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27、chapter 23

　　两辆车有规律地替换驾驶员，除了必要的养护之外，几乎昼夜不停地行驶在荒凉的路上。如果不是陈森时不时能和政府的地下基地联系上，叶梵都有一种是不是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两车人的感觉。

　　一路过来，他们的运气都算是不错，在吴江沿途标注的三分之二的加油站都能补充到汽油，现在距离他们十分钟路程的加油站就是最后一个能得到补给的站点。在这之后，他们就要调转方向往之前联系好的G13号基地行驶。

　　其实就路程来看，进入G1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只是在三天前陈森发出信号联系基地的时候，G1已经没有人回复了。

　　至于究竟是走出了G1基地的信号接收范围，或者是G1基地里的人看漏了信号，或者根本就是在人群较为密集区的G1已经沦陷，这两辆车上的人不得而知。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决定向一直有回复信号的G13进发。

　　两辆车油箱空间有限，在前几个加油站的时候他们就用喝空的水桶装新收集到的汽油。经过计算，现在车上的储备足够他们撑到G13基地。大部分人像是害怕路上再没有补给会死于饥饿干渴或者因为没有汽油而半路抛锚，都不想放过最后一个能补充储备的地方。

　　而之前一路的顺利也让吴江陈森等人多少放松了警惕，无可无不可地将车开到了这转折点上的加油站。

　　这一路都是荒凉的无人区，似乎路上他们经过的居民点里的人早早就被基地收进了地下，干净整齐，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

　　陈森却在例行走近加油站检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吴江压低声音对陈森说：“陈哥，这里的地面是不是太干净了一点。”

　　“你也发现了啊。”

　　陈森倒是面色如常，理论上来说他们面对的敌人只会有一种，而那一种恰好是他现在的灭杀范围。

　　在二人身后的人听闻都是一阵紧张。

　　一路过来的半个月多月里，即使有零碎的变异人散落也都会被陈森像之前一样逼退。实在被污染得厉害的，陈森甚至试着直接抹除变异者神经元里的程序。

　　被抹除病毒的变异人成了一具彻底的腐尸，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众人看向陈森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尊重，后来的嫉妒或者感激，最后变成了畏惧。

　　而一个让他们畏惧的人此时脚步有些迟疑，似乎就预示着前方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陈森确实能对付大部分的变异人，前提是他看见病毒的存在。隐藏起来的病毒，杀毒程序是没办法看见并杀灭的。

　　幸运的是，AI似乎至今没能让变异人在它的操纵下用工具迫害自己之前的同类。迄今为止的变异人只是单纯地用生物本能撕咬着物理层面上和自己相同的东西。

　　从感染病毒的一刻开始，变异者们不再拥有智力，甚至不再拥有身为人类的本能，他们有的只是AI灌输给他们的毁灭意志。只是一群病毒的活动载体。

　　“你们要是害怕就先回车上去。”

　　陈森连头都没有回，扔下一句话。

　　身后轮到他检查加油站状况的眼镜听闻如临大赦，立马脚底抹油一般转过了身，快得让身边的同伴以为有了残影。

　　岳仲天刚想叫住他，眼镜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十几步，眼看就要走到加油站的范围之外了，岳仲天摇头叹了口气，想着连陈森吴江都没管就随他去吧，刚想回头继续跟着陈森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黑影掠过，电光火石之间，刚刚眼镜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而一旁的墙壁上，一个人目瞪口呆地被钉在上面。

　　仿佛一切都凝滞了一秒，然后一口血从墙上的人嘴里缓缓流出。

　　“妈呀！”岳仲天一声大喊，几乎跌倒在地上，他撑着墙壁，干呕了几下。

　　陈森吴江闻声也回过头来，看见墙上钉着的尸体，都是一愣。

　　一切忽然安静极了。

　　沙漠的白天，虽然炎热如灼，吴江却分明觉得一丝寒意从他后背慢慢升起。从来变异者杀人，都是只会用手抓嘴咬，现在同行的人被什么东西钉在墙壁上，这意味着什么？

　　人类从地生天养到学会使用工具用了数百万年，变异人需要多久？

　　或者说，在程序优化，版本升级到能够支撑变异人使用工具，需要多久。

　　习惯了在高压环境下工作的吴江甚至能在这不寒而栗的时刻里想起，现在刚好是末世爆发整整十八个月的时间。

　　一阵阴霾从他脸上掠过。

　　陈森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忽然又看向地面，轻轻吐出两个字。

　　“难怪。”

　　高速物体运动过去带起的风，让这里的地面没有一丝灰尘。

　　“怎么办？”

　　吴江没有加称呼，但是这里四个还活着的人都知道吴江是在问陈森。

　　柳成良扶着有些晃悠的岳仲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也许是年龄比较大的缘故，柳成良在这种时刻明显比岳仲天多了几分沉稳。

　　岳仲天此时缓过来一点劲，突然抱着旁边的柱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陈哥！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墙上尸体的眼镜，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的血泊里，被岳仲天声嘶力竭的声音盖了过去。

　　他们的车就停在离加油站不远的地方，也许是岳仲天的声音传了出去，也许是叶梵感觉到了什么，加油站外传进叶梵和路青秋的声音。

　　“怎么了？”

　　“你们没事吧？”

　　“别进来！”吴江一脸紧张。陈森则是阖眼捏了捏眉心，再睁开眼时狠狠瞪了一眼岳仲天：“安静。”

　　似乎被这两个字煞到，岳仲天的哭喊戛然而止。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就潜伏在这平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