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四十六章 戒备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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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是第七天了。
广阔的大海风平浪静，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
最后一天了。藏身在灌木丛之中的酷拉皮卡稍微拨开挡在眼前的枝叶，看了一眼挂在不远处一棵高高的大树上的身影，内心烦闷至极。
平时沉着冷静擅长理性思维的酷拉皮卡，一遇到与他族人和幻影旅团有关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关系，就会血涌上头性格大变，但同时他那根深蒂固的谨慎态度与怀疑态度，又阻止了他做出进一步的直接行动，反复在大脑内部分析怀疑揣测，因此目前酷拉皮卡的状态是，很纠结，纠结得都要爆发了。
『真是不直率。以苍丝的个性，她会诚实的回答你的，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获得情报？』
酷拉皮卡回想起史跋的话。她说得没错，自己如果能直率的话，也不至于在这六天里顾不上考试的内容，为了掌握苍丝的情报与动向而一直跟踪到现在吧。
跟踪所获得的情报如下：这几天苍丝一直没有摘下护目镜；基本上逮谁抢谁，除了雷欧力和奇牙；运气好像还不错，居然可以在竞争如此激烈的考试中捡到号码牌；似乎很喜欢吃特洛椰，总想办法把椰子壳物尽其用；晚上抱着所有行李在河面上飘着睡，早上起来后会找一根高高的树枝挂在上面晒背。想到这里，酷拉皮卡又抬眼望了一下挂在树枝上随风轻晃的一只苍丝。想得到的情报完全没有，不想得到的情报却总是以挑战想象极限的方式出现，真是令人吐血的结果。
看来要通过观察寻求答案不太可能，或许该考虑一下史跋的建议，直接去问问苍丝，虽然她的诚实回答恐怕让人难以接受，但第四次测试结束后不见得有单独询问的机会了。酷拉皮卡打定主意，但还是等到苍丝从树上下来，开始整理行李，背上了背包后，才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苍丝首先迟疑的开口。因为在她看来，现在酷拉皮卡的脸色可以形容为 “你欠我钱很多年，而且还是很多钱”。
“想问你一些事情。”酷拉皮卡努力着把表情调整的尽量平和，终于调整到了“反正我有很多钱，可以许你先不还”的效果。
“想问什么？”
酷拉皮卡踌躇了一下：“在军舰岛的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时候，你好像没有在船上吧？”
“嗯……没有。”苍丝稍微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酷拉皮卡追问：“那么，你当时在哪里呢？”
苍丝没有立刻回答。若此时她没有戴着护目镜，酷拉皮卡就能看见她现在是眼睛向上方望的回想状态。隔了那么多天，当时又没有带手表，酷拉皮卡又给了一个比较准确的时间点，实在是无法很快回想起当时究竟是在离军舰岛较远的地方被龙卷风追击，或是已经接近了军舰，还是已经被雷劈死了。
不过由于苍丝带着护目镜，无法看到她的眼睛，对于酷拉皮卡来说，苍丝是由于某些原因沉默了。因为眼睛的原因吗？还是有别的事情？一连几天都在纠结的酷拉皮卡由于无法得到答案变得焦躁起来，放弃了原本打算一点一点接近关键问题的打算，直接问：
“我落水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吗？”
这次苍丝回答的很干脆：“是。”
对于已经做好接受否定回答或是意想不到的回答的准备的酷拉皮卡，苍丝如此正常干脆符合他心愿的回答反而让他感觉到不真实。就如同一个穷人忽然被告知中了五百万会以为是在做梦一样，一直以来期望能找到族人的酷拉皮卡开始怀疑起来：会不会被救的时候意识太模糊，对族人的期盼太强烈，而把现实和幻觉混在一起了？这样那时候看见的红色眼睛也不能当为证据，那说不定是他所期盼的幻象，但反过来，也没有证据说明那时候看到的就是幻象……这个先放到一边，首先得证实一件事：
“那时……你没有戴着护目镜吧？”
“……没有，因为护目镜坏了。”苍丝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回答，看他的脸色，难道是当时被吓到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以后要更加注意才行。
果然没有戴。其实从她换了护目镜这一点就能大约推断出来，但酷拉皮卡还是要证实一下才觉得安心。没戴护目镜的话就有可能看到眼睛，当时所看到的情景也就有可能是真的。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酷拉皮卡感到心中焦躁的火焰无声地烧灼，语气也不如刚才那样平和：
“除了坏了的情况外，你似乎一直都戴着护目镜，睡觉时也不摘下来，有什么原因吗？”护目镜戴到这种程度应该是为了遮掩什么吧。
“怕吓到人。”苍丝如实地回答。他既然看过就应该了解这眼睛是多么吓人了，尤其是在黑暗的地方。不过他的眼睛也偶尔会变红，应该考虑采取一下什么措施，“你也应该准备一个。”
『你也应该准备个护目镜。』酷拉皮卡想起了第一次测试时，鬼迷心窍杉的气味引起了他的幻觉，想必那时候自己的眼睛一定变得火红了。清醒之后苍丝对他说的就是那句话。当时他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现在想来，很可能苍丝认为他的眼睛和她的是一样的，需要遮住。
想到这里酷拉皮卡不由得激动起来，但同时一贯的谨慎精神此刻也跳了出来。他竭力平息自己起伏的心情，继续分析。苍丝说戴护目镜的原因是“怕吓到人”，但以她这几天在河里挺尸在树上挂尸的表现来看，她根本就不清楚什么叫吓人；退一步讲，即使是她认为自己的眼睛吓人，但绝对不可能想出戴护目镜这么正常的想法，即使说，苍丝带护目镜很可能不是出于自己的想法，而是他人的授意。
“是你自己想起来戴护目镜，还是别人让你带的？”
“我的师傅让我带的，因为我的眼睛吓到他了。”
酷拉皮卡觉得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因为某种原因苍丝的眼睛不能被人看到，需要遮掩起来，但她自己本身并不了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于是苍丝的师傅，大概是她的监护人，就编了一个唬小孩子的接口，让她戴上了护目镜。每时每刻都戴着，连睡觉都不能摘，可见需要遮掩的东西十分重要。酷拉皮卡已经止不住认为就是那就是为了防止火红眼被人发现。在窟庐塔族已经灭绝的今天，作为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显得更加珍贵，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很危险，再加上小孩子的情绪容易激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红，时刻防备是必要的。此时酷拉皮卡没注意到，由于感情的影响他，引以为傲的分析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已经偏离了理性的轨道，往他所希望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还有事吗？”
苍丝的话打断了酷拉皮卡的沉思，他猛然醒悟过来。在这里猜测是没有用的，要拿到确实的证据，必须要看到苍丝的眼睛才行。目前虽然没有让苍丝激动的条件，但如果她的眼睛是蓝色的（注：这里采用动画设定，窟庐塔族平时的眼睛是蓝色的），是窟庐塔族的可能性就更大；假使在海里的时候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几乎就可以确认了。虽然用些花招应该比较容易让苍丝摘下护目镜，但是那样的行为十分可耻。因此即使直接要求的难度会很大，也别无选择。
“可以把护目镜摘下来吗？”
“会吓到人的。”苍丝有些疑惑。被吓了一次还没吓够么？
“我不怕。”
“我的师傅说不能摘。”明明就是被吓到过，否则怎么会是这样的脸色？
果然碰了钉子。预料到这种情况的酷拉皮卡稍微有些郁闷，不过还有另一件东西需要证实。酷拉皮卡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字架，上面的红色宝石闪动着点点光芒。这就是酷拉皮卡醒来后在发现的十字架，当时他一眼就看出中间镶嵌的那块宝石不是真正的宝石，而是用火红眼的瞳孔部分经过特殊的加工而制成的。
同胞的眼睛。
酷拉皮卡湛蓝的眼睛隐隐透出火焰的颜色。他闭上眼睛，平息着涌动澎湃的感情。如果确实是苍丝所有，不管她是什么来历，说不定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到有关族人的眼睛，或者幻影旅团的信息，因此正是这件十字架促使他决定调查苍丝的。现在看来也许如同他想寻回族人的眼睛，这件十字架大概是被夺回，并交给苍丝保管的物品，毕竟最有资格保存火红眼的，只有窟庐塔族人。但是还是要证实这是苍丝的东西，才能下结论。想到这里，酷拉皮卡伸出手，十字架挂在他手上微微颤抖：“这是你的东西吗？”
苍丝对上了酷拉皮卡满是焦急与期盼的脸，然后面无表情地上下看了十字架几眼：“什么时候掉的……”
酷拉皮卡觉得自己头脑中的理智之弦纷纷断裂，蓝色的眼睛瞬间变成火红，劈头盖脸地向苍丝怒喝：“你开什么玩笑！如此重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而且失而复得也一点都不激动，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苍丝被酷拉皮卡的突然爆发吓到了。这个在火葬场附近捡到的东西对他很重要么？她望着酷拉皮卡那一副激动急切要杀人的表情，从友情上和道义上做出了决定：
“……呃……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酷拉皮卡听见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发出“呯”的声音，沸腾的怒气直冲头顶，红色的眼睛仿佛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抽出藏在背后的双刀：
“不能原谅！！”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四十六章 戒备岛（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