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情》雨小欣

2、第二章

　　第二章
　　至死方休！
　　这样的话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渗人。我不是喜欢打杀的人，我知道身为一个江湖中人，这样的想法未免显得过于幼稚，所以这也是师父所说的不入江湖，怎晓江湖。
　　只是这话方才落音，庙外响起了一大片的马蹄之声，那马蹄声夹杂着泥泞，扰乱了这夜的死沉。
　　我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那对面之人就已经近到身前，而后周身的几处大穴都被封住，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大佛之后。
　　“乔楚昕，你这妖女，纵容你玉霄宫门人肆意妄为，玉霄宫人残暴不堪，今日我等，就替这武林除去你这大魔头。”
　　听这声音内力宏劲，中气十足，显然的练家子。而这屋外的女子，竟然就是玉霄宫宫主乔楚昕。我曾听得百红凌提及过她这个师妹，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然而更为惊奇的是她在八卦奇学中的天赋。只是听得外间的声响，竟已是打斗了起来。百红凌已经因我而死，而我决不能让玉霄宫人再在我面前出现任何的差池了。
　　行功一周，强行扭转经脉穴位，虽于身有损，但我已顾不得这许多，只得平心静气而动，只是那刀剑声，声声入耳，终是扰了气血。
　　不多时的打斗终于有了短暂的平歇，乔楚昕的玉箫已经抵在那男子的喉下。那玉箫全体通白，自是上好的古玉雕琢而成，只是箫的另一端形状却是被打磨成了极其尖锐的利器。
　　“甘当他人走狗，今日作死，你也怨不得他人。”
　　眼见乔楚昕的玉箫运了功力朝那人刺去，我的心里都揪成了一片，她的神情多么像极了那日的百红凌，那玉箫也是那么不留情的划过另一个人的喉，然后就是满地的鲜血，而杀戮却是从那时花开拨来。
　　正值此际，一声强劲掌风破空而来，乔楚昕下意识左手反接过去，却是硬生生被那一掌打飞开去。我顾不得其他，身体比意识更快，右手飞出手中的剑，运起轻功接住了那柔弱的身躯。是的，柔弱，如一片落叶般轻盈，飘零。
　　我顾不得其他，一手搂过了她，一手也运气了掌劲向后抵挡去。那人内力强劲雄厚，而我身体早已力竭，本就不是对手，这般时刻也只能急中撤了掌力，而后迅速一掌拍开去，方才借力向后微微稳住了我二人的身形。
　　“卑鄙。”我听得怀中人愤恨地说道，我强行压住嘴里那股上涌的血气。
　　偷袭，确实为人不齿，所以对面的人听了脸上也确实极为难堪。只是那只是一瞬间的表情，而后听得那人道：“如此年纪轻轻，竟然能受住老夫一掌，不知小姑娘师从何处？”
　　对于来人我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前只是血液积堵于心，而现在此时整个心脏肺腑都放佛有热血在沸腾，而内力也在其中横冲直撞。这人无疑就是烈火门掌门老烈火。这烈火门本处于吐蕃那苦寒之地，而这次不知为何竟然是到了中原。
　　我看了一下怀中的乔楚昕，只感觉到她的气息上涌，内力翻腾，显然被刚才那毒辣的一掌偷袭给震到了心脉，看着她还想出头争辩，只得把她往怀中紧了紧。
　　“小子天机门下，谢烈火掌门手下留情。”只是等我话音未落，树林又是一阵骚动。
　　“好一个天机门下，今日老夫就想来会一会你这天机门徒。”闻人先识声，这人内力并不弱于老烈火。
　　只是还未等我有任何的辩答，那人又道：“好一个天机门未来掌教，却和那邪魔外道之人一道，这可谓眼见为实。玄师侄，我儿之死，现在得真相大白了吧。”
　　我心头一震，不用多想也猜出来人的身份。而刚刚未曾多注意，这时才看到那黑夜中走出一白衣胜雪之人，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从小教我，护我的大师兄玄弈风。
　　天机门下四弟子，被师父已风轻云淡四字赐名，我排行第二，大师兄玄弈风，精通玄门八卦，三师妹玄弈云在剑法上超群卓越，而小师弟玄弈淡轻功了得。我们这几师兄弟妹中大师兄就像是父兄一样一直护着我们几个，从下山后，已是半年未见。
　　“师兄。”因着怀中之人，我无法行师门之礼，只得轻唤一声。
　　师兄点了一下头，并未多看我，只道：“今日既然独孤庄主与我师妹均在此，那个中是非曲直且听得她道来。”
　　可是这中间些许又让我从何而说？很明显，今日这些人肯定也没打算放过这玉霄宫主乔楚昕。
　　我只得把乔楚昕放下，这本就是我欠了独孤玉墨与百红凌的。再看一下手中陪我多年的宝剑，只希望今日能换得这乔楚昕安全离开。
　　剑已出鞘，落于独孤庄主跟前，我回顾这往日，连师父都从不让我们下跪，而这一刻，却是我妄为天机门人。
　　“独孤庄主，独孤少主确实是因玄弈清而殁，而我愿意一命偿一命，只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冤有头债有主，这债也确实是我该背负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是非非，又岂能为外人说理解呢。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只是我想安宁，有人却是不想。我听得那老烈火说来：“天机少掌门此刻寻死请罪，不知是不是为那百红凌魔头殉情呢？想这独孤少主只是发现了这等丧绝人伦之事，竟然就命丧那女魔头之手，我老烈火真是为少庄主不值。”
　　烈火这话一出，场上的人神色各异，而我竟是连一句辩驳的立场都没有。
　　“休得胡言！”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然被人从地上拉起，待我站稳后，师兄点了一下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是不是胡言，问下贵门少掌门即可。”
　　大师兄抬眸，眼中充满了不相信，我知道此刻只要我出声，一切或许就能解。独孤玉墨却是死在百红凌手中，而百红凌却也是因独孤玉墨而丧命，只是这中间的误会却是因我而起，只是这当中的情之一字却是我的的确确所不懂的。我只想以君子之交处之，无论是独孤玉墨还是百红凌。而我不知的是，他们何时生了那样的心结，不知道他们会如此在背后较劲，以至于最后约出去奋战，落得两败皆陨。这一切，让我混乱与迷茫不堪。我本就不够聪慧，而如今这一切又如何能理清，倒不如让人一剑下去，落得清净。
　　“弈清，你与那妖女定没有私情，对不？”大师兄眼中的信任是那么深，而我却无法多说出一个字。
　　“玄弈清，如果你与那妖女却是没有私情，那就拿起这把剑杀了你背后那妖女。”说完这话独孤庄主一直紧盯着我，那逼迫的眼神中压抑着心伤与愤怒。
　　而我却是万万不能的。且不说乔楚昕之前救过我，就算是为百红凌，今日我也万万不能对她下此毒手，可是如今却由不得我了。
　　拿起插在地上的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想我认识她不过半天，而今却要拿剑相向。剑尖划过地面，留下一串刺耳的噪音，而我此刻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感觉我这么多废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