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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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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御史大人,知县大人他现在并不在府内。”
“那他在哪?”
“醉……醉香楼。”
“酒楼?”公孙策问道。
“回大人,那是一家妓院。”
“……几时去的?”
“午时过后。”
“哼,午时过后。你带本官去,本官倒要看看知县大人在公务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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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公孙策真得很想再说一次孔圣人的话——为女子与小人难养矣。
记得在风月楼那次,他不但案子问不下去被逼得转身就走,还差点被扯碎了。这一次——
“好俊俏的公子啊。”
“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
“公子,让奴家来陪你吧。”
“公子……”
才进门,五六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在见到公孙策俊俏、温润如玉的模样时便围了上去,拼命地往公孙策身上靠。
“放手,放手——”又是一番几近无力的挣扎。
“松开,快松开,”陈师爷忙上前帮忙,“他可是公孙策公孙大人!”
“公孙策?!”女子们闻言更是激动了。大宋第一才子,这可是多少女子想见都见不到的啊。
“展昭。”实在没有办法了,公孙策只得唤起仍在一旁看好戏的展昭。
公孙策即使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面对不可预知的险境、疑案,也不会退缩半步。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认输。
一向以捉弄公孙策为人生乐趣的展昭也看完热闹了,正准备上去维护一下公孙策的风度,却有一个人比他更迅速地赶到了公孙策身旁,挡开那些女子将公孙策抱了出来。
“公孙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
“庞统?”公孙策诧异地看着带自己出来的人。
“庞统,放下公孙大哥!”看着公孙策被庞统拦腰抱在怀,一股无名的怒火腾地涌上心头,剑出鞘,直指向庞统。
“公孙策,我会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庞统放开一脸茫然的公孙策,径直朝里面走去。
“莫名其妙!”公孙策嘟唠了一声,压下心中的一丝颤动,不再多想,让陈师爷带他去找知县。
乌县知县宅邸
“公孙大人一路辛劳,请先在府内休息一晚,明日再复验吧。”
“不必了。我已在客栈住下,不劳刘大人费心了。我想先看看沈翠翠的尸体,大人只要吩咐一下义庄,我去察看察看即可。对了,再叫上当日验尸的仵作。”
“师爷,快去叫李仵作。公孙大人,让我陪同你前去吧。”
“也好。”
义庄
“小人见过御史大人、知县大人。”李仵作身形不稳地跪下,满身酒气。
“你就是给沈翠翠验尸的仵作?”
“小的正是。”
“公孙大人,这是当日的尸格。”陈师爷忙递上一本书。
公孙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对李仵作说道:“你先起来吧,随本官复验一下。”
“是。”
沈翠翠的尸体已放了十日,尸臭已重,好在义庄一直烧苍术、皂角来避臭气。白布掀开后,腐化的尸体展现在众人眼前,刘知县忍不住撇开了头。
公孙策仔细地察看尸体。死者口、眼睁开,两手散开,头发蓬松零乱且已有脱落,额上有伤。略掀起袖子,手臂亦有伤痕。
“这些伤痕是?”公孙策看向一旁的李仵作。
“是失足滚落斜坡时被石块和尖锐物体划到的。”
“哦。”公孙策应了一声,继续察看尸体,但他的脸色却凝重了许多。
女尸由于停放已久,已有些浮肿,但她的腹部还是有明显的拱起,公孙策用手按了按死者的腹部……
“公孙大人,您查得如何?”见公孙策命人重新盖上白布,刘知县忙问到。
“明天叫沈老汉来领回沈翠翠的尸体吧。在这么放着也不是回事。”公孙策擦拭着双手。
“当然,这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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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没想到公孙大人辞去了从二品礼部侍郎一职竟然只当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赵祯真是委屈你了。”
“心不在官场,这八品、二品不全是一样毫无意义。我本在无意为官,可君为臣纲,皇命难违,公孙策不过是尽一点臣子的本分罢了。”
“公孙策,你总是让人惊讶啊。本王可真是有些喜欢上你了。”
“下官惶恐。”公孙策一个行礼挡去了庞统欲伸过来的手,“下官想请王爷今夜派人看守义庄。”
“明日你想做什么?”
“做该做的事。”
庞统走后,房内便只剩下展昭和公孙策两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早知道展昭憋了一肚子问题,因怕打扰他思考才一直不开口询问。
“公孙大哥,你怎么又成了监察御史了?”
“是劫,躲不过也逃不掉。”
“啊?”
“说了你也不懂。有什么其它的事就快问。”
“那小翠真的是失足坠河身亡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她的死状并不像啊。”
“连你都看出来了,那个仵作还真是……”
“公孙大哥!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展昭一脸委屈地趴在公孙策肩上,“我跟着公孙大哥这么多年了,可是尽得公孙大哥真传的。”
公孙策听着展昭委屈极了的声音,禁不住笑了,一直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展昭看着公孙策含笑的侧脸,微暗的烛光下,那张笑颜竟好看的出奇。
……
天越来越冷了,公孙策一向畏寒,到了冬天身体更一直是偏冷的,再多的衣服也暖和不起来。展昭几乎将被子都盖到了公孙策身上,可公孙策还是本能地寻找着热源,紧靠着展昭。
半夜,公孙策睁开一直假寐的双眸,他并没有睡。习武之人本就警觉,公孙策不想惊醒展昭,很小心地从枕旁那过官照,无奈地想起当日的情况。
“臣请求辞官归故里。”
“朕不许!”
“臣请求辞官归故里。”
“公孙策!”看着公孙策如此坚决,赵祯有些慌了,“公孙策,是朕错了,朕不该瞒着你。朕不该对包拯说那些话,害得包拯跳崖。”
“皇上自有皇上的理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只是皇上不该扯上包拯,包拯是个执著于真相的人,是错的他绝不可能说成堆,他不想做什么也没人逼得了他。臣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庐州侍奉父亲。”公孙策从身上取出一块金牌呈给赵祯,“皇上御赐的令牌臣也用不到了,请皇上收回吧。”
“公孙策,你真的要走了?包拯死了,你便忘了你曾经的抱负了吗?”
“臣不曾忘记。包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执著真诚,臣曾对他说过臣可以一辈子陪伴着他,他只需要做他自己,而臣会帮他完成其它的。但如今包拯已经不在了。”公孙策微颤的眼睑下是深深的悲伤,“皇上,您变坚强了,即使没有了臣和包拯,您也能慢慢地掌控住一切了。臣可以放心了。”
“一辈子?公孙策你知道吗,当朕第一次看到你时便想到的是一辈子。你说朕该怎么办?”
“皇上!”虽然一直有所怀疑,但是等到亲自确认时这震惊仍是不小的。
“朕想天天看着你,朕想好好的疼你、爱你,这一生与你共话白首。但朕不能,先不说这天下臣民会如何反对,光是这样做了,你一定会从朕眼前消失。朕即使留下了你的人又岂能留下你的心?”赵祯俯下身勾起公孙策的下颚,看着那让自己沉沦的眸子,“朕倒想做一个昏君,可朕现在连做昏君的能力都没有。”
公孙策一向镇定的眼眸已慌乱起来,即使上次深夜进宫面对皇上的怒气,他也未曾慌过。
“朕知道是你让陈鸢去辽国请兵的。她还会回来吗?公孙策,究竟谁才能得到你心的全部?”
赵祯收回了手,转身走开几步。
“朕准你辞官归故里。”
“谢皇上。”
“别着急,朕另外封你一个官职,朕封你为监察御史。你回庐州去侍奉父亲吧,这官职你接着,用不用都随便你。那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你也留着,以后可能用得上,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了。”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