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绯烟》白洛晚

22、第二十二章：又遇无道

　　望月阁是衡州半月湖边上的小筑，有三层高，坐在窗边能赏湖边美景，清澈荡漾的湖水，随风飘扬的柳枝还有明亮如玉盘的圆月。之所以叫望月阁就是以在此处赏月清幽雅致如临月宫而取名的。

　　韩璟上了三楼那间最大的厢房，里头都是衡州的大小官员，正伸着脖子等他出现。

　　位置只给韩璟留了个，林绯烟也不在意，抱臂斜依在窗前赏月，韩璟淡淡督了她一眼，与众官员笑了笑，举起酒杯。

　　众官员纷纷跟着他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他才与众人闲聊起来。

　　“众位可否与本宫说说李刺史的事。”

　　众人皆是一顿，气氛尴尬起来，薛复扯起一个略带遗憾的笑容来道：“李大人他……唉，下官也不敢置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对啊对啊，李大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左司马附和道。

　　“听闻李大人在职期间为百姓做了许多事，衡州百姓人人称颂他？”

　　“啊……是啊是啊”马主簿点点头囫囵道：“李大人他人是不错，哈哈喝酒喝酒，殿下，下官敬您一杯。”

　　……

　　一场酒宴下来，衡州众官员皆是支支吾吾避谈李常，韩璟面上神色淡然也不在意，不多时便以不胜酒力带着林绯烟先回了别院。

　　“殿下，接下去您要怎么办？”林绯烟问道。

　　“明天去李常府上看看再做打算。夜深了，去睡吧。”韩璟站在门前对她道。

　　她点点头，既然干爹只是派她来保护他的安全，至于他要怎么调查，她也不太在意。

　　“殿下。”

　　韩璟把门合上后，清平从里屋走出来行礼道：“属下在榆桐村往西的树林里发现有打斗痕迹。”

　　“打斗？”韩璟皱起眉：“李常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何况还带着他那病弱的夫人……”

　　“属下以命人继续往衡江郡方向继续寻找。但是属下猜测李常定是被高人所救，至于这人是谁还未得知。”

　　“找到后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说道。

　　“属下遵命。”清平抱拳道。

　　第二日，薛复让左司马陪着韩璟前去李常府上。

　　一场大火把李府烧得面目全非，踏进府中烧焦味还十分浓重。

　　“太子殿下小心点，这府上烧得很了，时不时的还从梁上掉渣子下来呢。”左司马说道。

　　沿途走进李常就寝的院落，前日刚下过雨，地面略微潮湿，林绯烟走到台阶旁蹲下细细看了看，伸出手指轻抹地上一处还没被雨水冲刷掉的暗红放在鼻端轻闻。

　　左司马连忙出声：“那日李刺史放火逃离这里，薛大人本想命人去追，谁料遭到李锡以死阻拦。”

　　“这血迹是李锡的？”林绯烟问道。

　　“正是，他已被就地正法。”

　　“也就是说在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来之前李常便逃了？”

　　左司马应是。

　　韩璟沉声道：“薛大人奉何人之命前来？”

　　“这……”左司马支支吾吾答不出话。

　　“听闻李常曾言要上京与两名证人对峙，怎么又会潜逃？”韩璟又问道。

　　左司马擦了擦额前的虚汗道：“许是他心里有鬼吧？”他上前推开李常的书房道：“殿下，在李常书房里找到了那冯家的田契和房契，证据确凿，他就是上京也是百口莫辩啊！”

　　韩璟淡淡看了他一眼，越过他进了书房转了一圈，却看也不看左司马指的田契和房契。

　　他出来道：“走吧，今天天气好，到街上逛逛。”

　　林绯烟挑眉：“听您的。”

　　左司马松了口气，心里暗道：看来这太子也不是来正经办事的，还得把这尊大佛伺候好了，让他早点高高兴兴回去，才好向上头交差。

　　打发走了左司马，韩璟带着林绯烟上街闲晃。

　　跟着他走了半天，在街边茶铺休息时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有何发现？”

　　韩璟敛眉道：“此事已明了，只要在薛复之前找到李常便可。”他看了看她饶有兴致道：“不知林督主让你随我过来是何意？”

　　何意？她想了想，那日林亦枫只说护好韩璟的安全就行，她问过是否从中做些什么，林亦枫摇了摇头。所以此时她也一头雾水。

　　她凑近轻声道：“微臣只是负责保护好殿下的。”

　　韩璟默默看她半晌，淡淡道：“甚好。”

　　一旁包子铺传来一声大吼：“素包！老板你这不是坑我嘛，我一和尚吃肉包是对佛祖大不敬的。”

　　两人双双看去，只见无道正红着脸往地上呸了两口嚷嚷道。

　　“啊！对不住客官，拿错笼子了。”包子铺老板双手合十说道。

　　“真扫兴！”无道擦了擦嘴角，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无道师兄。”韩璟唤道。

　　无道脚步一顿，看清了边上坐着的韩璟顿时大喜：“师弟！这么巧，我才离开汴京没几日就在这遇到你了。”

　　“师兄不是说要回青山了吗？”

　　“是啊，原来是想回去的，后来路过这里，就偷偷回去看看俺老娘和嫂嫂刚生的小侄子。”他尴尬道，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道：“可别让师父知道了，回头又说我红尘之事断不干净罚我去抄经书。”

　　韩璟含笑道：“师兄放心。”

　　“对了，师弟放着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不做跑来衡州做什么？”

　　“查案子。”

　　“原来如此。”无道点点头。

　　韩璟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师兄说过你家便是在榆桐村？”

　　“正是那儿。”无道说道：“说起来还挺巧，三日前我在村附近林子里救了个人，一大群人追着他跑，那老家伙跑得还挺快，不过幸好遇到了我，要不然早没命了。”

　　“师兄救的可是个约莫知命之年、长得消瘦之人。”

　　无道瞪大眼睛，拍了拍大腿道：“是啊，就是这模样，莫非师弟认识？”

　　韩璟点头，露出庆幸的笑意道：“师兄可否带我去找他。”

　　“啊……”无道懊恼道：“他走了……早知道你要找他我就把他绑起来等你了。不过与他一起的女人在俺娘家待着呢，他说他要去衡江郡找太守，就把那女人托我照顾了。”

　　得知了李常的踪迹后，韩璟便要离开衡州，薛复等人自然是大喜，让人准备妥当在城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靖王的人已经查到了李常的行踪，韩璟来不及去找李常的夫人，带着林绯烟和无道直奔衡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