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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这两年,多亏公孙策和展昭了,你能有这样的兄弟,娘真为你高兴!”
      夜深了,包拯母子还在秉烛夜谈,这两年的点点滴滴其实禁不住一支蜡烛的长度。
      “对了,我听展昭说,公孙那孩子还一直为你跳崖的事自责,有空托人带封信给他,他这心结怕也只有你能解得了。”
      “他明白的!”为何如此笃定,包拯心中也茫然,只是固执的认为,公孙策此次没来,便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只是他的心结果真该由自己来解么?解得开么?只怕越解越乱!

      相聚的日子总是飞逝的极快,在众人还来不及回首时,初冬的雪便倏然间染白了天地。
      “包大哥,包大哥,不好了!”
      “怎么了?”
      “辽军带兵突袭运送粮草的按察使,把他们困在了天一峡,庞统正领兵去救呢!”
      包拯听了,却淡淡地笑了,“展昭,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那事,不归我管!”
      “哎呀!”展昭有些着恼的跺了下脚,“那运送粮草的是公孙大哥啊!”
      “什么?他不是……”
      “他是辞官了,可是不知怎的,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又被皇上宣进了宫,重新启用了!”
      “庞统领兵去救了么?”
      “是啊,他们已经出发了,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天一峡,以狭长为名,此刻,天色将暮,染了落日余辉的积雪灿烂夺目,映射出的却是一片狼藉。双方交战后的场地,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峡谷虽长,却有尽头,出去便觉豁然开朗,西面的山坡,隐然而立,昏昏然笼着阴影,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间清泉,叮然流响,公孙策却没有赏玩的兴致。
      “你的伤,让我看看!”
      庞统顺从的侧过身,任他割开破碎的袖袍。
      “没伤到筋骨,只是那倒刺拉出了些血肉,这些腐肉得挑去,免得日后留下祸患!”
      说着拔出庞统随身携带的匕首,抬眼又看了看庞统,“可能有些痛!”
      “放心,本王没那么娇气,只要你公孙公子还记得你手下的不是死人就好了!”
      公孙策也不理他,向手中呵了口气,便低了头,日色有些昏黄,他只得迷了眼,认真地看,小心的下刀,才挑出一点,又忍不住抬头,见庞统皱眉,不禁又道:“痛了就说!”
      “公孙公子何时如此关心本王了,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啊!”
      似真似假的调笑,惹得公孙策一撇嘴,又继续低头。
      直至天色快黑了,公孙策终于将伤口处理好,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淡色药丸递与庞统,道:“安神镇痛的,吃了睡吧!”
      庞统捏了那丸药,看了看,又看看公孙策,道:“丸药啊丸药,要是我刚才有了你,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省得在这清醒着忍受割肉之痛了,是也不是?”
      “是你自己说不碍事的!”公孙策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这难道就是公孙公子的医者父母心了么?明明有麻醉药,却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忍受痛苦?”
      “眼睁睁看按察使在峡内与敌军作战,却不出手相救,难道这就是王爷做将军的原则了么?”
      “本王是看你指挥镇定,调度得当,有意让你一展才华的,真到那不得不救的时候,本王不也没袖手旁观么?你还真不识好人心啊!”
      “本公子也是看王爷能撑得住,有意让王爷一展耐力的,真到王爷该休息的时候,我不是也乖乖的献上药了么?王爷你可识本公子的好心了?”
      庞统一怔,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有趣,真有趣,公孙策,从刚才那一战开始,你让本王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敢,王爷的兴趣落在下官身上,下官怕承受不起!”
      庞统也有些累了,便不再争辩,吃了药,渐渐睡去。
      公孙策却睡不着,刚才一战,本应付的相当辛苦,毕竟敌众我寡,况且敌军还占着地利,幸好有中州王赶来,只是没想到他却并没有及时出手,倒是先稳稳的看了半天,只看的他火起,才见他终于部署救援,是以刚才才故意让他尝尝苦头,只是此刻他们却因在战场上与部下失散,现今只能留在这林中,等待救援。
      如今,天色益晚,这初冬的寒冷,一丝丝渗入肌肤,公孙策不禁打起冷颤,回头看庞统,虽然药性已经发挥,睡了过去,却始终是受伤的人,时时被冻得直皱眉。
      终有些不忍,过去搬过他的头,躺在自己身上,不时对着他的手呵气,只望暖和一分是一分吧!

      当庞统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大营,躺在暖和的被中,懒懒的睁开眼,起身问道:“你们何时找到我们的?”
      “属下惭愧,是公孙大人带将军回来的!”
      “他?!”想起他那样的身形,虽不算单薄,但要背起还穿戴着棉衣铠甲的自己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人呢?”
      “公孙大人背了将军回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便累得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什么话?”
      “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哈……”庞统张狂的笑声吓了侍卫一跳,“公孙策啊公孙策,你果然很有趣!”
      倘若不是那一粒丸药,自己怎会昏睡不醒?又怎会需他背回来?果然是个妙人,有趣,真有趣!

      庞统揉揉头角,忽听得帐外一阵吵闹,不禁皱眉,“何人在帐外喧哗?”
      “启禀王爷,外面有两个人要见公孙大人!”
      庞统穿好衣服,随人来到军营外,见一人是展昭,一人面色黝黑,带了一顶小倌帽,想来藏在那底下的定是天下人皆知的月牙痕迹了。
      庞统不着痕迹的一哂:“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中州王军营!”
      “庞统,我公孙大哥呢?”
      “大胆,朝廷命官的名讳也是你叫得?”
      包拯拉住有些焦躁的展昭,道:“草民参见王爷!”
      庞统看了他一眼道:“你找公孙策有事么?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包拯啊!王爷你年纪不大,倒是挺健忘的么!”展昭不禁朝他瞪眼。
      “包拯?!”庞统一笑,道:“包拯两年前就跳崖死了,尸骨无存,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今日,你随便拉了个人过来,就跟本王说他是包拯?你可知乱闯军营是死罪?”
      “王爷,草民想见公孙策!”包拯也不理会他,说得坚定。
      “你想见?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朋友!”公孙策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庞统转身,见他神采飞扬,也不知是休息的好,还是心情舒畅所致,嘴角便似笑非笑的一撇,“既然是公孙公子的朋友,那本王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说罢回头看了包拯一眼,便挥手带着侍从走了。

      两年,眨眼瞬间,两年竟然都已经过去了,曾几何时,以为永远失去的东西,此刻又回来了,只是如今,再见面时,才发现那一份相思如此之深,深入骨髓,深到即使见了面,也不解相思苦,深到此时再回望这两年的日子,便有一种深深的绝望,深深的恐惧。
      他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外面冷,进来说吧!”怕一不小心便泄露了那一份脆弱,转身就向帐内走去。
      屋内的温暖被掀帘时带进的寒冷冷却了一分,公孙策走过去拨了拨火盆,让它燃得更旺些。
      “你们聊,我在外面转转!”展昭把包拯推了进去,放下门帘便走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口,有些尴尬的生疏便在这一顿后的笑容里消融的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庞统去的及时!”
      “那就好!”
      “你呢?这两年过的怎样?”
      “嗯,不错,天天有大包吃!”
      “呵呵!”公孙策展颜一笑,心中又忍不住有些酸酸的,“吃了那么多大包,居然也不见你厌烦!”
      “大包那么好吃,怎么会吃得厌呢?……你这两年呢?”
      “很好,天天和些小孩子们打交道,比起官场来,轻松了许多啊!”

      包拯想起那一晚,娘对自己说“公孙那孩子还一直为你跳崖的事自责,”看看他温和的笑容,心里有点异样的沉重,嘴角却也勾出笑容,“那今次,你怎么又当这什么按察使了?”
      包拯这一问,公孙策忽然忆起,那日午后的阳光,照在庞统的脸上,映出威胁的笑容,耳畔听到皇帝冰冷的声音“其实,你该知道,最适合的人选是他!”心中一惊,眉头也跟着皱起。
      “回去吧!包拯,……不,大包!”
      “公孙……”
      “别说了,我安然无事,你也该放心了,回去吧!庞统说得对,包拯已经在两年前跳崖身亡了,你……回去吧!”
      不是不想他多陪陪自己,不是不害怕再过那种无望的日子,只是与这些相比起来,他更怕再将他逼上绝路。

      “启禀公孙公子!”帘外的将士适时递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什么事?”公孙策掀帘而出,已不见了展昭的踪影。
      “王爷正在盘点粮草,请公子过去核对!”
      “好,我知道了!”公孙策头也不回,身后轻微的风过,“记着我的话,回去!大包!”说罢,便随那将士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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