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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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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绮仙拉着受宠若惊的陆锦焱回到校场时，马球赛还没开始。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堆干站着，见她回来都露出急切的神情。
一问之下才知是王师父定的规则，五人一组其中必须加入两个女学生，这样才能平均实力。
然而沈绮仙在骑射上的天赋是公认的，所以大家都想邀她加入自己队伍。
“大家这么积极，莫不是王师父给胜利的联盟准备了一份诱人的奖励？”沈绮仙好奇问道。
“可不是吗，王师父将掌印都搬出来了，胜者可得一次太学金印呢！”程忻借机凑了过来，仿佛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争执一般。
但沈绮仙显然没有忘记，直接无视了他的殷勤，转过身去看王师父。
此刻王师父正惬意地倚在太师椅上闭目假寐，手上拿的正是太学金印。
这印章每个老师都有一个，却并非随处滥用，而是只给自己课业最优秀的学生的奖励，某种意义上得此金印者便相当于有了级试通关凭证。
看来王师父今日是真喝醉了，居然如此轻易便许诺了金印，难怪其他人都摩拳擦掌。
此时，沈绮仙侧头看了看身旁的陆锦焱，他脸上神情没甚变化，但她还是察觉到他眼中暗涌的期许。
陆锦焱不是不想过关，但他自卑且没实力。但如果今日能够赢得比赛，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不用再担心级试又过不了关了……
沈绮仙也是如此想的，恰巧这时有人主动投来了橄榄枝。
“沈师妹可有想好加入哪个组？”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学子问道，他身后站着两个同样牛高马大的男子。这三人一看就是在骑射方面极有实力的，若沈绮仙能加入便是强强联手。
沈绮仙十分满意这样的盟友，遂点头道：“师兄这组还差两人吗？我和陆锦涣师兄刚好可以加入。”
三个男学子本还面带七分期待的，但在听到她要带着陆锦涣的时候表情瞬间就僵硬了。
“沈师妹……王师父的规则要求三个男子两个女子的……如果他再加入便超员了……”
沈绮仙立即无奈地耸了耸肩，潇洒道：“既然如此，就十分抱歉了。三位师兄还是去问问别的同窗吧。”
她这一表态，不仅是对这三人说，更是让其余众人明白，她这是要绑定陆锦焱不放手的意思了。可是谁愿意和那疯子一队呢？逐渐的，想拉沈绮仙入队的学子都收回了心思，任她实力再强劲似乎也敌不过大家对陆锦焱的排斥。
“麒麟，你还是别管我了……没人愿意和我联盟的……”陆锦焱愧疚不已。
沈绮仙暗自瞪了他一眼道：“少说傻话，这次可是你越级的好机会。”
随后，在沈绮仙的坚持下，果真就没人再来找她结盟了。眼看着其他人都迅速组好队伍，士气十足地下场做赛前准备，而只有沈绮仙两人形单影只尴尬地留在校场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声带着轻蔑的冷笑从身后传来，程忻拿着一支球棍从他俩面前走过，末了还欠扁地补了一句：“沈师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趁早离这人远一点，我和思行师兄队伍里还可以给你留个位置。”
沈绮仙察觉到陆锦焱浑身轻微地在颤抖，以为是被气的，她破天荒地回了程忻一个字：“滚！”
程忻哪能想到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能吐出这般粗俗的字眼，涨红了脸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道：“好！你既然要和这阉人绑在一起，那你们就别想上场了。”
道完，他就怒气冲冲地离去，留下一个面无表情的沈绮仙和一个目瞪口呆的陆锦焱。
“你、你怎么如此说他……”
沈绮仙冷哼一声：“对付这种人，越给他脸他就越嚣张。”
“那没人跟你结盟了怎么办？你何必因为我失去一个金印。”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陆锦焱说到此处眼眶又红了一圈。
沈绮仙却无所谓地笑笑：“谁说我上场了就能夺得魁首？而且就一定要五人一队吗？咱们两人一组不是一样可以上场赛球？”
陆锦焱被她的言论惊到了：“两人怎能打过五人？况且我又是个拖累……”
“对我而言你不是个拖累，两人的确打不过五人，但谁说咱们上场是为了夺魁的？”
“那你……”
沈绮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咱们也下去商量策略。”
她拉着陆锦焱去了马棚，将两人的马驹喂了草料，又同他商议：“听我说，待会儿上场谨记自保，若有人故意袭击你，一定要立马叫停。”
陆锦焱连忙点头应是。
沈绮仙这个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这马球最初是从外域传来的一门马术，后来在靳朝演变成了游戏。但其暴力的本质是没变的，不论球还是球棍，都乃实心所制，但凡打到人身上那定然是一记重击。
真正打球的人自然不会把球棍往人身上抡，怕就怕那些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小人。
思及此，沈绮仙又补充道：“如果遇到的对手是程忻，你不必客气，直接往他身上招呼就行。你要记住，比赛可以输，程忻不能不教训。”
陆锦焱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这个目的。”
沈绮仙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还有个目的没跟他说，她其实是想借此让陆锦焱重拾信心，也让其余人能够破除偏见对他敞开胸怀，但这个目标实在有点难以达到，还需要她从长计议，总之任重而道远……
“记住这两点，去把甲衣换上吧。”沈绮仙催促着他离开，自己也进了女子更衣间换上马球的甲衣和护具。
陆锦焱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此刻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即便其他人不愿和他一队，但只要有沈绮仙在似乎就没什么可悲的。
他走入更衣间，一进去便接收到几道带着恶意与嘲笑的目光，不过陆锦焱也早已习惯，浑然不在意地去拿甲衣。
然而打开柜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明明每个学子都有一件的，怎么他的会不见了？
陆锦焱慌得四处寻找，这时有一个已穿好护具的人走过来问：“思敏，你在找什么？”思敏是陆锦焱在学府的小字，他很少被人如此称呼。
“我的甲衣和护具不见了。”陆锦焱转过头去却见是那最可恶的程忻，脸上神情一僵。
“哦？怎么会不见了呢？”程忻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但明眼人都能瞧见他嘴角上携着的恶意的嘲笑，“思敏师兄又不用上场赛球，为何要穿甲衣？”
陆锦焱皱了皱眉没理他，又继续寻找起来，可程忻显然还不甘心道：“思敏师兄如果没找到便穿这件吧，师弟们为你量身打造的。”
随后，他的‘同道中人’就拿出一件甲衣来，甲衣原本是雪白色的面料，内藏护心镜。但程忻拿出来的这件却像是打翻了染料一般五颜六色、乌漆嘛黑。
程忻笑得十分欠扁，将甲衣翻了个面：“思敏师兄请看，这甲衣可是你掉的那件？”
甲衣的背面却是被人用黑墨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王八的龟壳上写着一个‘阉’字……
周围看戏的众人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其中程忻笑得最为猖狂。
再看陆锦焱，却是面色涨红，气息不顺，气得浑身颤抖，双眼直直盯着程忻咬牙切齿地问：“你骂谁是阉人？”
“谁穿这身衣裳谁就是阉人呗！”程忻还不知死活地道。
陆锦焱抬起手直指他面门：“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是阉人。”
程忻一把将他手拍开：“你不如先照照镜子，看看普天之下哪个大丈夫长你这个模样，早前我大哥说勾栏院里的小倌就长得跟女子一样，你不是阉人，难道是个兔儿爷？”
四周唏嘘声顿起。
这绝对是对一个男子最大的侮辱，这次陆锦焱被说得低下头去，半响也没抬起来，只能瞧见他微微颤抖的身躯。
兴许是看众觉得确实说得过了一点，僵持了半响，终于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是那个自认正直善良的穿越者，他占着陆锦焱的躯壳对程忻道：“智聪，大家都是同窗，你别为难他了。阿涣你快换了甲衣出来，一会儿若是实在没人和你结盟，那你便来我这一组。”
他好似施舍给陆锦焱了一个机会，好体现自己的大度与慈善。见陆锦焱仍埋头没有任何反应，好奇地探首去看他脸上的神情。
这一看才发现陆锦焱是闭上了眼睛的，面色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他又出声唤了唤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陆锦焱比女子还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而后缓慢地睁开来。
两人目光相遇，穿越者却被看得一怔，此刻陆锦焱的眼瞳幽黑如墨、平静无波，分明只是一个对视，却让他打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惧意来……
“思行走吧，别理他了，咱们上场操练操练。”程忻等人不耐烦道。
不忍其他人的催促，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满腔疑惑走了。
而陆锦焱看了看地上的散落的甲衣，面无表情地捡起护具给自己带上。
他到达校场的时候正逢几个强队在互相打气，沈绮仙立在马场外看得津津有味，转头就见陆锦焱只带了护具走了过来。
“你的甲衣呢？”她皱眉问道，打量他一圈，见其只有头部用盔帽护好了，如果就这样上场是铁定要受伤的。
后者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兀自问道：“开始了么？”
沈绮仙摇摇头，在她的角度只能瞧见陆锦焱盔帽下露出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他自始至终都没瞧她一眼，径自目视前方。但沈绮仙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听校场上传来几支队伍高呼打气的声音，沈绮仙又被吸引过去，她也好多年不曾参与这些少年人的游戏了，特别是与陆锦焱成亲之后，全然过上了没有自我只一心围着他转的日子。如今重回年少还能体验一把，多少还是有点兴奋和期待的。
凝神听了半响，她不屑地切了一声，对身旁人道：“听到了么？程忻他们那队叫龙腾虎跃队，哼，既然如此咱们便叫武松上山！专门打他龙腾虎跃。”
沈绮仙说完低声笑了两下，原本以为身旁人会和她一起笑的，却半响没听到他的回应。
疑惑地侧头去看，他倒是一派从容镇定，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嘲意，沉声道：“我看，不如叫雌雄双煞。”
“……”
作者有话要说： 雌雄双煞来自武林外传(*/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