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剧透以后》孤月千灯

23、贰拾叁·墨今

　　“简渔舟。”像是回应辅元刚刚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一般，对方也叫出了辅元的名字。墨今的声线不算低沉，也非那种过于清亮的声线，简简单单地，硬要说的话，带着些辅元无法理解的轻快之感。

　　紧接着，像是凭空铺展开了一卷水墨一般，先是浑浊的墨色与混沌的白色，接着那玄服剑修便凭空从这空间扭曲之处走了出来。他眉眼周正，目光清明，见着倒是正气凛然。

　　“刚刚，算是上次的回礼。不过，怎么也该把我的那柄萃雪还给我吧？”末了，他的嘴唇轻轻翘起，带上了三分笑意。

　　他显然是指上次误入辅元的阵法，被辅元伏击的事情。

　　那一次，若非墨今以本命元剑破开辅元尊者的阵法，恐怕他已然陨落。然而现在，仅是刺来两柄小打小闹般的冰剑，墨今竟然话中带着和谈之意。

　　辅元瞧这墨今此时的一番行动做派，虽无善意，却也没有杀意，更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心中倒是首先稍稍安定了些。

　　若是事先有所准备的话，辅元有能够单独收拾掉清苍界任何一个同阶修士的信心。但是，若是像这样子偶然在野外遇上，对上境界修为相似，却是剑修的墨今，辅元的心中便不是那么有底了。没有十成把握能够胜利，只要能避免争斗，辅元就绝不会主动挑起事端。

　　“萃雪？”辅元重复道。

　　他从千珍千宝乾坤袋中取出了那柄晶莹剔透的冰剑。此时，这剑已然已经是无主的法宝了。一般若非特意炼化，从旁的修士手中夺取过来的法宝并不会失去和原本的修士间的联系。辅元未曾特别炼化这冰剑，而这冰剑与墨今间的联系却被切断了，便是因这辅元自己特别炼制的千珍千宝乾坤袋。作为辅元尊者贴身带着的装着万千法宝的乾坤袋，它自然是有几分不凡之处的。

　　“没错，萃雪，凝寒，便是我的两把剑。”墨今点头答到。

　　辅元只觉着这墨今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怪异无比，会有修士专门向对方介绍自己的本命元剑，及与本命元剑相配的法宝的名字么？

　　又不是道友，而是连陌生人都不算的敌人。

　　“刚刚此处的幻境，可是你动的手脚？”辅元捏着这柄冰剑，自然不可能立刻将这法宝还给墨今。他反问道，一边在心中理清思路，

　　先前辅元早已肯定判断，这自己完全看不出门道的幻境，定然是上古某位大能所特别设立的。但是，刚刚最后那小渔童的幻影诡异的变化，却未必不是这墨今从中做了手脚。

　　且以《剑仙破魔传》中的内容，结合之前明阵的事情来看，这墨今于咒术上颇有造诣。

　　修真之法千千万，虽说专精某一领域更利于修士的修炼与突破，但是基本上修炼到元婴期的修士，对并非自己入道的领域也多少会有些了解。

　　比如这墨今以剑入道，但是却也擅长咒术。辅元虽以炼器入道，但是阵法方面也颇有心得。就连那一心练剑的青竹，也偶尔炼上两炉丹药。

　　而要构建一处幻境，构建者必然十分精通咒术。

　　“先前的，并不是。不过却未想到你竟然也会进入这邪风境。”墨今只承认了先前的不是，辅元便明白了，这墨今算是承认了后来那小渔童诡异的变化，的确是墨今做了手脚。

　　”当年你钓起过我，因此这段记忆你我共有。而此时，你我二人皆在此邪风境内，恐怕这幻境便自然地以这段共有的记忆来构造幻境了。”

　　墨今向着目前是敌非友的辅元解释道，“这幻境一无精神攻击，二无迷惑之力，似乎只是过去记忆的一段投影。似乎只要看破这幻境中自己的投影，那两个过去的虚影便不会再继续动作。”

　　“那么，这幻境出口何在？”辅元皱了皱眉头。

　　此时他依旧站在这条大河面前。这条大河在简家村被叫做安水，河虽宽阔，水流也带着些湍急，却从未真的有过大风大浪。简家村是个依河的小渔村，村中人皆以这安水为生，自然为之起了带了平安之意的名字。

　　而那与简家村隔着这安水相对的另一村落，却唤这“安水”为“祸河”。辅元尊者想起了简家村和那最后与简家村起了冲突的仅隔了一条大河的另一村落，以及最终的结局，一时间有了些意兴阑珊的寥落之感。

　　“这我却也不知。原本以为你我过去的虚影便是阵眼，却不想破除之后这幻境却未完全消失。”这样说道，墨今向前迈了一步，这让辅元警戒地盯住了他，但是却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墨今走近，只伸手，辅元将那名为萃雪的冰剑交还至他手中。

　　“结盟？”辅元尊者问道。

　　“好。”那墨今笑而答道。

　　墨今现身之后，不仅没有认真攻击辅元，反而还简单地向辅元解释了这幻境可能的构建原理，显然他从一开始便有和解结盟之意，因此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辅元毫不意外。

　　“你是如何进入这幻境的？”辅元在进入这幻境之前，曾经在那斜风谷和明夏一同绕了三圈。而那时，他并未在谷中见着墨今。因此，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墨今是从别处进入了这处幻境，二是他就是在辅元尊者之前或是之后进入了这处幻境。

　　“此处乃是我水中鳞族的上古老祖，邪天老祖昔日的洞府。若非我寻到了一残简，且原本的单水灵根为寒气入体变异成了冰灵根，才窥得老祖留下的关于此处的讯息。”墨今笑而答到，丝毫不将这上古残简这重要的情报藏私。

　　“邪天老祖将此处唤做邪风境，却不想到了现如今，这邪风境已被讹传为了斜风谷。”

　　“这邪风境，莫不是只要循着这风大方向，便可进入？”那上古残简中必然还有些旁的记载，因此辅元率先问道。

　　“是，也是不是。”墨今只眼光灼灼的看着辅元，“这邪天老祖为寒风双变异灵根，因此非是身具寒灵根者，纵使随风而行，也不得入。”

　　辅元早先与墨今相斗的时候，只想他竟然也同为变异的寒灵根。此时知晓这墨今乃是他当年钓上来的一尾黑鱼，而他竟然与自己灵根相同。

　　“未踏入仙途前便曾见过一面，灵根又完全相同，或许这便是缘分吧，我从未忘记你当年放我回河的恩情。”

　　“不是咬了我一口么？”辅元心中虽觉得怪异，却也换上了更加平和的语气。

　　墨今倒是复又笑了，“未见这幻境前，我倒是忘了还咬过你一口，权当那是小小黑鱼求生的本能吧。”

　　辅元只觉得这样回答时的墨今，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不过反正只是临时的盟友，辅元现在只想套出更多关于这处幻境的情报。

作者有话说

　　灵根相同，并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