这激将法可是她的杀手锏,她就不信起不了作用。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还云淡风轻的回道:“一切的虚名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从未在意过。”
不在意……居然不在意……
无语至极,姜晓晓彻底的蔫了。软的不行,竟然硬的也不行,难道,她这次真的死劫难逃了吗?
无精打采的坐回到座位上,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发泄似的猛灌了一口。
反正都已经这样,她也没什么指望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她问白玄七:“那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眸光幽幽的看着她,白玄七没有接话。
姜晓晓不客气的说道:“杀了我之后,请你一定要告诉裴元奚,不是我不讲信用,不带他去找我爹,我是没办法,让他千万不要怨恨我。还有,千万找到我爹,告诉他我还欠着死要钱的陆途好多钱,让他给我还上。还有,还是我爹,我把他最心爱的那块汉玉不小心摔坏了,让他看在我都不在了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还有……”话到此处,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可那白玄七的耐心还真好,居然还是那般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了一阵方才问道:“说完了?”
心虚的点了点头,一想不对,姜晓晓慌忙又摇了摇头。
白玄七往前靠了靠:“你的请求似乎有些多,我该帮你做哪一个?”
瞅着对方那玩味的目光,姜晓晓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只有一个意思,她不想死吗?
无可奈何的垂下了脑袋,她连说下去的力气都没了:“算了算了算了,要动手你就动手吧,最好动作利落一点,我怕疼;最好从背面下手,看到了我会紧张;伤口小一点,我是女孩子,还不想死得太难看……”话音未落,从眯着的眼皮子缝隙间,她看到白玄七的剑伸过来了,居然真的就那么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