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开始与结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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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像。
在我的视线中所出现的全都是幻像。
是我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幻像。
因为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
无论是他也好，还是爸爸妈妈也好，全部全部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存在。
……
但是，这都只是虚假的幻影罢了，如果我的内心开始出现负面情绪，这些幻影会跟着出现裂痕。
有时候幸福的幻影会变成噩梦。
比如说父母死去，他在抱头哭泣。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现实，我就浑身难受，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大哭。呼吸变得急促，被指甲沁入的皮肤给予我疼痛，眼泪模糊视线让我什么都无法看清。
我就一直活在幸福和绝望的边缘。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忍者家庭，不属于五大国，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祖传的血继限界，村子里甚至不存在有忍者学校。
父母知道战争的残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要求十分严格。
我的记忆追溯到最早的时光，竟不是我在幸福地过着悠哉的孩童般的日子，而是我握着苦无，朝不远处的靶扔去。
一个又一个，一天又一天。
姐姐比我厉害许多，因此父母总是责骂我不如姐姐，他们一边捧着姐姐，一边让我做更加残酷的训练。
我很崇拜姐姐，所以我也清楚为什么父母总是会拿着我和姐姐做比较。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你以后要怎么在世界上活下去？”
“可是，妈妈，我……”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战争可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对你温柔。”
“至少你也应该到你姐姐三分之二的程度。”
明明我只是出生没几年的孩童罢了。
不过那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累也没有觉得苦，毕竟父母总是把我禁锢在家中，我压根不知道外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以为全世界的孩子都是像这样，从小就进行着没完没了的训练。
后来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孩童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恨起父母。
因为那时我也知晓了父母这么做的原因——不属于五大国的村子，特别容易成为战争的牺牲品。父母不过是想让我能独自坚强的活下去罢了。
我的身体很差，总是会有疼痛突如其来地像我袭来，甚至于有时这些疼痛让我无法好好站立。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过父母。
虽然父母说着喜欢我，都是为了我好，不过他们每天都训练着姐姐，把我扔给了舅舅来照顾。
舅舅是位很温柔的人，虽然在训练上很严格，不过特别温柔。
训练完了之后他不会离开我，而是给我吃点心，还会给我讲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如果世界上没有战争就好了。”
他经常这么说。
所以我也经常期盼，世界上没有战争就好了。
“还有，理，你知道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和别人的约定，一定要完成才行。”
“不完成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对方不在意的话，倒不会怎么样。可如果对方一直介怀这件事的话，可能会让彼此的关系出现裂痕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不完成和别人的约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
我并未能完全理解舅舅这番话的意思，只是能理解他的大意。
和别人说好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幼时的我觉得完成约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
所以我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分-身术之外的忍术我都无法使用。
父母对此非常的失望，只有舅舅跟我说，这样的话不如把这一个忍术练习到极致吧。
我听从了舅舅的教导。
有一天我为了躲避训练从家里溜了出去，去了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玩了很久很久。
在回到村子之前，我被一个不认识的老爷爷拦下了。
他说我的父母委托他，让我跟着他修行。不仅如此，他还给我看了母亲的亲笔信，那确实是母亲的笔迹。
我说我想回家和大家道别，却被老爷爷阻止。
我没有反抗，从他的衣物和别人对他的称呼，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是三代目火影。
因为母亲和我说过，世界上除了家人只能够相信——三代目火影。
三代目火影曾给了我们家很大的帮助，所以不能够违抗三代目火影的命令。
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听劝告冲进家中的话，会见到活生生的地狱。
——不过，还好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代目火影说要把我带去木叶村，那里会有忍者学校，说我一定能够成为出色的忍者的。
不过回到村子的路途漫长，他这个老人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要在他国停留一周左右的时间。
我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砂之国。
路途中曾有一次我因为疼痛昏倒，三代目得知我身体不太好后，安排我住进了砂之国的病院，并且不允许我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到别的国家，好奇心驱使我偷偷溜走，在砂之国里徘徊。
还没在街上走多久，我被坏孩子们给缠上。我压根没有带任何的忍具，体格上也压根拼不过体型近乎比我大一倍的男孩子。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傻到去找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求救，明明求助于大人的话会更好。
他帮我赶走了坏孩子，说是赶走，不如说是坏孩子们看到他逃走了。
这让我更加坚信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躲在他的身后哭了很久，倒不是因为头发被剪掉的原因。
而是意识到自己明明训练了这么久，可就连坏孩子们的攻击都无法躲过，自己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这样的事实。
他说他叫做我爱罗，我说这真是奇怪的名字。
他问他真的不能回头吗。
……我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自己真的是太软弱了。
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那便是我的发型。
其实他如果笑话我，我也不会生气，不过他真的没有笑。
不仅如此，他还带我去理发店剪了头发。
我脱口而出说长大了我一定要学理发。
我和我爱罗说，这份恩情我一定会加倍回报给你。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包括“下次再一起玩”在内，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如果不遵守就会打破友好关系的“约定”。
从医院溜出来总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出于这个原因，几乎每次我都无法按时到达约定的地方。
好在他从没有因为时间的问题和我争论，毕竟我不想告诉他我住在医院，也不敢和他说不久后我就要离开。
我和他一连玩了好几天，这是我幼时最为幸福快乐的时光。没有父母的压迫，也不用整天做着无聊的忍者训练，完完全全靠本能玩耍。
和自己唯一的朋友想说什么说什么，无忧无虑的快乐的时光。
我真的很喜欢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这一点，我对他来说也是。
所以我自然希望我们可以当一辈子的朋友，就算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不过我一定之后还会来找他。
等到了最后一日，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亲口告诉他。虽然和他别离让我觉得不舍，不过我们是永远的朋友，一定会再见面的，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玩。
——明天也要在这里等我哦。
——还有前些日的恩情，我一定会加倍回报给你。
虽然现在可能还不行，不过以后一定可以的！
让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回到医院后病情恶化，我被送进了抢救室，变成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我没能完成约定。
不管我有怎么样的理由，我都回不到那一天，去找一直在等待我的他。
……不过，说不定只要和他解释清楚状况的话，他一定能够原谅我理解我。
在模糊的意识中，我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使用了分-身之术。
我找到了他。
他一边呢喃着不可原谅，一边捂头大哭着。
他在绝望的哭泣，我却什么都没敢跟他说。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舅舅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约定如果没能完成，可能会让彼此的关系出现裂痕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那个时候我便知晓了，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这件事。
还有无意中听三代目说的，自己家里人全部都确认死亡了的这件事。
与其呆在没有家人存在，不被友人原谅的现实中。
不如让我一直沉睡下去吧。
这样的现实，无论说什么我都。
无。法。接。受。
——我选择了逃避现实，活在了自我的虚假世界里。
可虚假的世界永远都是虚假的，只要我内心清楚地知晓这是虚假的世界，我便不会幸福。
可是我还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过去，说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去拯救那日被杀死的家人，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到那一日，赶到我们约定的地方和他把话说清楚。
一边在虚假的世界里残存，一边怨恨着无法完成约定的自己。
所以才有了她的存在。
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的，我的存在。
这样的我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尽最大能力去偿还没能遵守那日约定的自己的罪过。
通过“我”，让我自己得到救赎。
他说他和“我”的相处时光很愉快。
这就够了。
对我来说这样就行了。
死亡无法挽回，但是关于他的事情……就算他无法原谅那时的我，我还是可以单方面的偿还。
可是越是一味索取“我”和他的故事，我就会更加难受。
像被沉溺于深海中无法呼吸一样。
像是在宇宙中只能听到那空灵的回响一样。
我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哭泣，让幻像全部消失。
只有我一个人的孤独的世界，即使如此我也不想醒来。
我抱头痛哭，越是回忆起幸福的记忆，就越是让我临近崩溃。那些美好的往事压在我的胸口，窒息感不断像我袭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无法再回到那个时候了。
不管是幼时，还是前些日的那些美好的时光，全部都是。
啜泣声在脑内轰鸣。
从远方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我尝试着让噪音消失，可是却失败了。
在我的世界里无法抹消，那么这就不是我所制造的幻影。
我擦干眼泪，撩起刘海往声源处看去，他正站在那里。
“……风、风影大人。”
我支支吾吾地背过身，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毕竟这里是我的世界，像这样被入侵还是头一次。
“理子。”
风影大人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喊着我的名字。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是背着身，一言不发。
时间在我们俩中间无形地消逝。
“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风影大人率先打破了这段沉默。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他所认识的我，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对于没有记忆的人，他无法过多追问，而对我就不一样了。
我害怕他会追问多年前的那件事，可同时我知道我无法不回复他，过了好久后，我才支支吾吾地这样回答。
“我……没有逃避。”我环抱着双臂，直打哆嗦。
“你在逃避。”
“……反正说什么我都无法回到那个时候，无法回去的话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段记忆。
“但你还是有在尽力改变的不是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风影大人。”我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你是指我日后做过的那些事，那不过都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错误罢了。”
“……”风影大人没有回答，似乎在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无法回到那一天完成约定，所以日后做再多的事情都没有用。那些事情与其说是想弥补自己当时的过错，不如说只是为了想让自己的罪恶感减少一点。”
“……听我这么说，你一定会生气的吧。”
“不。”风影大人否定了我，“这些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事。”
“嗯……”我深呼一口气，“所以我决定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这样的话谁都不会觉得困扰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风影大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闷，他又朝我走近了几步。
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靠脚步声推断的。
“嗯。我的心很痛，痛到连泪水都快要枯竭的那种程度。”我点了点头，“无法改变那一天的话，说什么我都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无法原谅你——”风影大人顿了顿，“是谁告诉你的。”
……
我咬紧了唇，那日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想要找他道歉，却看着他抱头哭泣说着无法原谅的那个时候。
我永远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绝望的嘶吼。
我给他描述了那日我所看到的场景，看到他绝望自己也跟着坠入绝望的深渊的那份心情。
是我伤害了他，所以他说他无法原谅我。
风影大人沉默了许久，最终他缓缓开口。
他给我讲述了很多我听说过的事情，还有我从未了解到的事情。
比如说我知道他体内被封印了守鹤，被村人排斥，最后是鸣人拯救了他的这些事。
我不知道的，是他被自己所爱的舅舅险些暗杀，他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为风影后，从自己的母亲那得到了爱的事情。
我的泪水又涌上眼眶，明明自己没能陪他熬过这些艰苦的岁月，就连和他之后相处的时光里都无从得知这些事情。
我抽泣着，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
“那确实是一段落寞艰苦的岁月，我不否认，自己曾经恨过你。”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我依然背对着他，至始至终都不敢正面看他一眼。
“对吧，你恨过我，那是我无论做多少事情都无法弥补给你的伤痛。就算那些伤痛，是和夜叉丸的事叠加在一起的伤痛，可我确确实实做过伤害你的事。”
我没有试着擦拭眼泪，而是任凭泪水落下。
“伤痛……吗。”
“因为沙会守护我，曾经的我不曾体会过疼痛。只有遭到他人冷眼对待的时候，胸口会隐隐作痛。”
“在遇到你之前，夜叉丸就告诉过我。”
“心中的伤没有药能够医治，甚至有时候一生都无法痊愈。”
“但是，只有那个东西，是可以治好心中的伤痛的。”
“——那便是从他人那获得的爱。”
“爱？”
“没错。爱是为身边最为珍贵的人奉献牺牲，以慈悲的心保护他的想法。”
“那些伤痛早就治愈了，我知道了我的父母还有夜叉丸，他们都深爱着我。”
他缓缓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低着头。
“可是，我……”
“中忍考试在木叶的病院看到你的时候。”风影大人打断了我，“看到你你躺在病床上，自那时起我就突然了解了。”
“了解了……？”
“你并非有意毁约。”
“是……在我想要溜出医院的时候，我……”
我试着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可是，不管说什么，我都……”
“无法遵守的约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了。无法遵守约定的人，一定有他们的难处。”
“——这是你曾和我说过的话。”
“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这样回答你的。”
“在遭受到伤痛之前，我就已经从你那里获得了治愈的药了。”
“……？”
我没能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
“你说你喜欢我。”
“……！？等等风影大人，那只是小时候不懂事……”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太能理解喜欢和爱的具体含义，不过，我确实曾从你的那番话里感受到了温暖。”
“……我早就没有怨恨你，也没有怪你没能遵守那时的约定。”
“重要的是，你日后陪伴着我的那段时光，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的时光。”
他说他没有责怪我。
这是我长久长久的时光里，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我长久长久以来，都想去弥补的那番话——
我终于抬起头，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那熟悉的面容。
他在微微笑着，笑的很温柔。
“你说你希望我能够幸福。但作为你的上司，作为你的友人，我同样希望你能够幸福。”
“如果你需要伤药，来治愈内心的这份伤痛的话。”
“——我会给予你。”
下一秒，我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要再逃避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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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木叶医院的病房内。
微风撩起窗帘，吹动病床上的她的发丝。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他盯着她的侧颜。
一秒、两秒——
时间的流逝好像从未如此缓慢过。
她的眼皮微微跳动，挣扎了许久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眼前的他熟悉的面容，感受到从自己的手心里传来的那阵温暖。
她吃力地张开双唇，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终于，她像是长久以前那个天真的孩童一样，在分别又相遇后，第一次呼唤了眼前她一直深爱着之人的名字——
“——我爱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开始与结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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