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穿之反派的职业修养》妖有楼

5、鞭入骨

　　墨羽被沈心越的火花鞭所重伤的那具身体只有十二岁，正是一个少年初窥仙途时最为稚嫩的年华，而作为穿越者，他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伤害，对他这一世的修为意味着什么。

　　只是严肃的职业素质还是压制了身体的本能，墨羽克制住了自己体内那些喧嚣浩荡的反抗之力，直直地打开了心房，让沈心越排山倒海的火鞭利刃可以直直地穿刺进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现下的这具身体太过敏感和强悍，一旦反抗，就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沈心越，根本就招架不住。

　　时间就这样在一瞬间被物化成了某种柔软的东西，被缓慢地拉长，延伸，直到喧嚣的尽头，风声彻底地平和下来。

　　在墨羽最后的视线里，是沈心越雪白雪白的长发，微风拂煦处，宛若三千银丝，冷漠无情地随风飘荡……

　　墨羽昏厥过去的时候，沈心越还有些发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火气，一个小小的十二岁的少年，凭着一双黑色的眼睛，顶着一个相同的名讳，究竟是如何让他这般失态的？

　　灵法散去，那位德高望重的千绝老人凝视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墨发少年，默默地收了鞭子。

　　……还真是魔障了。

　　沈心越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却将那伤人的鞭子握得更紧。

　　他的长鞭是由已故的夺天阁墨羽墨长老亲自炼制，搭上了沈家众人的性命，由心头血凝练而成，与他心意相合，却又戾气颇深，这一鞭下去，九殿阎王也不敢再多给那孩子半口气。

　　但奇怪的是，那个少年竟还是没有死，而更奇怪的是，沈心越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也真的不想要那个孩子就这样死掉。

　　***

　　墨羽在齐月阁的病榻上昏迷了三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十五岁，对于修仙人来说，这样的时间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间，但对于一个想要踏步仙途的平庸之辈来说，错过了的年少，就是修善不好的短板，一梦三年，就是正式辞别了的仙途路。

　　睁开眼睛，他最先看到人是蓝凌。

　　少年身上所着的依旧是件好看的蓝衫，只是样式简洁了些，三年的时光过去后，那人的个子已然抽条了不少，眉眼舒展着，竟是比记忆中的还要好看。

　　房间布置得倒是老套，周围的灵力成分也很是熟悉，看样子倒还是处老地方，墨羽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坐起，蓝凌则小心翼翼地为他奉上汤药。

　　两个人临的近了，墨羽能够清楚地嗅到蓝凌身上的青草味，他接过青花瓷碗，搅着勺子，启唇打趣道，“房外的药种侍弄得可好？”

　　“……甚好。”蓝凌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

　　墨羽小口小口地酌着汤药，墨发披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身旁的蓝凌透过那一层黑色的瀑布，凝视着少年平静若夜空般的眸子，心中百般滋味，一时间，相顾无言。

　　一碗药见底，舌根虽苦，喉咙却并不觉得难涩，可见墨羽并不是第一次服用这种药，至少，口腔已然是习惯了的。

　　“这些年，承蒙你一直在照顾我了。”墨羽说着，便自行在自己的体内试着运作了一个小周天，空空如也的丹田，已然是破烂不堪，抬了左手，掌心中的红痣也早就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墨羽勾了唇角心想着，这便是孤家寡人了吧。

　　他抬头看了看蓝凌，少年的身姿挺拔，灵力充盈，可见这些年来，修为也是大有精进。

　　然后，是那人清冷的声音道，“……师弟，我是信你的。”

　　“你家尊上在哪？”墨羽挑了下眉。

　　蓝凌只当是墨羽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沉了音色道，“师弟，你昏迷后，千绝老人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墨羽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名满天下的沈心越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门中弟子，不管怎么看都说不过去，自是要不予余力地抹黑他的。

　　而蓝凌和自己却只不过是份寻常交情，就算是同一日入师门，但两人的资质却是天差地别，更何况，短短数十人的同门之谊，怎么能够比得过师尊之令，大能之言。

　　蓝凌照顾了他三年，对于墨羽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蓝衣的少年似乎终于暂时放下了那心中的偏执，他默默地收了瓷碗，转身向外走的时候，又倏地停了脚步。

　　蓝凌回首回应道，“师尊他就在门外。”

　　***

　　虽说人已经到了门外，但沈心越的排场还是大得不像话，在他进门之前，就先是一群扫榻奉茶，挂珠帘，侍香炉的小厮侍童，动静虽小，却着实碍眼，直烦得墨羽一直闭着眼睛。

　　等到一干人全都退了个干净，千绝老人才带着大弟子青河姗姗来迟。

　　墨羽大致扫了一眼，见那青河手中还封着一大堆补药，看样子是还想吊着自己的命。

　　沈心越做了个手势，青河就将那些药品分门别类地铺散到了桌子上，做完了这一切，他深深地望了床榻上的墨羽一眼，方才心有不甘地走出房间，合了门扉。

　　齐月阁的这处别院，温暖湿润，四季如春，房间内，袅袅的暗香摇曳着，在阳光明媚的空间里落下隐隐约约的影子，那姿容绝世的千绝老人立身在这方寸之地间，就好像也成了那一缕游走红尘的暗香，漂泊一生，三千繁华也便再无了牵挂。

　　良久，沈心越开口了，若春风化雨，若暖玉抵眠。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那白发人问。

　　墨羽似乎全然不为所动，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的残破丹田，冷冷道，“因为你要谋我的灵力。”

　　“呵。”沈心越讪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十分可怜。

　　他像是听了一个并不走心的笑话一般，直直地向前走了一步，一手掀开帘子，一手从自己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把火红的长鞭。

　　精致的鞭尾顺势落在了墨羽的眉眼前，少年的心思一动，就感到那火鞭若活了般朝他的脖颈处袭来，墨羽顺势一抓，倒是抓了个正着。

　　简单的逗弄，确凿的警示。

　　墨羽狠狠地瞪了沈心越一眼，就听见眼前那神仙似的人物冷冷的言语道，

　　“墨羽，你说，心越是你什么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家总攻党/酱油/唯的地雷。
QAQ，本来今天都打算坑了的来着，结果看到收藏多了两个，就又咬咬牙坚持了一下。
今天在这里妖妖为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如果写够三万字的时候，收藏能到50个，就接着写下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