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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恶的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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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线昏黄的澡堂子里,来洗澡的客人们一个个头伸得好长,看着那浴池边站着的一男一女,一边拍手一边卯足了劲的高喊:“脱!脱!脱……”
那男的眸光冷冽,唇角微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看着那女的,一边看一边解下腰带,丢在了地上。
那女的死死的咬着唇边,脸涨得通红,可愣是不甘示弱的强憋着,一动不动的攥紧了手里的皮鞭。
只见那男的脱下上衣后又去解裤腰带,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丝毫不觉得羞愧。
怒不可遏,那女的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鞭子甩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在场的每个人都很好奇,只是没人知道,这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女的叫姜晓晓,机关大师姜九黎的女儿。有爹生没人疼,就因为她那不省心的爹,整日可都操碎了心。
男的叫裴元奚,当朝御史中丞,裴太师家的三公子,皇帝的亲姑姑,端华公主的心头宝,正宗的皇亲国戚,天之骄子,全临都没人敢惹,走路都是横着的。
至于他们俩怎么结的怨,那真是一笔说不清的糊涂账。
半个月前,姜晓晓刚从外面回家,一到家就看到自家的屋子被一大群官兵给围了。
她爹姜九黎是制造机关的大师,虽然为人比较难搞,但是官兵也是不敢随便招惹的,怎么好好的家就被围了呢?
怀揣着疑虑,她匆匆跑进了院子,一进门就看到众人拥簇之下,有个衣衫光鲜的公子哥坐在椅子上,一副二大爷模样的身子斜倚着,身边还有个小童捧着一只金灿灿的剑匣。
那公子哥可长得真不错,面容冷峻,剑眉星目,长眉入鬓,五官立体,头戴玉冠,一身富贵,身上那身红黑相间的锦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英气逼人。只不知他这样的绝色的人物,看人为何总是用瞟的,那股子傲慢之气,只怕八百里外让人都能闻得到。
将这一众官兵打量了一番,姜晓晓很不满的就问:“嗳嗳嗳,你们干什么呀?”
其中一人问道:“这是妙手无双姜九黎的家?”
“是又怎样?”
“姜九黎人呢?”
“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那人极其的不满:“他不是你爹吗,你会不知道?”
姜晓晓哼哼道:“他那么大一个活人,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怎么管?再说,难道你出门会把你爹栓在裤腰带上吗?”
“你……”那人急得想要理论,那坐着的公子哥抬起一手打断了他,目光幽幽的便看着姜晓晓:“伶牙俐齿,口才不错。”
对此,姜晓晓可从没否认过,她得意洋洋的瞟了那公子一眼。
只听得那公子问她:“妙手无双姜九黎的家,家的东西……很值钱吗?”
鄙夷的瞟了他一眼,姜晓晓揉了揉鼻子:“这还用问?”
值钱就好!
那公子轻哼了一声,拍了拍手。
只见屋里出走出了好几个官兵,怀里抱着从屋子里拿出的东西,二话不说,举起来就砸。把那上好的汉代鱼纹陶瓮,那碧玉观音雕像,还有那等等等等就那么“咣当咣当……”摔得粉碎。
一阵怒火中烧,姜晓晓急得大喊:“你们干什么?”
那公子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姜九黎在哪儿?”
姜晓晓满腹哀怨:“我不知道。”
那公子又是一声冷哼,都不带正眼看人的:“点火,给我把这房子烧了。”
见识过他之前砸东西的气势,这会儿姜晓晓不紧张也得紧张了,她冲上前就挡住了屋子的大门:“喂,你这个疯子,你别乱来……”
好像没听到一样,那公子第三度问她:“姜九黎在哪儿?”
无端的招惹上这么个瘟神,姜晓晓都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
且见着那公子手臂一抬,小童手中的剑匣凌空而起,金灿灿得盒子在阳光下闪得晃眼。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匣子里的剑就架在了姜晓晓的脖子上。
剑刃贴着脖子,传来阵阵森冷的气息,姜晓晓紧张得都不敢呼吸了。
凭心而论,姜晓晓她也是会点功夫的,可是那家伙的速度太快,她愣是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的手。
一手负在身后,看也没看她,那公子只就平视着前方,缓缓道:“我这把剑,陨铁所铸,剑长三尺三寸,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说着,手腕一转,长剑扫过一旁的石磨,又回到了姜晓晓的脖子。
姜晓晓小心翼翼的朝着石磨看去,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只见那石磨生生的被削成了两半,切口处还留有整齐的平面。
强忍着内心澎湃的情绪,她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我爹他真的没告诉我他要我哪儿,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又麻烦脾气又大,又不爱说话……”
那公子却缓缓的转眸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既然你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带走你,是不是他会自己上门?”
差点以为听错了,姜晓晓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那公子却再也没有理会她,只就指着墙壁对众人道:“在墙上给我写上,要人去御史衙门。”说着,又看向姜晓晓,以不容置喙的口吻,笑着说:“那劳烦你,陪我们走一趟吧……”
天知道,像她这样一个勤劳善良又单纯的小姑娘,她到底是招惹谁了,要被这样对待?
一路被押着往山下走去,姜晓晓的内心一路都在哀嚎,她就没想过找她爹不成,也能抓她来替代的。而她更没用想到,抓她的人还是那臭名昭著的裴元奚。
裴元奚,当朝御史中丞,全临都人眼中最不可一世的家伙。
据说,只要落在他的手中,管你是什么身份,从不留情面。朝中弹劾他的奏折早已堆积如山,可偏偏皇帝却还护着他。
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居然被他给抓了。
看着那走在前方的裴元奚,姜晓晓越想越不是滋味。
刚刚听官兵们说,裴元奚找她爹姜九黎是为了查前些日子的军饷被劫一案,需要借助他爹的机关术,打开一个内藏机关的小金龙。
可是,求人办事他怎么也敢这么趾高气昂?
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走着走着,姜晓晓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她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被她惊动,裴元奚返回头来看着她。
姜晓晓愤愤的回道:“为什么我要走?告诉你哦,机关术可不是我爹一个人会,我也会。但是,本姑娘现在不开心了,不想走了。”
这样的答案令裴元奚有些意外,他眸光滞了一滞,哼声道:“你以为我会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走。”知道了原因就等于抓住了裴元奚的软肋,姜晓晓得意洋洋的瞟了裴元奚一眼,踢着两腿。
见过不知死活的,却没见过当着他的面也还敢这样的。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姜晓晓,裴元奚轻笑了一声:“那你要怎么才走?”
像裴元奚这样傲慢的家伙,想想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都觉得好笑。
姜晓晓唇角一抬,挑衅似的瞟了过去:“你背我啊。”
“你确定?”
姜晓晓迫不及待的就朝着裴元奚伸出了手。
有时候吧,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尤其是站在你面前的却是你不了解的人。
就在姜晓晓以为她终于能出一口恶气,兀自暗爽的时刻,裴元奚竟然拎小鸡一样一把将她从石头上拎了下来:“看来我还是太仁慈,才给你留有幻想的空间。来人,绑起来,拖走。”
绑起来……拖走……要不要这么凶残?
结果,听到命令,还真有人送来了绳子。
一件大事不妙,姜晓晓欲哭无泪的使劲的挣扎着,奈何裴元奚那家伙力气太大,她死活挣不开。眼瞅着就要完蛋了,她急中生智,冲着裴元奚的虎口狠狠的就来了一口。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始料不及,裴元奚吃疼的一把将姜晓晓丢在了地上。
屁股着地,摔得那叫一个惨烈。
强忍着剧痛,姜晓晓慌忙从地上爬起,再看那裴元奚,他的脸竟然都绿了,跃动的眸光像是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仿佛要将她撕碎了般,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姜晓晓,你居然咬我……”
她咬他只是想要脱身,哪有想那么多。再看对方那动怒了的表情,姜晓晓一下子慌了,转身就跑。
她动作快,裴元奚动作更快,就在那一逃、一追、一攻、一闪之间,姜晓晓忽然一脚踩空,翻下了山。
他只是想抓她,却没想要她的命啊……
错愕的望着山崖上那被压断的树枝,裴元奚愤愤的收回了还举在半空的手,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跟在他身后的那官兵不知所措的就问:“大人,姜晓晓摔下去了,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狠狠一拂袖,裴元奚指着姜晓晓掉下去的地方便喝道:“给我到山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余光扫到那被姜晓晓咬到的伤处,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握紧了拳头。
姜晓晓这该死的女人,掉下山崖就算了,她居然还咬了他……她居然还咬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