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逆袭女神》且醉风华

14、偏向狭路逢

　　谢琛的那条微博就好像一个咒语，顷刻间就重新打开了傅瑶面前关了一半的门，不过半天之后，飞梭公司就接到了好几个通告邀请，其中包含综艺节目和电台节目，还有几部电视剧的试镜。

　　两天后，幸福剧组那边又忽然来了电话，通知傅瑶过去商量一下剧本和重拍的事。

　　这通电话还是副导演亲自打给石浩的，不过傅瑶也不惊讶，既然是莫大老板亲自发的话，那么自己这回进组的地位自然也就和从前的小透明不一样了。

　　石浩似乎终于看到了这个小菜鸟的价值，觉得满意的同时，对于自己渔夫撒网式的签人方法，也越发感到自得。

　　傅瑶自己当然也是高兴有工作可以做的，不过对于谢琛这个人，她的心情就有点儿一言难尽了。也不知道这货有多克她，曾经因他开始了霉运，现在又因他因祸得福带来了机会。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孽缘。她如是想。

　　傅瑶按照和剧组约定好的时间准时去了片场，出乎意料地，乔珊居然也在，而且看样子也是来讨论剧本的，不过她的经纪人没来。另外还有个留着蘑菇头，挂着黑眼圈，神情憔悴的年轻男人坐在那儿，看见傅瑶进来，眼神幽怨地瞥了她一眼。

　　——不用说，这个肯定是刚被压榨完的编剧。

　　“沐阳，”副导演挺热情地招呼她，“来这边坐！”

　　她一看，哟，这还把导演旁边的位置给她腾出来了，让她和乔珊分左右而坐。傅瑶有点儿想笑，要不要这么拉仇恨？不过她以前也拉仇恨拉习惯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于是笑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特自然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导演似乎还有点没调整过来的别扭，语气里有一丝略尴尬的气息弥漫：“那个，既然人都齐了，就开始说本子吧。”说完，示意大家把剧本翻到了相应的页码。

　　“你的角色有了变动，以后要做女主的闺蜜。”他对傅瑶说，“之前没拍的戏全部不要了，拍了的我也会做相应剪辑，新的剧情你和乔珊一起补拍。”

　　“闺蜜？”傅瑶讶然。这个莫思维还真是思维不一般，原本还以为最多就是把冲突戏改的更冲突，增加噱头，谁知居然是把她们两个在剧里改成了闺蜜。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反其道而行的剧情毫无疑问会是一个自带的看点，到时候会有不少人冲着戏里闺蜜戏外开撕的反差去看剧，然后试图从演员的微表情上找出她们的真实情绪。

　　想到这儿，傅瑶不由看了一眼乔珊，后者好像早就知道了，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情，漠不关心的样子看着就像是来凑数打酱油似的。

　　“对，”导演说，“你的人设也有变动，你可以先看看剧本。不过现在拍摄进度比较紧，等不了你适应太久，最晚明天上午就要进组。”说完，居然还问了她一句，“有问题吗？”

　　傅瑶摇头：“没问题。”说完，还冲着乔珊笑了一笑，“珊姐，新人演技生涩，还请多关照。”

　　既然谁也没提那天的事，她当然也不会主动提，有些事是不需要一定争个对错的，直接翻过篇儿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她这是卖莫思维的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一线。

　　乔珊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笑：“彼此彼此，我也想向你请教厨艺呢。”

　　这弦外之音，傅瑶要是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于是也笑道：“没问题，上次莫总也说我们一起合作可以互相学习，他说你演下厨的戏总是看着像在铲土。”

　　乔珊的脸色倏地就变了，皮笑肉不笑地咬咬牙，向她伸出了手：“拭目以待。”

　　傅瑶弯起眉眼，伸手去握住她的，笑得很亲和：“彼此彼此。”

　　***

　　“莫总，”秘书敲开门走了进来，斟酌了一秒钟对来人的称呼后说道，“谢先生来了。”

　　莫思维闻言，将目光从手上的文件移开，抬起头：“请他进来。”也没问是哪个谢先生。

　　片刻后，谢琛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如同在自家公司一样，很随意地径自走到莫思维宽大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静静看着他。

　　“谢先生，”秘书内心默默汗了一把，“您请坐，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说莫总说几句话就走。”谢琛回眸看了她一眼，挺温和地莞尔一笑。

　　这一笑简直秒人！她忍了忍很想找他签名的冲动，努力保持着端庄，笑笑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大门重新关上，室内一片安静。

　　莫思维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微扬，看着对方，先开了口：“出院了？”

　　谢琛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直入主题：“我建议你以后用人的时候记得做个智商测试。”

　　“什么意思？”

　　“‘浪里来’就是天玺的员工，你不会不知道吧？”谢琛唇边逸出些嘲讽，“下次让人披马甲搅混水，记得别用公司的电脑。”

　　“哦——”莫思维微一颔首，仿佛早有准备般地淡笑道，“谢谢提醒。当然，也要恭喜你人气依旧。”言罢，又续道，“对了，我也有件事要谢谢你，本来我找程沐阳合作还有些担心大众的反应，不过你那条微博发的很及时。现在不少人想利用她的热度，我很庆幸我早下手了。”

　　“用一个勉强蹭了我一点热度的十八线来炒乔珊吗？”他站起身，语气里有些不以为然，“你这位新欢糊的倒是挺快。”言罢，转身准备离开。

　　“谢琛。”莫思维在身后叫住他，再开口时，语气忽然沉静下来，“你这次住院，她知道吗？”见他不说话，又道，“如果你不想程沐阳翻身的话——就告诉我她在哪儿。”

　　谢琛没理他，走了。

　　***

　　这是傅瑶变成程沐阳之后第一次体会到赶通告的滋味。

　　石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亲自担负起了经纪人的角色不说，连司机的活儿都干了，开车载着傅瑶辗转跑了好几个地方试完镜，最后，又直接把她带到了电台。

　　累是有点儿累，不过她总算重新有了点儿职业满足感。

　　这是“程沐阳”第一次做电台节目，也是傅瑶的第一次经历。毕竟以前的出道起点和定制路线都没这个必要坐在这个小房间里，抛却自己的外形优势对着话筒唠嗑。

　　这个工作也是石浩帮她接的，节目名称叫《私房星话》，是个邀请艺人一起针对一些热点话题进行聊天讨论的节目，创意其实不错，但是收听率却并不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嘉宾不够大牌且过程太沉闷的缘故，除了真爱粉，没有谁愿意听两个人打着太极你好我好地聊半天，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到楼底下听大妈们八卦几句社区的新闻。

　　傅瑶来了之后照习惯想先要台本看看，谁知导播和主持人告诉她这节目没有本子，就是随便聊聊。这回的话题是针对才过去不久的金龙奖，谈谈自己心里支持的那个是否和现实拿奖的一致。

　　果然很闷。傅瑶客气地笑了笑，心里已开始如此吐槽。谁会吃饱了冲着别人开炮说“你并不是实至名归”这种话得罪同行？真要被问到了，无非也就是说什么“大家都很好”，“我个人比较喜欢XXX题材”之类的废话而已。

　　虽然对方这么说，但傅瑶毕竟有经验，于是提醒石浩：“你跟他们说了吧？聊谢琛的话题只能突出我的道歉，别的不要提。”

　　石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让她放心。

　　八点整，直播红灯亮起，节目开始——

　　主持人：“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请了两天假终于回来的舒心，希望你们还记得我。今天我确实挺舒心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今天我身边又来了位新朋友，她就是最近在微博迅速蹿红的‘太阳的仙仙’，和我一样是谢仙儿的铁粉，程沐阳！欢迎沐阳！”

　　傅瑶：“……大家好。”微博蹿红，这个明明无可辩驳，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的介绍让她有些不大舒服。这种不舒服甚至让她都忽略了“太阳的仙仙”这个让她无法直视的ID。

　　主持人：“沐阳以前听过我们的节目吗？给你和大家透露一下，今天我们要聊的是金龙奖哦。”

　　傅瑶微微一笑：“很高大上的话题。”

　　……

　　马赫把车载广播的声音调大了一些，回头冲着谢琛“嘿”了一声：“说曹操曹操现，你想喝的那种粥的厨师来了。”

　　谢琛正低头在手机上找附近的粥铺推荐，闻言抬起眸，认真听了听。

　　——“今年的最佳男主角又是谢仙儿，沐阳觉得《春回》和《寂静夜》哪部里的他表演更好？”

　　傅瑶不好意思状哈哈笑了笑：“我当然觉得他都很好啦。”

　　“是吗？哈哈，这真是标准的粉丝答案。”主持人疑问了一声，话锋陡转，“之前谢仙儿发了一条微博，那束海芋花是你送给他的吧？”

　　傅瑶：“是我带去探病道歉的，也谢谢他这么大度。”

　　主持人：“那他的病情真的是博悦公布的那么简单吗？之前有人说他在和某剧组的女演员秘密交往，你去探望的时候有没有恰巧看见什么房中隐情？”

　　傅瑶顿了顿，说道：“谢影帝的私事我不太了解。对了，你刚才是不是问我喜欢《春回》还是《寂静夜》？”

　　主持人没接她的话，忽然说道：“现在是我们的听众来电提问时间，稍等一下，让我们接听第一个来电。”

　　傅瑶有点儿懵了，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互动环节？没人告诉她啊！

　　来电听众：“我想问这个泌尿系统结石会不会影响他的男性功能障碍？他以后还能结婚吗？”

　　这也能问？！你当这是医生在线咨询生理健康啊？！傅瑶立刻皱着眉眼示意主持人和导播赶紧把这个电话掐出去。

　　结果谁也没甩她。

　　主持人还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个话题问的很犀利，其实我也很关心谢仙儿的身体健康。他住院期间你应该是外界少有的能接触到他的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们分享的呢？”

　　话题说到这儿，傅瑶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这个人家制作组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想谈论什么热点话题，而是想趁她现在身上还有和谢琛的一点点关联，间接捆绑大神炒作节目热度。

　　她抬眸看了一眼玻璃镜外面和导播站在一起的石浩，那张脸上满是催促和不悦。也终于明白，他给她定制好的路线，是正在把她也变成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