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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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似乎是受了厄尔尼诺气候影响,神奈川的秋雨一直下到了11月份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眼见着日子快走到月底,天上却仍旧淅淅沥沥地往下掉水滴. 不大,也不密集. 软绵绵地在冰冷的空气中斜着飘落. 打在地上把路面浸染得颜色更深.
水户洋平刚刚读大一,19岁的年纪像把尺子,把整个人量了又量,最后断定这是个上好的胚子.于是忙不迭地将原先的少年男孩替换成味道独特的青年.举手投足间沁出深埋在骨子里的优雅与疏离. 一眼看过去无论男女都会被吸引,可又隔着层透明外壳接触不到实在.
此刻已近傍晚.路边的街灯和店铺招牌早早亮起来,四面八方聚集的光源把影子拉出几个,向不同方向深浅不一地拓印上去. 洋平看看手中的书单,嘴角扯起点苦笑.不抱希望地走进陵南高中附近一家不大的书店.
前脚进门,耳朵就捕捉到身后响起的雨声. 回头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雨滴大了很多,被风吹着砸在玻璃上声音很清晰. 屋里光线很明亮,颜色各异的书脊排在一起占满整个视野.
洋平不是很高,但175公分的个子在日本人中足以算得上不错. 他在挑选自己需要的同时,偶尔会顺便帮忙从顶上拿下一本,递给身边矮小的女孩们. 如此这般,不久就有几双羞涩的视线萦绕在身边.
在店里转悠一圈,终究还是没找到想要的书. 他轻轻叹口气看着纸条上最后一个名字摇头,准备离开.果然区域发售的私人志不是那么容易买到. 本以为到最开始销售的陵南高中附近能找到,不过现在逛了一个下午,证实自己的确猜错了,或者说根本与这书无缘.
门口的年轻收银员见洋平走过来,急忙红了脸收回视线,装作低头整理的样子. 她大概是高中打工的女孩,稚嫩的脸和高高束起的马尾招摇着青春. 站在柜台旁低头,还能看到挂在里面的的校服———神奈川私立陵南高校的校服.
洋平微微一愣,脑子里掠过一张阳光到刺眼的笑脸,心脏立刻漏跳一拍.思绪延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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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猴子参加的第一场校际练习赛他去看了,和樱木军团一起笑闹起哄,一起看传说中陵南的天才逗弄自家的天生蠢材. 不同的是高宫他们笑过就忘了,但他却在短短不到120分钟的时间内不经意埋下了种子.
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它的确存在. 也许冥冥中真的有根细线牵着,忽忽悠悠地就把感情钩出来系在了对方身上.
所以,后来那场和樱木没什么关系的海南VS陵南,他也去了.坐在不显眼的地方就那么看着,不喝彩也不着急. 只是慢慢把一头嚣张得如刺猬般的黑发刻到了心里. 水户洋平是理智清醒到有些过头的那类人, 自己喜欢什么,喜欢谁,只需心里有那么点动静就可以敏锐察觉.
可是当他发觉自己开始喜欢仙道彰的时候还是懵了.那是个男人,虽说出色但是毫无疑问混淆不了性别. “你是个男的……不能爱上他……” 这样想过了告诫过了,他便施施然在身体内部挖了个坑, 把那份感情填进去覆盖住.想要用时间来打发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其实他这样做,也并不是在意世俗说道什么的,只是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和自己一样.又没有资本去明确询问. 人们说活在这光怪陆离的世上有时是维持原状的好,于是他不想也不能冒昧.
“没有把握的事不去做,何况我不是同性恋.” 他在高一的暑假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此后生活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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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洋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明显感到自己对仙道的感情又加深了. 因为见不到也不曾了解深入,潜意识里把那一份得不着的,渐渐美化到极点. 曾经的淡淡喜欢经时间发酵,竟蒸腾起浓郁的气息,透过那埋葬的厚厚土层飘出来,有了点爱的味道.
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眼下居然见到陵南的校服就会怔住的地步,果真是压抑太久了吗?.
想到这儿,他放弃了询问书名的打算,低头要撑伞离开. 不防玻璃门猛地撞过来, 刚打开的伞 “咔嗒”一声被顶回去,边缘戳在手背生生地疼. 接着粗重的喘息声便忽地从身边冒出来,听着那急促的频率似乎是什么人刚跑完1500米冲刺,努力大口攫取空气不留余裕.
“仙道……?” 把下半句的 “学长”两字干涩吞进腹中,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朝天发被雨水打湿,有点蔫地耷拉了梢尾. 透明的水珠顺着纹理走向滚下去,溜过脖子滑进衣服里面. 因为弯腰扶着膝盖到现在也没能看到正脸. 视线内只余包裹在深色校服内,急促起伏的强健背脊,流线型的,如同豹子般蓄着力量.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还穿着陵南的校服,但毫无疑问他是仙道彰. 因为除了他再没人可以把一头朝天发竖得那般肆意舒坦,即使淋了雨一副狼狈样子却依旧有阳光的味道.
“Hi……洋平.真巧啊.” 终于喘匀了气,仙道扶膝扬起头开口招呼. 像是一开始就知道面前的是谁,顺理成章地在抬眼见到人的同时立刻出声.
“真意外? 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 心中感到有些惊喜,洋平笑着回答. “你怎么还穿着这衣服,都露出脚腕了.”说着指指下面吊起来些许的裤脚,有点老朋友见面调侃的意味.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交谈,却立刻有了熟捻的感觉,有点奇妙的默契.
“同学会,越野他们逼我穿的.”
“是吗……陵南的人还真是蛮闲的,湘北就没什么同学会之类的东西.你刚才怎么跑得那么急?有老虎在后面追?” 洋平笑嘻嘻地调侃,风夹着雨丝吹进来很冷,顺手紧了紧领口,背后的兜帽被拉上来点,毛茸茸的一圈白色衬在脖颈周围,刚才一个人在书店时的疏离感骤减.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帅气明朗. 引得旁边的女孩捂住嘴才抵消了要出口的感叹.
“啊…这个…避雨,避雨……”仙道挥挥手站直,顿时遮住了身前人所有的视线. 洋平这才注意到他又长高了,自己仅仅能与他胸前的第二颗纽扣平视,连越过肩膀看对面都办不到. 虽然他们从没站得这么近过,可190公分和175公分的差距也不该如此之大. 看样子这人最少高了5公分左右.
想着想着抬头看仙道,却发现他的眼神不知在看哪里,从下面望去黑洞洞地一片,简直分不清瞳孔和虹膜. 玻璃落地窗外车灯闪过,透过雨水和无机层折射过来,照到不远处又碰到镜子返回. 在一圈圈光线交相辉映中,洋平仿佛看到有蓝色的雨落进那黑色里,一瞬间就溶掉了.
“你家在附近吧?我送你回去.”扬扬手中黑色的伞,他淡淡开口,视线与低下头的仙道对个正着,意外地捕捉到对方眼底的一抹诧异和欣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