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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零肆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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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魄的强|健于皇帝来说远不比对权力的掌控重要。我对自己的认识足够清醒。
我不是做皇帝的料子,若不是出现了意外我一生也没有可能做这份工作。因此我于这个职业有天生的隔阂感。
这种隔阂导致我对这个大殷的控制浮于表面。若非等到问题发生,我永远不知道该作什么,能做什么。因为我对这个时代来说,太不合时宜。
我的价值观念会让我很理所应当的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总会思考如何把集中去权力分出去,减轻工作压力,会思考开启民智,促进阶级流通的可行性,甚至岳文逼宫,都不感到被冒犯和忤逆的愤怒。
如今的岳文依旧被软禁着,事后他被太医确诊患有精神疾患。这个时代对精神病的研究不够,但通过岳文时而亢奋时而就焦虑的症状看,似乎有躁郁症的倾向。
顾及着他的病情,我没把人扔监牢里去,而是寻了宫中处置犯错宫人的小宫殿,把人安置在那里,一方面是监控,一方面也是为了治疗便利,和岳禄探视方便。
皇室案犯的处置一般属于特殊事务,虽是大理寺处理,但都要特事特办,量刑会参照刑律之外,其他方面都相对独立。因此也充斥着大罪从轻发落,或小罪加重处罚的现象。这都看皇帝对涉事人的态度。这是封建特权阶级的典型特征了,
大殷律法对谋反量刑严苛,但凡谋反、谋大逆者,不分首从皆斩;其父与子年满十六皆绞;妻妾及未满十六之子,及其母、其女,子嗣之妻妾子女、兄姊|弟妹,皆充为官奴:其伯叔兄侄,不论分家与否,皆流三千里。一应家财充公。谋逆之罪上溯三代,三代以内,皆同此理。
照此刑律,若是皇室宗亲谋反,那多半皇帝自己也摘不出去。因此,适用与皇室宗亲的量刑又有不同。
宗室谋逆着,凡与事者,不分首从皆斩,亲信朋党皆斩,家财充公,三代内亲缘除爵除官,贬为民籍,流三千里;皇子谋逆者,其亲信朋党皆斩,家财充公,本人褫夺封号爵位,终身监禁京城,妻妾子女流放出京,皆入民籍,三代内不能行科举武举,不得结交官宦,不得涉当地政务。
关于岳文的处理,本可以依刑律办事,除岳文之外的参与也抓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卡在岳文的处理上。他本人精神状态差是一回事,我看中他儿子,又是一回事。
我也说过,我不会再有孩子,岳禄于我于大殷,就很不一般。但岳禄因为他爹的犯罪行为,就要跟着流放了。而谋反是常赦不原的大罪,根本没有赦免一说,那我把岳禄捞出来,就很难了。
索性岳文表现出了精神疾患,所以我也能就着这理由拖上一拖。至于是不是真的,太医说是真的,那我就把他当真吧。
但是我的决定遭到了众臣的反对。先站出来的是张玉立,他以维护大殷江山稳固为题的一番演讲,得了无数支持,一群臣子站在张玉立身后请我即刻处理余孽。
这时候弘文馆已经不让岳禄待了,禁军统领给岳禄找的习武师父也碍于此番风|波,暂停了授课。满朝文武的大风向是严肃处理此事。即便是我的意见也已经无足轻重了。
难以想象这是个封建社会,皇帝的意志居然也不管用了。倒不是我不愿遵纪守法,可我在皇位继承人和守法之间的抉择,怎么看也是前者危害更大吧。
但是大臣们不懂我的苦处,为了自己的正义而集体逼|迫于我。我总不能直说岳禄就是我选择的人,以后就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对此我深感头疼,不知不觉就摆出了沉思者的姿势,双眉紧锁,神游天外。这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神一看,是冯晓斓。
“陛下,休息够了吗?您还有两圈没跑完呢。”冯晓斓指着紫宸殿的殿前广场说。
“哦,好,这就来。”我站起身,吧思绪先掩埋起来,今天天气格外的好,也是我开始锻炼的第一天。
之前我与冯晓斓约定好,身体养好了开始锻炼。每天提早一个时辰起床晨练,晚饭后也有一个时辰的锻炼安排。冯晓斓全权指导。
今天这第一天,冯晓斓表示,就不上高难度的了,只要我绕着紫宸殿的殿前广场跑五圈,这让我想起了学生时期被体育课跑圈支配着的恐惧。
那还能怎样呢?我能说话不算话吗?之好跑呗。于是我在冯晓斓的督促下,累死累活的跑了三圈。要是到,这个殿前广场可是有三个四百米标准跑道的田径运动场那么大。我累死累活跑了三圈就不行了,冯晓斓一边惊讶于我的体力之弱,一边大发慈悲,让我休息一会。
对于皇帝来说,锻炼到气喘如牛一身大汗,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也很不庄重。自然不能让外人看到。贴心管家陈福早在我说要开始体育锻炼时,就做好了准备,到了锻炼时间,就清场,广场上除了我,冯晓斓,还有擦汗递水的陈福,就没有其他人了。
陈福一直对冯晓斓“引诱”我行粗|鲁之举十分不满,终觉得冯晓斓有阴谋,对此我也很无奈。我不止一次对陈福说,冯晓斓只是临时工,你是终身编制,他危害不到你,不要对他太有敌意。不过成效不大,我见他们也没打起来,也就随他去了。
漫长的两圈跑完,我腿肚子都在发软,撑着墙弯着腰大口喘气。冯晓斓走过来给我拍背顺气:“皇上今日就如此吧,欲速则不达,瞪您能适应此等强度后,臣再给您增加运动量。”
我喘着气点头:“朕还是身体太差,以后麻烦你了。”
冯晓斓粲然一笑:“您总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同臣讲话,臣都要忘了您是皇帝呢。”
我听后一愣,扯出了个不甚好看的笑容:“是这样吗?”平易近人啊,原来是因为我平易近人吗?
我的情绪瞬间冷了下去,避开了冯晓斓的手,认真与他对视片刻,我谢谢你了,随后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陈福,叫人备水,朕要沐浴。”
一直在旁候着的陈福领命而去,我板期脸往紫宸殿走,沉浸在思绪里的我,自然不会注意到冯晓斓脸上的愕然。
今日臣朝会十分压抑,这种压抑的氛围是我带来的。往日里大臣们为意见小事各抒己见甚至争执不休,都是常有的事,今日却安安静静,认真聆听我的命令。
“原汉州有匪徒扰民,州府竟不知与地方折冲府合力剿匪,还要上报朝廷派遣军士?原汉府尹何人?地方剿匪要动用京师,朕要他何用?通告下去,原汉府尹剿匪若成,府尹之位还是他的,若是不成,这府尹就别做了。”
“有人匿名揭发工部员外郎赵芳渎职受贿,这等事情御史台何在?确认属实便继续往下查,牵连任何人都要继续,你们是御史台,职责便是监察百官,你们不去履行职责,谁来护我大殷朝堂安宁?还是说朕的话不好使了,反倒是朝堂官员更让你们忌惮!”
连续两个下马威,众臣感受到我的愤怒,瞬间安静如鸡。我满意于此种效果。
等待了片刻,让寂静的氛围多多压迫众臣,我再选中大家心神都有些飘忽的时候,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些日子,总有人劝朕,进草处置谋反余孽。余孽自是要除,但要就事论事。岳文已与疯子无异,现也软禁宫中再不外出,这还不管处置?岳文之子岳禄年方十二,尚未长大,家中除岳文再无长辈,且此子与岳文谋反无半点干系,你们一个个倒好,为彰显正义,竟公然欺负孤儿!”
“一个一无所知如今又一无所有的孩子,是哪来的脸面如此相逼?岳禄由朕监护,此事不由更改,退潮!”我急促又愤怒的剖白一番,臣子们哪里来得及反应?
下朝之前我的目光特意扫过个个噤若寒蝉的朝臣们,许久才摆驾离开。这时候身后传来再多的嗡嗡声我也懒得管了。当你当的是皇帝的时候,就不能总想着纪律,你纪律了,臣子们到以为你好说话好拿捏了。
偶尔的任性是让臣子忌惮的好方法。因为他们总会担心,做皇帝的那天一任性就把自己的命也带走了。我是早上才顿悟这个道理。
如今看来,是我一贯的平易近人让臣子们膨|胀了,因为张玉立的几句话,居然一半以上的人朝臣选择和我作对。我确实不喜欢杀人,但我完全可以培养骂人的能力呀。
从今以后我要表现的刺头一点,刺到他们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