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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   想到和小宫灯的相遇,和滕明的缘份,简直可以用相爱相杀来形容。不管滕明以什么方式,把它扔出去,他总是能扭扭捏捏的扭到滕明的眼前,让滕明无可奈何。

      又是一个凌晨3点,滕明与小宫灯一起,走在行人很少的路上。微亮的路灯,仍然亮着,照着未眠之人。

      自从滕明来了清洁公司,清洁公司负责这条街的其他同事,很高兴。早上实在起不来,有滕明。中午的太阳实在太大,有滕明。
      只要是脏活累活,不是人干的活,通通有滕明。
      主管笑呵呵拍关滕明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不错,好好干!”

      一个月下来,比原来打到处打零工,多了500块钱。放在太阳下面,照一照,吹一吹,手感不错。

      不过滕明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用手机的。同事当他是穷,可是,他是懒。
      买了手机给谁打电话?
      他的两个师姐,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钻着斗法呢,他能避就避!

      老旧的风扇,在屋里桌子上吹着“呼呼”的风,滕明觉得舒服得很。如果,没有一只小宫灯,在他头上也很舒服的转圈,那就更好了。

      滕明在迷迷糊糊中准时本来,又是凌晨3点,又是滕明上班的时候到了。

      今天路上有点奇怪,怪就怪在人有点多。
      滕明心不在焉的扫着地,观察着街道一旁的几人。
      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小人,围着一个圈,在转着圈走。手里拿着小人儿的那个,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看得出,是个领头的,年纪有点大,手里还拄着一根继拐杖。
      滕明觉得很有意思,地也不扫了,用手支着大扫帚,撇着一条腿,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

      地上不知道是鬼画符的什么东西,滕明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更不明白,对面五个人围着不停的转有什么意思。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滕明好像看明白了。
      原来是顺明针转九圈,再逆时针转九圈。
      然后领头的对着手里捏着的小人儿,说几句,然后,再继续转。
      这一圈圈下来,不知多少,滕明看的头晕,也觉得怪没意思。

      滕明用腿一挑大扫帚,又开始“哗哗哗”的扫起了马路。

      刚才滕明在看热闹,现在在扫地,半夜3点多点,路上基本没什么人。这几人本来有点害怕,忽然被扫地声给吓到了。其中一人,直接坐在地上。
      滕明,撇撇嘴,假装没瞧见。低头继续看活,小宫灯挂在了垃圾车上,灯芯微微亮着。今天像是把滕明的话听了进去,也没有再一晃一晃地,安静地闪烁着微光。

      那五个人夸张的看着扫地中的滕明,其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说:“我怎么刚才没看到他?他……唔唔……”
      还不等这人说完话,就被旁边的另一个老太太捂住了嘴。

      滕明不知道他们是谁,伸出手指数了数,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且叫他们几个“甲、乙、丙、丁、戊”吧。
      带头的是甲,老太太是乙,说话的那个是丙,吓得坐在地上一直起不来的叫丁,而另外个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女人,叫戊。
      滕明很高兴,回头对着垃圾车上的小宫灯眨眨眼,今天小宫灯不理他了,他有点郁闷。

      滕明认好了人,继续拿起扫帚扫地,那个领头的老人家甲,转过身,一直看着滕明。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对着老太太乙,摇了摇头。
      而老太太乙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捂着嘴哭了起来。听着挺压抑的,半夜三更的,滕明赶快拉着垃圾车向前走了一段路。

      等他站好,再回头时,甲乙丙丁戊已经走了。
      而地上,之前画的鬼画符,也不见了,肯定是被擦掉了。
      装神弄鬼,滕明最会了,可是,今天碰到了别人这么干,好像事儿还没成,滕明失望地摇了摇头。

      快天亮时,滕明已经把街道打扫干净,从街上一直到家,小宫灯也没有和他扭一扭。
      提着小宫灯,滕明心里疑惑不解,是什么事让小宫灯不开心?

      滕明用手挠了挠小宫灯的灯芯,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欢乐,这是怎么了?
      更年期?
      看年纪不是很大,这么早?

      滕明兴趣缺缺,准备睡一觉时,小宫灯忽然又飘到他头顶上,落在头顶上不动了。
      若不是知道这一盏灯是灵魂所化,他真怕头发烧着了!
      哎哟,灵魂之火,魂灯!
      明白了!

      滕明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觉也不睡了,把小宫灯从头上揪下来,找了个钥匙扣,别在了腰带上出门了。这样看来,倒像是个中二病患者,配饰很别致!
      滕明别着小宫灯就出了门,在门口又碰到了那个多话大叔,这次他没有多话,反而眼睛闪了闪,别扭着偷摸瞅了几下滕明裤腰带上挂着的小宫灯。

      滕明很神气的出了楼门,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去了。

      滕明在早上五人站的路口,来回转了转,闻了闻,招魂,看来要招某个人的魂魄。或者,按照现在的说话,叫做“叫魂”!
      没有魂魄的味道,应该人还没有死透,魂魄没有被招成功!
      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滕明的手摁在了小宫灯上面,发现小宫灯摇晃着要飘起来,大白天的,这是要闹鬼么?
      他不怕,不代表别人不怕呀,而且这样他作为事主,是要被请到某地方喝茶的。

      不过滕明想了个聪明的法子,他朝着路口里面走,走着走着,小宫灯就安静了,看来是走对了。如果猜得不错,早上那五个人当中,肯定有小宫灯认识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宫灯安静得像个真挂饰,忽然,滕明的胳膊被人拽住了,抓得死死的,怕是滕明跑似的。
      “我不跑,您老放手吧,有话咱好好说?”
      老太太乙,揪着滕明,激动的说不出话。

      滕明把老太太乙扶到阴凉地,任她揪着自己。滕明很有良心的拍了拍老太太乙的后背,希望她能喘过气来。老太太乙也很有良心,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你,你是早上那个、那个扫地的?”
      滕明点点头,他早上什么坏事儿也没有干!
      老太太乙又抓住了滕明的手,干枯粗糙的手掌握住滕明,像是有些站不稳。

      滕明回握住老太太乙的手掌,用了用力。
      “您有话慢点说,别激动,我真不跑!”
      老太太乙看到旁边有块大石头,坐了下去,但是依旧不放开滕明的手。
      “我儿子,我儿子在医院,一直睡着,巫头说,他的魂儿丢了,就在那个路口!”
      滕明猜到了,点了点头。

      老太太乙抬起头,祈盼似的看着滕明。
      “你能不能,明天别那时候去扫地?先去别的地方?”
      滕明猜这是老头甲交待的,可是,很遗憾,他做不到哇,会扣工资的!
      滕明只能摇了摇头。

      老太太乙激动地站了起来,又紧紧抓着滕明,手上劲儿还挺大,滕明有点儿手疼。
      “您老轻点呀,我手疼!”
      “那你答不答应!”
      滕明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事儿。
      可是“回魂”之事,不那么容易,滕明觉得自个儿既然遇到了,应该申明一下。
      “您儿子又没死,您这么折腾能有用吗?”
      “有用,巫头说了,我儿子要是不回魂,那就是植物人,我家可没那么多闲钱!”
      ……

      滕明,最后只能告诉老太太乙,他的工作时间,是清洁公司统一安排,他改不了。除非,老太太乙能想办法说得动清洁公司。
      不说清洁公司倒好,一说起这话,老太太乙两只干瘪的眼里,泪水嘀嗒嘀嗒……
      “我,我儿子也是清洁公司的!他原先,也是早上最早上班的!”
      老太太乙哭天抹泪儿的,滕明的手终于解放了,他甩了甩手,不疼是骗人的。

      “妈,您怎么在这儿呢,我们找您好长时间了!”
      老太太乙本来还伤心呢,看到来的这个女人,正是早上沉默不语的女人戊。滕明根本不想理她,一脸的衰败之相,不是个好面相。
      女人戊面相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乙也知道她有这样的属性,看来的是她,上去就开打。
      “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儿子还给我,让我的小宫回来!”

      被人无故打,面色也不改一下,要么真的被打习惯了,或者,是真心虚。女人戊被老太太乙一阵捶打,旁边引来好多人围观,可是,女人戊像是没感觉,一动不动被打着。
      旁边有个年纪大的大婶,看不过眼,上来拉住了老太太乙。
      “这位老太太,虽然她是你家媳妇,你这么打也是犯法的!”
      “犯法?你们知道什么,就是这个女人,害了我儿子,他害了我的小儿子,唔……”

      打人的哭成一片,把旁边的人都哭闷了。还是刚才那个大婶,也是知道些家庭伦理剧的那点不可说,让旁边的人散了散了。
      老太太乙在大婶的搀扶下,慢慢向巷子里面走去了,大概是伤心过度,或者是上年纪易健忘,把滕明忘记得一干二净。而女人戊慢慢在后面跟着。刚才的事,像是对女人戊一点儿影响也没。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滕明觉得腰间挂的小宫灯要跟着去,就只好也跟在女人戊后面。越往前走,越觉得女人戊不对劲。女人戊并没有发觉滕明在后面跟着,滕明离的比较远,说是悄悄跟着,不如说是不情不愿。
      别人家的那些事,他真不想理,可是小宫灯好像很有兴趣。

      过了这条巷子,是一片非常大的旧街区,全是平房,交错的窄道,家家有个大院子,一家连一家。整个地方,与水泥高楼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戊好像接了个电话,看着老太太乙进了院子,又左右看了看,就拐出了这条街道。
      滕明好奇死了,这女人戊在前面走,滕明在后面跟着。左拐右拐,女人戊拐进了一个院子,她推开虚掩的院子门,里面就有人赶快把门给推上了。
      门关得太快,滕明什么也没看到。

      可是,耳朵扒在门上的滕明,听到了一句非常荡漾的话。

      “表哥,叫我什么事,这么急,我们现在见面不好吧,唔……”

      不可言说的情景,听的滕明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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