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摇篮德尔勒x狂怒的海拉x死神的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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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库洛洛分别后，侠客迅速冷静下来，独自返回爱斯菲尔德家族驻地。“饲主”因奇的尸体陷在豪奢的座椅中，病态的笑容定格在面庞上——托这位已故首领的分外青睐，侠客是随行家族成员中唯一有权出入首领房间的红人，目前因奇的死亡除侠客与西索外无人知晓。金发碧眼的少年细致入微地替因奇擦净血污遮掩伤口，随后给已然开始僵化的躯体换上了做工考究的西服。虽然过程与计划有所出入，因奇最终还是成为了侠客的傀儡。在旅团得到“海拉的假面”之前，因奇爱斯菲尔德自然会好好地“活着”。
在塔图尔家族的号召下结成的三方同盟率先确认了“海拉的假面”的所在地——荒凉偏僻的滨海小镇德尔勒。尽管地处偏远且人烟稀少，这座小镇却素有“摇篮”的美名。具体得名缘由已不可考，只有小镇居民口耳相传的志怪故事中还有隐约的痕迹。
侠客与九名同盟家族成员一同乘上前往德尔勒的渡船。这十人是由三大家族共同敲定的精锐小队：塔图尔家族五人，安哥拉博鲁家族三人，爱斯菲尔德家族两人。安哥拉博鲁的三人中有一人是塔图尔的暗桩，爱斯菲尔德的另一个也是同样的情况。看样子，塔图尔家族对这个象征权势的神秘念器势在必得。不过，连宝物的正影儿都没见着就在编队人员上动手脚，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哦？侠客颇觉无趣地避开众人，在角落里漫无目的地看海，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呈现出万花筒般刺目的缤纷色泽，然而转瞬便又重归于静。任凭这些人如何勾心斗角明争暗抢都跟他毫无关系，最终得到“海拉的假面”的只会是蜘蛛。
相传，德尔勒之所以得名“摇篮”是因为它拥有使人梦想成真的神秘力量。一夜暴富，备受追捧，炙手可热。诸如此类的痴想在此都可轻松实现。这座小镇是只求不劳而获者的天堂。然而，人生得以改写的幸运儿们一旦离开故乡就会日渐失去不劳而获的一切直至困顿而死。一时间人心惶惶，风光一度的德尔勒终究沦为了与世隔绝的不祥之地。
库洛洛整理好侠客发来的任务资料，向众蜘蛛简要说明了相关信息。几个主攻人员哈欠连天，摆明了对神神叨叨的坊间传言毫无兴趣。倒是平日里不爱插话的赛罗纳听得津津有味：“团长，按照这种说法，恐怕那个念器已经很久没被使用过了吧？一点可靠消息都没有，要怎么找？另外，既然海拉的假面会带来不幸，说不定早就被当地人扔掉了。”
感受到同伴们投来的并不隐晦的谴责目光，一旁的芬克斯恨不能捂住那傻姑娘的嘴——幻影旅团内部不成文守则之一：无论团长和侠客说出了什么令人费解的话，决不能试图让他们进一步解释，毕竟没有人想听他们就此发表更加令人不明就里的长篇大论。如果是好脾气的侠客，蜘蛛脚们还能直接打断他的话，立刻走人。如果是团长......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库洛洛倒是没在意团员私下里的小互动，好心地解说起来：“海拉的假面本来就不是许愿机，它其实更类似于以负面情绪为能源的无差别武器，不合格的使用者和周遭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姑且不论它作为所谓权与力的象征是否有据可依，它能够使持有者达到泡沫般转瞬即逝的虚假繁盛期倒是可以基本确定的事实。至于持有者是否有维持‘假象’的能力，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维持‘假象’所必须供给的足量足质的负面情绪和念力支撑，这一点应该就是使用海拉的假面的关键了，”双黑少年明显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语速越来越快，全然没注意到团员们绝望而懵逼的脸，“事实上，这是一个使用起来风险大于利益的念器。不过人们总是相信风险与利益成正比，无论有多少不幸的实例摆在眼前，总有人前仆后继地想要成为被眷顾的幸运儿。自己一时无法使用的好东西自然也不能让它落到其他人手里，尝过甜头的德尔勒人怎么可能轻易扔掉神赐的许愿机。毕竟，就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当地人骨子里还是保有莫名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才是有资格使用许愿机的被选中的人啊。不过这么说来，或许......”
一行十人在废弃港口登陆后，在山林中寻了个隐蔽的落脚点召开行动会议。特兰西作为塔图尔家族的特派人员自然成为了小队的领导核心，三言两语安排好了人员配置：“米什诺和侠客负责排查情报确认海拉的假面的具体位置，沙朗、约瑟夫、加莫斯和我负责情报组的安全和宝物的夺取，其余人负责清除各方搅局截胡的家伙。”无论能否夺取“海拉的假面”，特兰西领队都不会留下塔图尔家族势力之外的任何活口。
侠客对特兰西的盘算心知肚明。撇开立场不管，侠客觉得这位领队实在是条耿直可爱的好狗。包括自己在内，小队里可是有三人来自流星街啊。姑且不论特兰西的计划是否能如预期一般顺利进行，敢对流星街人下黑手的外人当真是勇气可嘉。毫无紧张感的侠客一边对领队的安排表示绝对服从，一边悄悄给库洛洛发消息。
忽然响起的提示音打断了库洛洛越跑越偏的即兴解说。一屋子神色各异的蜘蛛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致决定对通讯器另一端的侠客报以十二万分的感激。
[团长大人，有人要对您的属下图谋不轨，请您和大家尽快前往目标洋楼，以免我被恼羞成怒的领队撕票（严肃脸）]
库洛洛一看到某人一反常态的没正形报告就笑出了声，引得众人纷纷凑上来围观信息内容。“看样子小家伙（在我们忍受团长长篇大论的时候）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啊！话说，他的心都黑成那样了谁能对他图谋不轨？！”芬克斯依然热衷于给侠客拆台。“哼，被撕票？要是他真被撕票了倒是该感谢那位领队替我们清理门户。”这是不爽侠客得到外出任务后基地里没人可欺压的飞坦。
方才还准备好好感谢侠客的男性团员们一时间群情激愤，数落起侠客的各种装乖讨巧不仗义。
“那个......是我想多了么......其实侠客这根本就是......”赛罗纳小声念叨起来，话音未落就感觉到寡言的派克宽慰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是向团长撒娇没错。”玛琪十分肯定地下了定论。
米什诺和侠客都是情报收集处理的好手，两人确定“海拉的假面”目前位于小镇西北角的一处老旧民居地下。
“那幢洋楼在一对年迈夫妇名下，夫妇俩对念器并不知情。这座小镇的居民住得很分散，再加上西北角本就僻静少人烟，对我们此次行动非常有利。”在米什诺向众人说明重要信息时，侠客将小镇详细地图及目标洋楼的构造布局发送到队员的通讯器上。六人决定今夜行动。
“沙朗和加莫斯先行潜入洋楼解决所有无关人员，米什诺和我一组，侠客和约瑟夫一组，分头寻找目标。找到目标或遇到变数及时互相通知。”特兰西分配好任务，六人便以三组的形式分散开来。
“阿嚏——”年轻的搭档吸了吸鼻子，裹紧了长及膝盖的外套，心里埋怨着八成又在说自己坏话的蜘蛛损友，面上则对约瑟夫露出了歉意的微笑。特兰西领队似乎对这个名为侠客的少年格外忌惮，特意叮嘱约瑟夫看住侠客，不要让他单独行动。然而在约瑟夫看来，少年不过就是懂些拳脚功夫和念力基本，能够得到爱斯菲尔德家主青睐并成为精锐小队的一员只是因为出众的情报分析能力罢了——换句话说，侠客甚至算不上是战斗力，仅仅是个不至于太拖后腿的后勤人员。
约瑟夫蹙着眉，来回打量着身量单薄的搭档。如果不是“海拉的假面”太过邪乎，很有可能发生凭武勇无法解决的意外事件，他说什么也不会带上这个似乎只有脑子能用的病秧子：“不想自寻死路就好好跟紧我。”
身后的少年似乎并没有跟上来。
正当约瑟夫没好气地转过身想要训斥少年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没了头颅，摇晃地跌了下去，视野中最后的画面是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你下手还是这么粗暴。”侠客神色冷淡，口中却用出演戏剧般的夸张语调谴责同伴的暴行——约瑟夫的血溅在了侠客脸上。
“我这不是怕你被撕票，救人心切嘛。”芬克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伸手就要揉弄侠客的脸还美其名曰“帮你擦脸”。
“好了，你们先消停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拿到海拉的假面之后再说。”库洛洛制止了两人即将上演的第N回唇枪舌战，把话题牵回正事。“根据侠客提供的消息，目前这幢洋楼里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两人，领队特兰西和情报员米什诺。我们......”
侠客兜里特兰西分发的通讯器猛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轰鸣。刺耳的电流声中隐约可以分辨出米什诺失去理智的嘶吼和节奏杂乱的不明闷响。大约过了半分钟，一切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树叶沙沙作响。“更正一下，现在这幢洋楼里应该只有我们还活着了。”侠客耸耸肩，收敛了懒散的模样，认真道，“看来海拉的假面比预想中更加有趣。”
“真是了不起的念器。它在捕食想要得到它的人。”库洛洛显得兴味盎然，沉郁的眼眸中闪烁出迷人的光彩，“我们去见见它吧。大家提高警惕，不要分散。”
洋楼的地下似乎曾经是个简陋的工厂。落满尘埃的木制工作台上散落着造型奇诡的工艺品零部件，原材料似乎是盛行一时的古法琉璃。越往深处走，目之所及越是残败不堪。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脚印，没有血迹，甚至连尘埃和蛛网都没有被破坏。
“喂喂喂，刚才下面那么大动静，这里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赛罗纳最是害怕鬼怪传说，身处这般诡异的境地心慌得厉害。
窝金倒是完全不在乎此情此景是否合理：“别管那些有的没的，那什么海拉的假面真的在这里吗？这边明明只有一些破烂工艺品啊。”信长侧身站在一旁，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手扶着刀柄环视四周。
玛琪忽然意识到什么，仔细确认了同伴们的位置：“飞坦和侠客不见了。”
侠客是在一张干净温暖的单人床上醒过来的。记忆中，在和同伴进入地下工厂时自己就莫名其妙失去了知觉。头疼得像要炸裂，两世的记忆胡乱交缠在一起，彼此浸染侵蚀，逼仄的压迫感几乎使他窒息。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
场景瞬时切换。干净温暖的床铺被刺骨的海浪取而代之，月光下的海域像是深渊一般漆黑无底，叫嚣着不满与吞噬。
平素运转良好的大脑瞬间分崩离析。目的性极强的重利思维无法解析盘亘在脑海深处的任何一个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光怪陆离的镜花水月。我作为一个“人”是无价值的。如果硬要说我有什么愿望，那大概就是让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侠客反倒冷静了下来。心底充溢的负面情绪使他痛苦却更使他心安。矛盾与痛苦恰是他切实存在的最佳凭据。
剧烈的头痛逐渐消退，心绪平稳下来的侠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旅团众人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边际的幻境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当机立断，原地休整。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久久等不到飞坦和侠客且无法联系上他们，派克忍不住提出要去找人。
玛琪拉住了焦虑的派克：“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库洛洛仔细推敲了一番，认可了玛琪的猜测：“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那么海拉的假面是想将飞坦和侠客作为能源。挑选猎物的标准应该就是负面情绪的量与质以及是否是念能力者或潜在念能力者。就这种情况来看，容易钻牛角尖陷入恶性循环的侠客反而比思维相对直白的飞坦更安全，连皮肉伤估计都不会有多少。如果侠客顺利的话，飞坦自然也就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海拉的假面以负面情绪为能源，那么容易陷入思维恶性循环的侠客就是最佳饵料。这样的人被吃得一干二净才是最可能的结局吧？”老好人富兰克林十分平静地提出了可怕的问题。
“一般来说，是的，”库洛洛笑了起来，示意芬克斯哄哄被吓得红了眼眶的赛罗纳，“不过如果食物多得根本吃不下，捕食者就会承认对方身为持有者的资格。你看，他们这不就回来了么？”
围困众人的幻境在飞坦背着熟睡的侠客回来时应声破碎，地下工厂显示出了真实面貌。发黑的血迹，凌乱的摆设，以及包括特兰西和米什诺在内的数不清的尸首。这些慕名而来的人都沦为了海拉的假面的养料。
“这混蛋倒是好，睡得跟死猪似的。”飞坦一身伤，骂骂咧咧地放下还睡得香的侠客，决定日后变本加厉地压榨金发碧眼的情报员。
芬克斯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侠客左耳上多出的耳钉：“一直假面假面的叫着，我还以为是张面具呢。没想到是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
“毕竟谁也没提到过海拉的假面的具体形态，”库洛洛伸手摸了摸那枚耳钉，琉璃的表面闪现出万花筒般的光华，“这种东西万一喂不饱就太危险了，还是留给侠客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摇篮德尔勒x狂怒的海拉x死神的馈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