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现代当神龙》区区某某

6、文明乘车

　　说这话的时候，杨戬原本冷硬的面部轮廓又柔和了几分，仿若冰雪融合，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暖意。龙阳盯着人看了一眼，望着对方那一双黑漆漆眸子透出的亮光，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

　　“你还是叫小桃红吧，我不太喜欢三个字眼。”龙阳说完，瞧着杨戬好脾气的应下，面色沉了沉，长驱直入直问：“传说中一般到了劈山救母后就欢喜大结局，但是按着天道这抠逼劲，我被陆压享了气运，都得让我攒狗屁的功德，你妹一家最后结局怎么样？”

　　“他们一家阳寿尽后入十八层地狱，劳役三百年。”杨戬声音都低了一分，“刑期结束后，按着现如今地府畜生道的轮转速度，他们要投身三千三百次才可转世为人。”

　　“多少次？”龙阳惊骇了一下。

　　“三千三百次。”

　　完全被这个数字给惊吓到了，龙阳唏嘘，外带有些得意：“啧啧，你有这个舅跟没有有啥区别？想当年我贪污粮款，杀包拯未遂，我太师爹还有姐姐求情，皇帝姐夫也网开一面了呢，这才叫亲戚啊！”

　　“那龙君又为何怨天道不公呢？哪吒虽然杀了你，但他好歹也助武王伐纣有功，此后更是降魔卫道。天道是公平的，是……”

　　“你闭嘴！”龙阳气血翻腾，怒喝：“所以我被包拯龙头铡了！我跟你炫耀的是过程，懂吗？但凡你们天庭懂安抚会做人，会有今日之局？”

　　杨戬定定的看了眼说完就就呼呼迈步朝前走的龙阳，眸光闪了闪。龙阳人形的身躯压根就是个障眼法，龙一动怒，他就能够看得见那一层白皮肤掩盖住的血色龙躯。满身的血痂，尤其是脑袋上，残缺的龙角，暗红的伤疤，交相辉映，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比他自己当年的经历都更为令人心惊胆寒。

　　假设当年有一声歉，也许龙魂也就归地府，重新转世，而不是地缚灵，扎根在了东海，在龙族的心里。最终化成了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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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与人间的结界阵法在长江入海口处。

　　一出结界，龙阳直奔最近最繁华的城市。站在S城的街道上，瞧着放眼过去都是白嫩嫩的胳膊和大腿，龙阳早就忘了先前的怒火，满意的喟叹了一声，“感觉真是色会主义啊！”

　　杨戬面色一僵，收回了内心所有的叹息，一板一眼沉声提醒，语调带着些告、诫：“这些都是你日后要庇护的子民。”

　　虽然衣着方式与古时不同，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幸福的微笑。想来这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对于龙阳来说，也是好事。

　　“不，是你的益达！”

　　杨戬沉默的看着说完这话，就边走边掏手机摁来摁去，汇入街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人群里，跟旁人无异的“低头龙”，莫名的感觉心头有点沉甸甸的。他虽然久未下凡，但因助理之职，也是术法作弊了一下，非但将华国现行的教科书，还将所有华国新闻台播放的内容都灌输进了识海之中，自然知晓网瘾的危害性。

　　尤其是这龙脑袋还断过，垂着垂着就出现细微的裂缝……

　　不敢细想，更不敢去看龙脖颈，杨戬劝道：“我们不是要坐公交车去商场买买买吗？坐车上再玩吧。”

　　“所以我在查攻略啊。”龙阳应得理直气壮，“小桃红啊，以后这事就得你做，懂不拉，别等爷开口。不过第一次还是要自己来的。要有仪式感。”

　　说话间，龙阳把自己动手查路线的截图一张张保存下来，然后点开微信发送。看着转悠来回许久都没显示成功的菊花圈，龙阳抬眸看了眼悬挂半空的太阳，气愤着：“小桃红，没看见这么大的太阳吗？晒黑了怎么办？连最基本的防晒工作都不会做！打伞！”

　　杨戬默默看眼天空的太阳，微笑的给龙撑伞—唯一太阳的伴侣防晒，嗯，也的确挺重要的。

　　撑伞的途中，看着鳞次栉比的各色商店，龙阳眉头拧了拧，略过各色奶茶店，进了间所谓的“星爸爸”，买了两杯咖啡。

　　奶茶他还喝过的，咖啡倒是真没有尝过了。

　　绝对不是什么避嫌啊！

　　瞧着龙阳喝着咖啡，感叹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眸颇为羡慕的看着地铁口，站着一动不动的。杨戬眉头一挑，道出了声，“既然龙君想体验，地铁也是出行的方式。”

　　这样就能收伞了吧？三月天打伞，是真引人注目的事。他发现好多人，尤其是不少姑娘家都在看着他们，眼睛透着诡异的光芒，还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的，料想他们也是没见过这么身娇肉贵的男孩子了，在互相拿着手机八卦，告诫自家子弟莫要学着奢靡作风去。

　　“但谁叫地铁在坑里，本座阴影。”抱着咖啡，龙阳依依不舍的又望了一眼，迈步朝前走。

　　见状，杨戬哑然无言，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撑着伞亦步亦趋随着龙阳去公交站牌。他也是知晓高峰期一词的，但万万没想到就是闲时，也会有这么多的人。

　　“5路来了！”

　　龙阳带着一丝的雀跃，看着公交车在站点停下，忙不迭迈步上车。

　　看着随着众人一同上了车的龙阳，杨戬飞快收伞，跟了过去。一踏进公交车大门，率先扫了眼四方，看着公交车上一排排的座位都有了主，还有不少人拉着扶手站立着，狭小的车厢内各种味道糅合一起，混合的空气都有些刺鼻，不由得神色带着分谨慎，神色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龙阳。

　　龙阳等其他人都入了内，看着公交车门缓缓关上之际，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郑重无比的掏出小绿本，展开递送到司机跟前。

　　公交司机本来还催一声赶紧投币刷卡，但看着眼前的证件一怔，瞧着上面标准的五号字体印着的龙阳为精神残疾和肢体残疾，残疾证编号……

　　一目扫过，公交司机缓缓扭头看了眼人。这长得白白嫩嫩，笑得可灿烂的很，漂亮的小伙子居然双重残疾，也是造孽啊。

　　抬手按了一下按钮。刹那间，车厢里便传来一句亲切的女声—“请给有需要的乘客让个座，谢谢！”

　　边按，公交司机看着笑眯眯收回残疾本的龙阳，想着“精神残疾”一个词，哆嗦了一下，看着似乎一同前来的杨戬，压下眼里的惊讶—这一个两个的，可真是够俊的，跟明星似的。开口确认了一句：“你跟他一起来的？监护人？”

　　“助理！”龙阳应了一句。

　　杨戬见龙阳心平气和的，顺带投币，冲司机微微点头一笑，“叨扰了。”

　　公交司机：“…………”

　　不受控制的又按了一遍按钮。

　　龙阳听声，不干了，“大叔，他是读书读傻逼了，别理他，连游戏都不会玩。”说着，看着发动起来的车，还是有些激动，龙阳道了一句：“我们去茂达广场，到了大叔跟我们说一声。第一次来S城，有点不认路。”

　　说完，龙阳还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公交司机一愣，看看还拿着小绿本的龙阳，又缓缓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杨戬，深深叹口气，憋着向来粗矿的大嗓门，和声道：“小伙子你们坐错方向了，我们终点站是大学城。你们要去对面坐车。这……这都开出站点了，你们要下一站……”

　　说话间，公交车开出了站点，与车流汇合。

　　“刚广播了要修路，天桥都拦了。你这司机什么记性啊，到时候下两站都远，人外地来的，就这么几步，通融一下，直接下不就得了。”坐前排的一位大妈开了口道了一句，说完又看了眼两人，叹道：“这两小伙子真俊啊！”

　　“都开了哪里能下车啊，这不害他！都有规矩的，小伙子到大妈这边来坐。下一站就超市了，我们姐妹两都下车。你们坐。”

　　“你就是老师当得的死板。就这么一句哪里害不害的？”虽然带着一丝的不忿的嘟囔，但也跟着站起了身，还扭头对杨戬笑得一脸和善，“小伙子你读到什么学历了？家里有什么人呐？有女朋友吗？”

　　瞧着小孩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走出来的。这小伙子也温文儒雅，家里不怎么样也没事。人好气质好就成。

　　看着先后起身的大妈，龙阳愈发满意的拍拍小绿本，听着杨戬道谢寒暄，但他还刚迈步，就见一道身影特矫健的蹿了过去。非但屁股黏在了他的位置上，还朝他冷哼了一声，带着鄙夷开口：“乡巴佬！”

　　龙阳：“…………”

　　这一番的变故让让座的两位大妈也有些惊骇，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的人。这人与他们姐妹年纪相仿，看起来五十来岁，身强体健的，头发还染着，挺时髦的中间还挑了些金色。只不过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凶狠。

　　“大兄弟，这位置是……”

　　“这位写得你的名字不成？臭娘们，看两个兔崽子长得好，打算养着等艹啊？”说话间，抢位置的人察觉到其他乘客若有若无的打量眸光，又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目露凶光：“怎么，你们还打算跟大爷我横不成？知不知我儿子是谁？！”

　　其他乘客见状，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临近争执座位旁边的，有些干脆闭上眼了。

　　见此，抢座的人不由得抬高了脖颈，从鼻腔里发出傲然的一声冷哼来。总算出了口鸟气！ 他正烦着呢，家里儿媳妇折腾什么离婚，连累他儿子也没心思干活。也不想一个破鞋还有什么人能要。现坐个公交，得还得遭受“歧视”，一帮狗眼看人帅的。

　　“知道你儿子狗娘养的！给你大娘我起来，这位置我姐让给这小年轻的，人年纪轻轻就生病，你一个大老爷们拽什么拽？！还耍横？！”

　　“臭娘们，找打啊？” 说着还扬了扬自己的手机，似手拿搬砖一般，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

　　“我看你才欠打！姐，让开，非得给颜色看看，否则太极拳白练这么多年。”说话间也将环保袋一甩，发出哗哗的声响。

　　“…………”

　　其他乘客默默后退几步，有坐后头的小年轻嚯了一声，“大爷，你不造啊？这大妈我们大学旁边那村广场舞领头的，他们可都能坟头蹦迪的。”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大妈我村委会的，怎么会干坟头蹦迪的，顶多你们学校广场跳跳。”

　　“…………”

　　驾驶位上的公交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厌倦倦抱着自己小本子的龙阳，再看看旁边那光长高个子，脸上也写满了懵逼之色，瞅着就是个文化人的，不由得深深叹口气，又按了一下按钮。随着双方的吵架，一句亲切的女声又传遍了整个车厢：“请给有需要的乘客让个座，谢谢！”

　　“老弱病残孕专座！你有老年证了吗？让座！”

　　最后，龙阳默默的抱紧了自己的小绿本，再鄙夷了眼自家助理，看着不甘不愿起身的抢座人，无视人扫过来的一眼的阴霾，开开心心坐在象征来之不易的胜利宝座上。果然一证在手，横行天下无忧。

　　“大妈谢谢你们，好人有好报哒。”龙阳说这话的时候，斜睨了眼没什么用的助理。

　　“不客气。主要是你长得好。“骂战主力的大妈笑呵呵了一声，看着旁边亲姐扫过来的眼神，讪讪改口：“不，是你乖，乖。小伙子啊，你真有女朋友了啊？”

　　杨戬毫不犹豫点头，“没错。”

　　说着听到提示到站下车，大妈颇为依依不舍的挥挥手跟人告别，并没有把这件事记挂在心上。她泼辣了多年，不缺这么桩小撕。况且相中的女婿又飞了，抢再多的鸡蛋，都安抚不了受伤的心。

　　“姐，我一眼就觉得那读书人合该是我女婿啊。”

　　“你这话都说一百零八遍了，对一百零八个帅小伙说过了。咱寸心又不是嫁不出去，别催婚了，到时候她不开心了，愁得是你。”

　　“那你妹我不开心。算了，再看看有没有一百零九吧。不对，我有说过那么多遍吗？”

　　“我当了一辈子数学老师还会记错？上一个小伙你在菜场遇到的，据说做饭一流，宜家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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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汇入人流中的两位好心大妈，龙阳又斜睨了一眼杨戬，“你有女朋友啊？？”

　　“我是你堂姐夫。”

　　龙阳被呛个正着，咳嗽了好几声，好奇的问道：“就是电视剧演的，西海龙三公主？”

　　“我本想让妹妹他们能够幸福一世。求了道君混入三千界，谁料自己卷入其中，”杨戬说着苦笑了一声，舌尖带着淡淡的咖啡苦涩之味：“都过去了。”

　　“果然命中带三的都衰命啊。你个渣还敢出现在我眼前？”龙阳面色一黑，“哪怕杜撰的也是我龙族公主。”

　　杨戬捧着有些微凉的咖啡，不语。

　　这不是杜撰的，昔年他斧劈桃山救母亲，遭到天兵天将追杀，是西海龙三公主救了他。并且入了龙族秘境，遇到了陆压道君。否则以陆压道君之威，有岂会让世间再流传灭日神话—二郎担山压日。

　　“把咖啡还给我，不请你喝了，你个渣渣，要谈感情你居然还玩暗恋，这种藕断丝连我们广大纨绔都一致歧视的，爱情不是你想买……”

　　龙阳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骂着，打算教人塑造塑造正确的感情观。

　　正说得起兴，忽然听到“啪啪”的声响，龙阳扭头一看，就见公交司机在搁板上敲了两下，趁着到站停车的间隙，扭头来喊了一句，“两小伙子，到科技馆了，你们从天桥去马路对面坐车！”

　　“谢……”龙阳话语卡在喉咙里，愣怔的看了眼忽然脑袋霉运笼罩起来的公交司机，眼眸一闪，“谢谢大叔，我们打算去大学城，看看大学怎么样。”

　　“嗯。”杨戬看着踩着他脚的龙阳，点点头。

　　见此，公交司机便不管了，等乘客上车后，便发动了起来，刚驾驶出站点，忽然就听得后边传来粗声粗气的一句怒喝，“赶着去投胎啊，还有人没下车不知道啊？”

　　车厢内所有人都看了眼在踹门的乘客，先前目睹骂战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司机也有些不虞，扭头大吼了一声：“都出站了！”

　　“那你他娘不会停下来啊？这样小子你私生子啊，就这么照顾？”

　　“我有残疾证！”龙阳不满，郑重无比将证件显摆了一下，“大叔这叫……这叫人道主义。”

　　不少乘客闻言都噗嗤笑了一声，纷纷劝道：“出门在外的，消消火。”

　　“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事。”

　　“搞什么事啊？耽搁我们时间！”

　　听着这一句句都是拉偏架的话语，抢座者愈发不忿，劲直去抢司机的方向盘：“不跟老娘们动手，以为就不找你算账啊？不停下来，我就举报你！”

　　原本平稳行驶的车瞬间倾斜了一下，刹那间伴随各种惊叫身传入耳边，龙阳看着荡出来的咖啡沾到了他宝贝证件上，面色彻底阴沉了起来，闪身到了驾驶位，扣住人拉着方向盘的手，狠狠往下一折。

　　清脆的骨头脆裂声响传遍了整个车间，伴随着底气十足的一句话：“老子杀人不犯法。”

　　乘客们：“…………”

作者有话说

　　焦恩俊版的《宝莲灯》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