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也要当明星》鹿谣

18、篮球也厉害

　　再往前走就是篮球场了，这个点的篮球场是男生们的天下。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说过，有淋漓汗水和激情碰撞的地方是女生最神往的圣地，篮球场有汗水，有男人，有激情，所以它就是圣地。
　　纱梦的大高个男朋友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最近有个比赛要打，得多练练手，所以他今天也在篮球场打球。纱梦应该一早知道这件事，今天特意从篮球场这条路回寝室，又软磨硬泡的想让初月和淑媛一起进篮球场看她男朋友打球。
　　初月倒是无所谓，她今天的游戏任务都做完了，偶尔看看男生们打球也不赖。淑媛却不大乐意——她最近在研读外国文学史，正读到紧要关头，篮球场上的热血澎湃她没兴趣，她只想回寝室安静的读她的外国文学史。
　　纱梦拧不过淑媛，便让她先回寝室了，拉着吃瓜群众王初月往篮球场走。
　　纱梦的男朋友叫杨帅，人如其名，是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跟没心没肺的傻白甜纱梦十分般配。杨帅一米九五的个头在球场上格外扎眼，要想找到他在哪里根本不用费什么劲，找个头最高的那个就行了。
　　初月一坐上看台上就发现场面有些不对劲——看台上的女生分成两拨，一拨高喊：“杨帅杨帅，南艺最帅。”另一拨嘶吼：“萧梓文加油！加油加油！”显然，球场上在进行一场比赛，双方的主力选手分别是杨帅和萧梓文。
　　初月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啊，萧梓文也在。她顺着众多女生的灼热视线看过去，夕阳尽头的男生穿一套白色球衣，眼神冰冷，哪怕运球也带着一张冰块脸，脸上写满了我酷我酷我最酷。初月惊讶的“呃”了一声。众迷妹崇拜的萧梓文果然是那日跟她一起罚站的难兄难弟！不，应该说是看她罚站的同学，因为这位人气很高的小学弟是自愿出去溜达的。
　　球场上的杨帅比平常更见雄姿英发，纱梦的眼睛打放在他身上便没挪开过，眼神迷离着花痴道：“阿月你说，我们家帅帅怎么能这么帅呢，你说我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能让帅帅看上我并和我在一起呢~”
　　初月双手托腮，将视线从萧梓文身上挪开，忧愁的叹了一口气：“□□看绿豆，愈看愈对眼呗。”纱梦鼓起腮帮子作生气状，初月这才笑着更正，“哈哈哈，是英雄配美人好了吧，他是英雄你是美人。”
　　纱梦噘着嘴拿手戳初月的痒痒肉。
　　这样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闹到两人都累了，纱梦专心去舔她的男朋友。初月看了会儿杨帅和萧梓文之间的比赛，等新鲜劲过了，她打了个哈欠，默默地摸出手机来开始玩游戏。
　　果然，她不适合热血澎湃的场合，还是游戏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五点一刻，是黎离下班的时间点，他要穿过篮球场去车库取车。
　　今天的篮球场似乎比前几天要热闹，人声鼎沸，小女生们的欢呼声响彻九霄云外。黎离无心留恋观看，他得回家写明天的课件。他提着公文包稳步前行，蓦地，一颗篮球不受控制的滚到他的脚边，阻挡了他前行的路。
　　没等黎离有所反应，年轻的男学生们立马开始起哄：“黎老师把球传过来！”又有一部分笑哈哈的大喊：“黎老师扣篮！扣篮！扣篮！”
　　黎离顿在原地。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热情么？
　　扣篮倒不是不能——黎离看了看手里提着的公文包——可他不能拿着公文包扣篮。
　　环视一圈，黎离发现了初月。王初月离他最近，就坐在看台第一层，而且看她的样子很清闲。把目光放在低头玩手机的初月身上，黎离思索一瞬，把公文包丢给她，大声道：“请帮我暂时保管一下，王同学。”
　　被从天而降的公文包砸了一下，初月才从忘我的游戏中抬起头来。她的一颗心都泡在了游戏里，压根没注意球场上的变化。见是黎离平常拿的公文包，初月懵比了片刻：“噫？”黎离的公文包怎么会砸到她身上？
　　身旁的纱梦适时提醒她：“往右下四十五度角方向看，黎老师在那里，他拜托你帮他看一下包。”
　　初月跟着纱梦的指示低头，终于看到了公文包的主人。黎离已经开始运球往篮筐跟前跑了。
　　青年在工作日穿的都是西装，正儿八经的法国高定款，佩带的领带和手帕亦价格不菲。偏生什么风格他都能驾驭，格子的、条纹的，不是衣服挑他而是他挑衣服。大概人们常说的衣架子身材就是黎离这类。
　　初月看过人们穿球衣打球；看过人们穿卫衣打球，看见过人们穿羽绒服打球。第一次看见有人穿高定的西装打篮球……
　　穿高定西装打球的青年运着球往篮筐跟前走，动作熟稔认真，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将他墨色的西装染成金黄色。初月竟不知不觉的把一直捧在手里的手机放下，把手搭在眉骨处挡住落日的光，翘首去看黎离投篮。
　　站在线外的黎离神情自然，看不出他有紧张或者担忧的情绪，一个踮脚，完美扣篮，三分妥妥拿到手。
　　整个足球场都安静了，谁也想不到平日里斯文内敛的黎离老师竟是个篮球高手。这么酷炫的动作！这么流利的扣球手法！说他是省篮球队的队员都有人信！
　　稍许，女生们的惊叹声能把天顶个窟窿：“哇……”
　　接着就是嘁嘁喳喳的议论声：“黎老师！黎老师好棒啊！完了完了我要被他迷晕了。”
　　“天啊人长得这么帅还会打篮球，学识也渊博浩瀚，黎老师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初月的心里也不平静，像是有片海子在起起伏伏，她就是那坐着小船漂泊在海子上的可怜虫。她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一边看球场上那道潇洒的身影一边咬着指头。
　　她偏偏头朝纱梦，眼睛仍锁定在黎离身上，问了纱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黎老师很有味道？”
　　纱梦的指头都快被她咬秃了：“有味道，非常有味道。比我们家阿帅都要有味道。”不经意扫到初月的脸，纱梦嫌弃的看她一眼，咋舌道：“啧，初月你那是什么眼神，有点变态啊，你快点收一收。”
　　纱梦的眼里只有她男朋友，杨帅吃屎她都觉得有魅力，这还是初月第一次听到她夸杨帅以外的男生。如此可见黎离方才投球的动作的确撩人。
　　初月收回贼哈哈的视线，揉了揉眼睛道：“我看到了我老公。”
　　什么？初月说黎离是她老公？方纱梦吃惊道：“初月！你可不能喜欢上黎老师！咱们中国还没开放到能容纳师生恋的地步，你会被喜欢黎老师的女生喷死的！”
　　“没错。”初月似乎没听进去纱梦的话，自顾自道：“我说的是打篮球的黑子哲也。”
　　纱梦长吁一口气：“阿月，你需要少看点动画片，多多接触现实社会。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总找不到男朋友。”
　　落日余晖在此时累积到极致，西边的天空像是要淌金水下来，云边处处镶金。正巧黎离回过头来看初月，眼神中透露着平静，应该是想来取寄存在她这里的公文包。平静的眼神穿越过半个足球场，准确的落在初月身上，像一根无形的钢丝绳索，瞬间锁住了她。
　　“咯噔咯噔。”初月的心猛烈的撞击着她的胸腔，停不下来。
　　她看到黎离的手帕掉在足球场的边缘，应该是他刚才运球时不小心碰掉的。初月想，打完球一定会觉得热吧，得需要手帕来擦擦汗。
　　她把黎离的公文包放在看台的座位上，像牵丝木偶一样，不受控制的颠颠跑去捡手帕。
　　古装剧里的经典套路被颠倒了过来，掉帕子的是公子，捡帕子的是小姐。她捏着白色的方帕颠颠跑到黎离旁边，小心翼翼道：“你的手帕掉了。”
　　初月都送过来了，黎离不好不接下来。他坦然接过手帕，有礼貌的向初月道谢：“哦，谢谢王同学，辛苦你帮我看东西。”
　　初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又问：“你渴不渴？”
　　黎离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王初月又在搞什么鬼？平常都老师长老师短的喊他，今天竟然不喊他老师了，神态和动作也不正常，像没有魂魄的木头娃娃。
　　他看了初月一眼：“不渴。”
　　揪住黎离的一截袖子来保持站立的姿势，初月抿抿嘴唇，突然就哭了，两行眼泪像宽粉一样往下淌：“啊啊啊，哲也和我说话了，我幸福的要死掉了，有没有人来扶我一下。”
　　黎离的身子僵硬如铁——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初月应该是把他当成动画片里的某个人物了。这个孩子的脑回路究竟有多不正常？
　　他想和初月说两句话聊作安慰，可一来他不知道哲也是谁，二来篮球场是公共场合，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有可能让王初月成为众矢之的。快速的思考了一下，黎离决定还是僵着身子不动弹。

作者有话说

　　注：黑子哲也——日本动漫《黑子的篮球》中的主人公。顶着张冰山扑克脸，打篮球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