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绯烟》白洛晚

7、第七章：安平送药

　　在林子里挨了猴子一爪子，又受了韩璟的冷眼。

　　林绯烟受了气，连林亦枫吩咐她看着盛荣园的交代也没心思了。交代了左铭看管好园子，她便怒气冲冲的回了东厂。

　　飞鸢被林亦枫派遣出去办完了事，此时正在光明殿里闭目养神。听见了声响抬眼一瞧，愣了一下突然噗嗤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谁这么能耐竟然让我们堂堂少司主花了脸。”

　　林绯烟沉下脸，眼皮都没抬一下:“少在那幸灾乐祸，快来帮我看看。”

　　飞鸢笑嘻嘻地拉着她坐下，然后凑近了瞧着她脸上被三才抓破的伤口。

　　“啧！这伤口深的！”飞鸢轻揪起眉说道:“里头的肉都有些翻出来了，恐怕会留疤。”

　　林绯烟挑眉:“有这么严重？”随后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说道:“快点帮我处理处理，明天要是肿成猪头估计会被我底下那帮人笑死。”

　　飞鸢扯了扯嘴角，瞧林绯烟那样子根本没把她说的会留疤放在心上，虽然这些年她女扮男装扮习惯了，但到底也是女孩儿身，自己总该注意点吧，她倒好……

　　“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等伤口结痂了，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帮你去疤。”飞鸢道。

　　然而林绯烟关注点显然还没回正，一个劲地问道:“别管疤不疤的，你只要让我明天脸不会肿就行。”

　　飞鸢气得拿起纱布狠狠往她脸上一按，低吼道:“肿肿肿！肿死你，女已悦己者容，你瞧瞧你，可还有一点女孩儿样子！”

　　“嘶……”林绯烟疼得眯起眼，感觉脸颊更肿了，她四下瞧瞧，低声道:“嘘……你这话我这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让干爹听到。你只管记得如今我就是男儿身，以后别再说这话了。”

　　飞鸢心疼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督主大人为什么要绯烟女扮男装改名做太监。以督主的势力，可以让绯烟在东厂掩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

　　飞鸢还记得当年的情景，督主带着一个瘦小的女孩进了东厂，告诉他们这是他收养的义女，并吩咐他们四堂堂主尽心尽力教导她。

　　那时他们十分好奇，督主面上看着虽温和沉稳，实则手段阴狠，权谋颇深，才会在短短两年内当上了皇帝身边人，并且扳倒刘氏，当上东厂提督。

　　看着那时的绯烟，身上十分脏，头发像杂草一般，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东厂和他们。飞鸢想，督主这样的人却去收了个单纯的女孩做义女真是匪夷所思。

　　他们都知道督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可是没人敢问。他们低眉顺眼地点头遵命，尽心尽力地教导这个女孩。所幸，这女孩天资聪颖，教什么她都学得十分快，渐渐的，东厂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疼爱她。

　　“好了，伤口处理好了。待会我让小念去取些冰来，你晚上先敷着。”飞鸢垂眼轻声说道，收拾起放药的木盒子离开。

　　林绯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想开口唤她，刚一开口扯动了伤口，惹得她又龇牙咧嘴起来，转眼就把飞鸢的古怪举动抛在脑后。

　　第二天清晨，林绯烟一大早就起来照铜镜，脸上的伤口愈合了一些，脸也退了肿，只不过这三个爪印实在是丑了点，一看便知是被动物给抓花了。她又想了想飞鸢说得对，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而且就算不是女孩子，她也是个太监，太监们都眉清目秀的，她要是顶着三条疤如此凶神恶煞，皇帝看了也不会待见她。

　　一想到这里，她又生起了韩璟和那只猴子的气来。突然间灵机一动，她出了门直往白虎堂去，偷偷翻进了飞云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他当年戴着的银面具……

　　然而……

　　她摸了摸右脸的伤口，再看了看手上的半边面具，内心是崩溃的。

　　飞云这面具为什么是左半边的！！！

　　……

　　东厂，俗称东辑事厂。里头除却宦官外，林亦枫培植的四堂影卫才是主要势力。很早以前，历代的督主都会多多少少培植些暗线，只不过那都是暗地里捣鼓。即是暗里也掀不出什么浪来，只是为了替皇帝办事省心点。可自从林亦枫接手了督主，东厂已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到如今，东厂影卫已是朝廷公开的秘密了，就连皇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午，林绯烟例常开始在校场点人。

　　“少司主，您这是……”影卫们疑惑地看着她的脸。

　　她抽了抽唇镇定道:“没事，昨夜喝了点小酒，去飞鹤那和他比划了两招，受了点伤。”

　　众影卫恍然大悟:哦！难怪脸上三道口，飞鹤的独门武器就是鹰爪链，看来是不小心被它伤着了。

　　林绯烟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高声喊到:“来来来，四个堂的都站好了，现在……”

　　“少司主，外头有人找。”一道声音打断她的话。

　　“谁呐？”林绯烟问道。

　　“东宫那边过来的。”

　　林绯烟一顿，挑了挑眉心想难道是昨晚伤了那猴子，东宫派人兴师问罪来了？

　　一边想着，她朝大门看去。

　　安平远远地见林绯烟负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本就存着气，瞧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更是来气。安平咬了咬牙，走到她跟前硬着声行礼道:“林少司。”

　　“嗯。”林绯烟从鼻子里哼了哼，斜睨他道:“怎么，殿下派你来兴师问罪的？”

　　安平听她那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别跟太监一般计较，别给殿下惹事，他扯着笑道:“岂敢，是我们家殿下托我送药过来了。”

　　“药？”她微愣，见安平看着她的脸，她又转头看向饶有兴致听他两谈话的影卫们，回过神来刚要开口打断安平继续说话，不料安平快她一步。

　　“您不是在东宫外头被我家殿下的猴子挠花了脸嘛，殿下过意不去，让小的把青山寺带回的玉肌散给您送来。”安平如是道。

　　林绯烟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黑着脸抿唇一字一句地道:“替我谢谢殿下一番美意了，我会牢牢记住的！”

　　安平瞧她脸色不对，不解地皱了皱眉，把玉肌散递给她身旁的影卫:“那小的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