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骑龙与砍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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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元帅吉尔·德·雷醒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地闻到了硝烟的气息。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个头来，现在要睡个回笼觉也不是不行。但他无意回到梦中。每每双足飞龙的尖啸响彻云霄之时，心情便难以自已地变得沉重。自贞德——事实上，他仍不愿称呼她为“龙之魔女”——复活以来，法兰西初现稳定的局面被打破得一干二净，查理七世被杀、龙种肆虐人间、数以万计的人民流离失所。眼下，他正为了夺回里昂而四处奔走、统合陷入混乱的士兵。
那位救国的圣女现在正行着毁灭之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被延缓时间会很麻烦吧，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龙之魔女”的身影。
波尔多、蒂耶尔、奥尔良——不管走过了多少路途，遭遇了多少无法言状的怪物，吉尔·德·雷还是一次都没见过他心心念念的那名少女。
一直以来都被有意地回避了。路上听到的描述与贞德完全相符。可越是如此，心底的某种直觉就越是鲜明，越发地想要肯定那一事实。
以“龙之魔女”之名肆虐法兰西的，到底是确实的“圣女贞德”呢，还是一个单纯的伪劣产品呢——
不管是真是假，都想要亲眼看看那熟悉的身影，都想要亲耳听听那熟悉的嗓音。哪怕被杀死都无所谓。
不如说，保护好贞德想要保护的国家也是他目前最大的期望才对——
“干得好哦。吉尔。”
——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发的男子茫然地抬起了头。
帐篷帘被拉开了，稀薄的晨光落进来，将金色的长发、包容的双瞳、手中高握的旗帜（长柄武器）融为一体，深深地映入他的眼中——
没有错。
那样的光辉、那样的神圣，集合万千于一身，他幻想中的圣女就是这样的身影。
“啊啊，贞德……！”
“她”轻声地笑了起来。
元帅颤抖地朝那抹虚影伸出了手。
于是，就在这一瞬间，吉尔·德·雷的世界为之变色——
“瞎子。”咕哒子绕到毫无防备的元帅后面一脚把他踹晕了。
“我的美貌连男人都能迷惑。”芬恩飒爽地扔掉了头上的M字纸板。那名在一群非人类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士兵早就被放走了，他轻轻朝自己的御主点了点头：“那么，Master，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咕哒子没有说话。她弯下腰，把这个三星Saber拖到最角落，随后才四下扫视了一番帐篷里的景象，没找到螺湮城教本，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还没有受到普勒拉蒂的协助。”
懂吧？明白吧？有着B等级千里眼又长得那么好看的你不可能不明白吧？不变的轨迹太无趣了，我可是一本正经地想要搞事情啊！她睁大眼睛死命盯着开始卸妆的芬恩。对方一点儿也没有不自然的反应，反而笑眯眯地问：“那么果然贞德复活的事与传说中的蓝胡子无关呢？”
“不，还是有关的。与其说是有关，不如说是关键……”
咕哒子忽然喜笑颜开。
她想到了一个剧本，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剧本。
如何利用在剧情中一直跑龙套的剑元帅，又该如何挖开某位圣女那层过于无聊的表皮呢？
自古以来自己怼自己的戏码老套但永远不缺乏燃点与泪点。
她知道要怎么做了。
极为缓慢地挑起唇角——太愉悦的话吓到小孩子可不好。外边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嘈杂，双足飞龙的低鸣、奇美拉的嘶吼、士兵的惨叫和钝器拍打的声音聚成一团又一团，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咕哒子此刻雀跃的心情。她拖着昏迷不醒的元帅踏出帐篷，柔声呼唤自己的Servant：“玛修，怎样了？”
“……非常顺利，全部都用刀背解决了。Master。”
一千多个普通人交给两名从者解决算是非常给面子了。咕哒子微笑着点点头，“嗯嗯，干得好哦。”
她轻巧地绕过地上的障碍，对被拖动着的某人有没有撞上什么东西没有一丝关心的想法。玛修乖乖地接受着她的抚摸：“就这样没有关系么？”
“嗯？啊啊，没关系哟，反正他那么有名，死了就以英灵之身召唤出来呗。这么好的人质加劳力……啊，虽然就玩具方面很无聊……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放过他？”
对吧？咕哒子对芬恩投去一个快乐的眼神。是啊，金发的男性马上回以一个赞同的笑容。
他们一同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弗拉德三世不动声色地侧开几步，觉得他们真是可怕极了。
“骗子……太残忍了……”
最后代替他说出心里想法的反而是罗曼。远在迦勒底的医生发出了小声的哀嚎：“简直不是人……！”
他一边啪啪啪地拍着桌面一边嘤嘤嘤地呜咽了起来，只是听着声音就足以想象出那副悲惨的景象。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哭得跟个12岁的小学生一样。咕哒子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你你哭个球。”
“你不懂！我这是触景生情感同身受！作为罪魁祸首的你根本就不明白！！”
“成语用得挺好，不过你太吵了。”咕哒子啪地一下关掉了手表上的通讯按钮，并飒爽地摘下来往身后一丢，正好落到元帅头上砸个正着。芬恩微笑着捡起来帮她收好。“走啦小的们！带上你们的武器，现在就是终结这场战争的时刻！送佛劳洛斯回家过年，我们选择书页、心脏与巴巴托斯！黑贞抽不出来？傻啊抓活的回去啊！百年战争一日休！”
话音一落，芬恩就开始鼓掌：“说得好。迦勒底人理保障机关的名号名副其实，此等勇气、此等魄力，连身为费奥纳骑士团团长的我都敬佩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丧心病狂的笑声不用说也知道是咕哒子发出来的。
弗拉德三世缓慢地扶住了额头。
先不论自己是不是OOC了的问题，御主中二的语气和啰嗦的说话风格都令人难以忍受，而年轻的芬恩同样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在这一基础下他俩的神烦程度翻了不止一倍两倍。要不是有人看着、有人拉着、这里是特异点，这货都能跟着咕哒子一起去讲相声了。
主从之间的气氛是如此的和睦，但这种智商被拉低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混沌不是指头脑混沌啊！恶也不是指小孩子过家家的搞事情啊！这个费奥纳团长也是，说好的大英雄呢，说好的中立·中庸呢！
眼见弗拉德露出了“让我回英灵座吧”的表情，玛修摸摸手里的盾牌，默默地给他和自己加了一个“现为脆弱的雪花之壁”，随即背过脸去，去牵奇美拉和双足飞龙脖子上的缰绳。被人们为之恐惧的魔兽与龙种们瑟瑟发抖地低下头，不约而同地露出断了一截的脚爪和拔了一半的牙齿。
“别怕，已经不会再有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了。”
玛修轻轻地摸了摸它们的头。哪些是储备粮哪些是坐骑分别用颜色不同的马克笔做了记号，前辈总是在特殊的地方显得格外体贴用心。
她牵起异兽们向营地外围走去，此时一道疾风一扫而过，切断了她手中绷紧的缰绳。玛修凭着身体本能避过这一击，跳起后又从空中一跃而下，巨盾眨眼就要砸向敌人，清亮严厉的女音却恰好止住了她的动作：
“龙之魔女的属下……为何要袭击此处？”
“哈啊？什么袭击，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
咕哒子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真正的光。
那是纯白的旗帜，高洁的圣女，比紫罗兰还要绚丽的双瞳熠熠发亮。
“啊啊……原来如此。”
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就算没有见过本人也应该意识到她的身份了。倾听到天启的乡下姑娘，不断引发奇迹的圣处女，法兰西的救世主——要怎样称呼都好。咕哒子丢下手里的吉尔·德·雷，又从弗拉德三世手里抢过武器，温和地咧开了嘴。
“来得正好，这样我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找你了。听着，你元帅在我手上，给你两种选择，要不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以后别来，要不现在我们就撕票，你选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骑龙与砍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