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星夜》纤汐

2、夜游

　　3.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到来让整个霍格沃茨热闹了起来，连每日的早晚餐都变得如同节日狂欢。由于各校的代表将由火焰杯选出，火焰杯周围一时也成了众人的聚集地之一，话题也总是只有那么几个。

　　“你们知道吗，我的父亲希望我嫁到德国。”达芙妮一边偷瞄着同桌德姆斯特朗的壮士们一边小声地说道，“不过我不愿意，你们知道，我的父亲特别满意德国男人。”

　　“哦得了达芙妮。”布雷斯撕扯着羊角面包笑吟吟地说：“自从昨天克鲁姆选择了和我们学院一起吃饭后你的脖子就没往右边转过。”

　　达芙妮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难道我们没有魅力吗，为什么他们不跟我们搭讪呢。”潘西托着腮看着克鲁姆，喃喃地说。

　　布雷斯泼凉水专业户扎比尼吃了一口面包说：“相信我潘西，如果你们不总是像痴汉一样一直盯着他们看，他们会很乐意跟你搭讪的，你看阿斯托利亚。”

　　潘西应言看向一言不发咬着苹果派的阿斯托利亚，果然看见她周围有几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正边小声议论边看着她。

　　“吃你的羊排！”潘西拿起面前的法式小面包向布雷斯砸过去。

　　阿斯托利亚默不作声地吃完早餐，抱着书本起身离开，观望了一会儿的几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见到单独搭讪的机会，也紧跟着离开了长桌。

　　“我先回公共休息室了，等会儿见。”见状德拉科简短地跟几个伙伴打了招呼，飞快地起身快走了几步，在阿斯托利亚走出礼堂门前出声叫住了她。

　　阿斯托利亚疑惑地回头，略过两个高大的别校男生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他。

　　德拉科见她停住，便迈着慢吞吞的脚步走到她身边，漫不经心地问：“回公共休息室？”

　　她迟疑了一下。

　　德拉科突然知道她是在想他们并不熟悉，咳了两声，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对于纯血来说，主动互换教名等于交换信任。阿斯托利亚带着怀疑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轻声地开口：“你好，你可以叫我利亚。”

　　当然，他之前已经叫过了，虽然就那么一次。

　　德拉科看了看她手中抱着的魔药课本，重复说：“你去哪儿？——”拖长的尾音在意识到周围时及时停下，他清了清喉咙，含糊地说：“我是说，我们可以出去再说。”

　　他们早就该这么做了。

　　走出礼堂，德拉科确定了没有人再跟上来，又开口道：“我想——”

　　“我想——呃——”

　　两人在同一时刻开口，不无意外地一同尴尬在了原地。

　　“你先说。”德拉科绅士地谦让。

　　阿斯托利亚并没有推脱的意思，她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实际上，我想去门厅看看火焰杯——”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闪而过的狡黠：“格兰芬多的双胞胎——我是说韦斯莱兄弟，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德拉科当然不会忘记将会发生什么，但他配合地说：“如果他们愚蠢到把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被炸尾螺咬过脑袋。”

　　阿斯托利亚小声地笑了起来，说：“你说话有时候真像斯内普教授，德拉科。”

　　“不到万分之一。”德拉科欣然接受。

　　两人一同向门厅走去，找了个角落站着聊天。即使在结婚后，德拉科也没有见过阿斯托利亚恶趣味的一面，见她对看格兰芬多的笑话竟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愉悦。

　　没有多久，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就排成一队从他们旁边走过，一个接一个地跨过年龄线，把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里去。阿斯托利亚似乎对他们兴趣缺缺，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这群年轻健壮的男孩子们身上。

　　当韦斯莱兄弟和李乔丹兴奋地沿着大理石台阶几乎是蹦着走下来时，她才提起了劲儿，看着他们似乎喝了些什么，然后径直走到年龄线边缘，如同跳水运动员般一跃而起，跳进了线内。

　　门厅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所有人以为成功了的一瞬间，他们就如同抛铁球般被扔出了圈外，伴随着下巴上飞速长出的白色长胡子。

　　门厅里的人哄堂大笑，连阿斯托利亚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他们肯定不能。”她说，然后竭力停止了笑声：“我想我要去图书馆写魔药课论文了。”

　　德拉科转了转手上雕刻着家徽的戒指，顺水推舟地说：“我的算数占卜论文也需要借阅一些资料，当然我想我也完全有能力顺便在魔药方面帮助你。”他得意地补充道：“我的魔药成绩一直是O。”

　　阿斯托利亚怀疑地打量着两手空空的他，说：“如果你真的是去完成论文的话。”

　　“当然。”德拉科坦然地回答，看着正巧注意他的救世主三人，抽出自己的魔杖，勾起得意的笑意咏叹调似的念出咒语。

　　——“羊皮纸飞来。”

　　4.

　　“哈利波特，竟然是哈利波特！”沃林特在公共休息室里不满地大声宣泄。他之前把名字投进了火焰杯里，但选中的却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最后竟产生了第四位勇士，不是别人，正是死对头学院的救世主。

　　克拉布和高尔一边吃着饼干，一边附和着。阿斯托利亚捧着书独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不断掉落的饼干碎屑皱了皱眉，然后又低头看回自己的书本。

　　“克拉布，高尔，别在这儿吃饼干。”德拉科说道，一边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懒洋洋地把手中有关炼金术的书向后翻了一页：“另外，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会真心想去参加比赛。”

　　“哦……话是这么说……”见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说话，沃林特的气势降了下来，“但选的是那个波特……”

　　好吧，其实以前他也嫉妒得要命还把自己宝贵的天赋花在了制作一个丑陋的徽章上……德拉科尴尬地忽略掉以前的记忆，清了清嗓子说：“我不认为波特有能力越过那个老疯子画的年龄线。”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仿佛都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

　　阿斯托利亚合起了手中的书，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德拉科只是望了她一眼，好似漫不经心地嘟囔着站起来踱回自己的寝室。

　　克拉布和高尔看着他，忘记了自己手中的饼干，潘西的脸色微微的发白，布雷斯沉默良久才小声地说道：“哇哦。”

　　阿斯托利亚有些讶异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才起身回到了寝室。

　　他的声音虽小，但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得活着。”

　　德拉科深知自己还是无法控制对格兰芬多冷嘲热讽，还是认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个疯颠颠的老疯子，在家族和正义面前还是会选择家族，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绝不会再选择过去那条道路。虽然最终凤凰社赢得胜利，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两败俱伤呢。可他的妻子阿斯托利亚却为纯血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他选择和她站在一起。

　　他知道，斯莱特林内部，注定也会选择不同的两条路。

　　5.

　　夜渐渐深了，德拉科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长袍和斗篷，绕过睡得正熟的布雷斯，出门走进公共休息室。壁炉内的火依然明明灭灭地亮着，映着窗外黑湖水底更加幽深。

　　“德拉科？”讶异的声音从沙发的一侧传来。

　　德拉科循着声音看过去。

　　“利亚？”

　　阿斯托利亚穿着嫩黄色的丝绸睡衣坐在沙发边，正举着一个水壶，显然是要往另一只手的杯子里倒水。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还没有睡？”

　　“睡了一会儿有点渴——”阿斯托利亚回答，看到他的装束，迟疑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德拉科沉吟了一会儿，神秘地靠近她：“有些东西今晚必须要去看，否则终身抱憾。”他故意地眨了眨眼：“要去吗？”

　　“我也能去？”阿斯托利亚惊讶地问。

　　德拉科兴致颇高地点点头，随即又看了看她的打扮。十一月的晚上显然很冷，但此时她回去必然是要打扰到达芙妮的。德拉科干脆地把斗篷解下来披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不要说话，跟我来。”

　　阿斯托利亚入学来还没有过夜游的经验，心情未免有些小紧张，跟着德拉科穿过石门，沿着地下室湿漉漉的楼梯走到城堡的一楼走廊里。将要走到门厅时，德拉科突然拉住了她，把她拦在身后，她看见一盏漂浮着的灯闪烁着飘出城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波特。”德拉科小声解释道，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对她交代：“跟紧我，不要用荧光闪烁。”

　　“我没带魔杖。”她在他身后轻声说。

　　“……抱歉，我忘记了。”德拉科尴尬地回头看着她藏在斗篷里的睡衣笑了笑，“跟我来，利亚。”

　　德拉科似乎对眼睛施了什么魔咒，没有光亮他也能绕过每一个障碍，甚至准确地告诉她台阶的位置。他拉着她沿着城堡前面的草坪一直走到海格的小屋，然后躲在了隐蔽处。

　　难道他带她来只是为了跟踪波特夜游？阿斯托利亚有些懊恼地想。但海格很快就带着穿着隐形衣的哈利波特出来了，他们敲开了布斯巴顿马车的门，海格扶着马克西姆夫人下来，几人绕着禁林的边缘走去了。

　　“利亚，跟好我。”德拉科这才动了，他拉着阿斯托利亚站起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禁林在夜晚显得更加漆黑可怖，海格在不远的前方拎着一盏不明不灭的煤油灯，阿斯托利亚的眼睛总算适应了黑暗，足够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德拉科依然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她下意识地轻轻往回缩了缩，德拉科以为她只是手有些僵了，转过头来轻声说：“别松开，小心迷路。”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马上就到了。”

　　他们已经绕着禁林边缘走了很远，她想他们离城堡应该已经很远很远了，德拉科在此时突然停止了跟随海格他们的脚步，而是拉着她走到一边的树丛旁藏了起来。

　　阿斯托利亚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德拉科松开了她的手，他从树丛的缝隙中悄悄地看过去，眼中似乎闪耀着兴奋的光彩，他说：“利亚，你看。”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条龙，它们集中在前面的那片大空地上，整个场地上至少有三十几个巫师，他们奋力地拽着链条，试图制服那四条不停愤怒地喷着火的龙。

　　“利亚，看他们多漂亮啊。”德拉科说。

　　阿斯托利亚并不害怕龙，反而对这类神奇生物还很有兴趣，她在惊讶之后很快镇静了下来，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瑞士短鼻龙，我喜欢他们银蓝色的鳞片……”

　　“我们可以养一只——”德拉科兴高采烈地回答，却在话脱口而出之后意识到问题，面前的阿斯托利亚还不是以后他的那位妻子。

　　但是，迟早还会是的。

　　“谁在那边！”海格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狐疑地看了过来。

　　阿斯托利亚还未来得及为德拉科说的话感到诧异，就被他拉住手拖了起来朝着反方向跑去。她猝不及防，被拉着跑了不知多久，跑过了湖畔，跑过了海格的小屋，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德、德拉科，我不明白……”她喘着粗气，说：“我们跑……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

　　可是不跑，你就会有时间乱想了。

　　德拉科老神在在地反问：“难道你想等会儿跟着救世主一起回来，然后一起被抓？”他补充道：“他们会以为有别的勇士跟他们一样都来偷看，当然不会说出去了。”

　　阿斯托利亚捂着胸口顺着气，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歪理，只好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

　　“好了。”德拉科重新拉住她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该回去睡觉了，格林格拉斯小姐。”

　　阿斯托利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马尔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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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当时能写成短篇也是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