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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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钟瑶又从萧氏怀里钻了出来，看着钟瑜哭道：“从小跟着我身后长大的瑜儿啊，是活活被我们家人，被圣人逼死的！”
听了钟瑶的话，萧氏一惊，她忙捂住了女儿的嘴，在她耳边说道：“瑶儿乖，瑶儿乖，这都是梦，这都是噩梦。”
她又把声音压的极低对钟瑶说道：“现在当圣人的，不是赵光义，而是赵光美。”
是钟瑶所说的她的公公赵光美？
她这话一出，不论是哭的眼泪不停的钟瑶，还是一直躺在一边收集信息的钟瑜都是一惊。
赵光义竟不是皇帝了？
萧氏还在说：“他在太祖龙之前就病逝了，至今已是有三十余年了。”
三十余年？钟瑜有些发木，她想：宋朝的历史就在这个地方拐了个弯。
那这位成功登基的圣人的上位，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到底是在他的算计之下，原来的赵光才会去世还是赵光义的去世，和他毫无关系
如果赵光义的去世是在他的算计之下，那他为什么早在那时候就算计了自己的亲哥哥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什么？如果他也早就知道什么的话,那么他究竟是穿越的还是重生的呢？
这些问题在萧氏说完了现在的皇帝之后，就在钟瑜心里一个又一个的蹦了出来。
还有钟家的三姐儿，就是现在被罚了抄女戒的小姑娘，在钟瑶的叙述之中也占了一席之地，不过从她的叙述里，钟瑜倒是放心了些，上辈子的自己肯定是没穿过来的，所以原身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那也是个实心眼儿的。
假如换了自己，定是会努力的不和当时的圣人沾上关系，就算是避无可避，纵然不会像钟瑶所说的三姐儿一样混的风生水起，也不会因为并不是自己的错误让自己枉死。
萧氏拍着钟瑶的后背，想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就在钟瑶和钟瑜心里心思烦乱的时候，商嬷嬷敲门在门外说道：“太太，张大人携其夫人已到了巷口了。”
萧氏这才想起来，今日还是五姐儿的洗三，她看看了被放在床上的钟瑜，才对着钟瑶说道：“今天是妹妹的洗三，我们先洗个脸去给妹妹添盆，等回来之后瑶儿再把这个梦细细的给娘说一遍好不好？”
钟瑶点头，萧氏牵起了钟瑶的手，喊了商嬷嬷准备了面盆，面巾，冰枕，给钟瑶洗了脸，敷了眼睛，又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了她想要的双丫髻，还在钟瑶的额上点了个红点。
等这些事作完了，萧氏才领着钟瑶到二门上去迎张大人的家人，至于钟瑜，则是被吴嬷嬷抱着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在正院的正房里招待那些客人。
又过来约半个时辰，人才差不多来齐，萧氏带着一众夫人小姐们在内院，钟老爷在外面招待一众老少爷们。
钟瑜先是被吴嬷嬷抱着在一众夫人小姐们转了一圈，除了脸连身上有些地方都没幸免，钟瑜被揩尽了油，等终于要被抱到男客那边才松了口气。
男客们就没女客这么热情了，他们多数都是只嘴上夸了几句，随手给了些见面礼，就转头继续自己的聊天去了。
钟瑜被抱回了正院，洗三的仪式也要开始了。
萧氏早已让人予备好了要用的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一种点心）小米儿、金银锞子（如没有则用黄白首饰代之），什么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等等。
另还有熬好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若干，在酒盅里用香油泡了三天，用红丝线穿好的绣花针。
洗三要在午饭之后，众人先吃了午饭，这午饭也是有讲究的，不论酒菜有什么，这顿饭的主食却定是要吃面的。
午饭时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坐在了上首，她吃相虽不难看，却也没有在座其他妇人的优雅，钟瑜当然是不能上桌的，她被吴嬷嬷带着在屋里喂了。
等到饭后，一众人一齐往原姨娘现在居住的院子而去。
原姨娘的院子里早就有丫鬟婆子设好了香案，上面此时早已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上有香炉，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
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祭祀时专用的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原姨娘现在住着的屋子里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
照例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随之三拜。然后，萧氏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
这时，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钟瑜“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
钟老爷现在在外做官，本城里并没有什么本家长辈，其余同僚好友们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
添金银锞子、硬币就放在盆里，添纸币银票则放在茶盘里。
此外，还可以添些桂元、荔枝、红枣、花生、栗子之类的喜果。亲朋亦随之遵礼如仪。
有添清水的，有添枣儿、桂元、栗子的，刚刚那个坐在上首的人原来就是收生姥姥，见有人添盆，收生姥姥就抱着钟瑜念唱词，她嘴儿甜，口里说“长流水，聪明灵俐”“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那些夫人们最喜欢添盆的自然是枣儿桂圆，那些未出嫁的姑娘们添的自然就是金银裸子，小手镯，小锁片了。
原姨娘给得银锁片，钟瑜也见着纤雪给添进来了。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钟瑜洗澡。
钟瑜一受凉就有些忍不住哭了，她这一哭，不但不犯忌讳，大家反而觉得这是吉祥，这哭还有个称呼，谓之“响盆”。
收生姥姥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什么“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随后，她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钟瑜被艾叶味熏得有些难受，收生姥姥却没发现，而是再给钟瑜梳头打扮起来。
她边梳头边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等念完了这些，又用鸡蛋往钟瑜脸上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洗罢，把钟瑜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聪”与“葱”谐音），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有祝愿小孩将来聪明绝顶之意）。
又拿起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祝愿小孩长大后在家庭、社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祝愿小孩长大后稳重、谨慎）。
再把钟瑜托在茶盘里，用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或首饰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
最后用小镜子往钟瑜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她甚至还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祝愿小孩不出或少出天花，没灾没病地健康成长）。至此，由老婆婆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
收生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
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他（她）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随后，即向本家请安“道喜”，向萧氏讨了喜钱。
至此钟瑜的戏份总算是完了。
钟瑜此时觉得身上两，鼻子脑袋也疼，她被吴嬷嬷重新包了起来，远离那薰得她难受的艾叶才又觉得身上有些舒服了起来。
钟瑜的戏份是完了，可是收生姥姥的戏份还没完。
“添盆”的金银锞子、首饰、现大洋、铜子儿、围盆布、当香灰用的小米儿、鸡蛋、喜果儿、撒下来的供尖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被收生姥姥兜了去。
钟瑜心中感叹，要是谁有哪天在过不下去了，把这收生姥姥的词背熟了，做了这个营生，真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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