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天敌》冷兰ceo

7、第三章 上古魔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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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头死牛，何来贵重？”
　　“我曾经听过一个神话故事，有个仙人便是骑着牛成的仙，这牛是上古瑞兽，怎么到了兄台口里便是一头死牛。”
　　“死都死了，又怎么配得上是瑞兽？”
　　“呃......你看这牛死前伤得如此重，只怕是经了一场恶战，死后怨气不化，若它生前是与什么力战而死，也算是得上英烈。”
　　两个人这一番恶斗，天色终于是真的黑了下来，雨下得透，云也薄了，月光从树梢照下来，两个人在林间慢慢走着。
　　夜很安静，听着夜虫鸣叫声，秦墨觉得心里也有点安静。月光照在云书青的袍子上，并非是纯白，袍角以粗麻布滚着边，绘着一些青竹叶。麻边青竹是云外听涛的袍子的特色，据说是为了纪念门中的先人，但至于具体是什么来由，焚天老祖的记忆中没有，秦墨就不知道了。
　　“当时死得太快太英烈，却耐不住阴魂不散的漫长岁月，最终伤人性命，背离当初以命换来的道义，当年英雄了得，最终沦为邪修，这样的瑞兽么倒也难得?”云书青顿了顿又道，“你知不知道，已经有十七条人命被这青牛害了。”
　　云书青的笑容像剑锋一样冰冷。
　　秦墨摸摸鼻子，话虽然偏激，但却也挺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再想想秦墨觉得哪里不对，嗯？这孩子好像有点长歪。
　　如果牺牲是一瞬间，也许很多人都能成为热血的英雄。但如果给了他们更长的时间活在牺牲后的残缺不全里，也许谁也做不到完全不后悔。秦墨觉得他挺能理解那头牛的。
　　他懂这种无奈，但很明显云书青不打算原谅。
　　两个人走了一阵，便发现不对了，他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树林里。
　　约摸过个一个多时辰，两个人面前一片桃花林，花开得很灿烂，就算在月光下也能看见枝头沉沉甸甸，一大片红得妖艳。
　　桃花林前树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鬼洞山”。
　　云书青道：“原来进了他的地方？”
　　秦墨道：“鬼洞山？纵鬼门黑白君的鬼洞山不是该在东海瀛洲？”
　　云书青摇了摇头：“鬼洞山早已离开了瀛洲，在鬼洞山的地界，难怪这青牛的魂体能修成鬼修。”

　　既然来了此地，两人也没有不敢进门的道理。
　　秦墨抬脚便往里面走着，云书青也一语不发地跟上。
　　“原来鬼洞山竟然是这般的人间仙境。”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可怖，秦墨一路行来，只见鬼洞山鲜花处处，流水潺潺，连水边都摆着透漏瘦的太湖石，比他的焚天城还有气质。
　　焚天老祖鼓励通商，一个焚天城弄得寸土寸金，连他的住宅门口都跟个菜市场一样整天闹哄哄的，民风更是彪悍，连方非墨都经常买到掺了水的酒。
　　两个人终于走到水路的尽头，入眼是一方凉亭，亭中已经坐了几个人。
　　“公子，你喝了小蔓的酒，若不肯喝奴家手中这一杯，奴家可不依。”
　　坐在亭中的人，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大碗喝着酒，越喝眼睛越亮。看清那人的容貌，秦墨也感到意外，这人他竟然认识，是空不回。

　　妙手空空空不回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偷儿，也是焚天老祖为数不多的死党之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是那种能两肋插刀的兄弟。
　　焚天老祖帮空不回报过仇，在两个人都还没成名的时候。
　　空不回相好的一个姑娘被城里的大户抓去。空不回的相好的是个丫鬟，城里大户的儿子正在筑基，需要鼎炉，看上了她，一两银子从主人家买了去，然后再也没能活着出来。到了第二天，大户让家人去领人，三十两银子封口，说是干活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晕了，磕着了头，就这么没了。人命如草芥。姑娘被清洗过，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但青紫的鞭痕布满了曾经美好的身体。头发上还插着一只不起眼的银钗，那是空不回给他买的，不是偷的，为货行跑了三天的苦力。空不回看到尸首的时候快要疯了，揣了刀就冲出去。方非墨哪里能让他一个人去，也拔了把刀跟着走。
　　愤怒，但方非墨却不冲动，他还死死拉着空不回不冲动。
　　整整七天，两个人是随牲口车进的府，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牲口棚，终于在一天大雷雨的半夜，两个小兔崽子把快要筑基的人杀死在床上。那个人的血喷出来的时候，空不回的眼睛都在发亮。
　　那个快要筑基的人是天机阁的外门弟子，天机阁尊儒道修入世，门下弟子也有很多大户，甚至还有王爷和侯爷，出行的行头金光闪闪。
　　多年后焚天老祖对他们的评价是“只有脸能看”，但对于当时两个几乎毫无修炼根基的凡人小子，天机阁几乎是不可撼动的。
　　天机阁的势力在俗世，方非墨和空不回只能藏入大山，大山中总有些性格古怪的修者，可能说不好就是哪一派的老妖怪底蕴，天机阁不愿也不敢惹。
　　方非墨自有奇遇，虽然修得不是正道，但修为之强，境界突破之快却是当世少有，当然也惹来了武林忌惮。
　　空不回却卡在筑阶上，难以寸进。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是能一起喝酒打架的好朋友，当然与空不回动手的时候，方非墨并不会动修为，所以他每每打不过空不回，空不回那身功夫是和地痞打架打出来的，怎么无耻怎么来。此次方非墨离开焚天城，便约了空不回在江南会面，但空不回却出现在这里。

　　空不回却也不像平常的空不回。
　　此刻空不回身上穿着质地很好的锦缎长袍，脸上的胡子也被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在焚天老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空不回，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熟悉，他差点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