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战+黑蓝]我的哥哥都有病》流云飞又飞

64、赤司征十郎

　　因为绿间，少年一整个上午抑郁不欢。
　　他定要找个时间和绘麻见上一面，叫她一定要小心那个绿间真太郎的变态！轻伊一口银牙咬上刚发下的新书，愤愤不平地在书脊留下一排齿痕。
　　少年生气的样子如小动物般可爱，青峰大辉支着胳膊漫无边际想着，他曾经养过一只幼猫，刚出生的几天，对新的世界充满惊奇和不安，他一捧上它，它就咬上他的手指，用它自己的方式触碰周身的环境，后来猫长大了，青峰忽略它的发情期，于是在它第一个发情期就和一个公猫跑了。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青峰突然想起，他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见着他的猫，五月说他不适合养猫，大抵如此吧。
　　午间，青峰领着少年去食堂。才走出班级门口没几步，迎面走来绿间真太郎。
　　他们竟然在同一层，而且只隔了三个班级！冤家路窄！
　　青峰瞥见少年不屑低地哼了声。
　　楼梯口，他们相遇。
　　毕竟是未来的小舅子，以后要请少年帮忙约会，一定要打好关系。绿间暗暗思考。
　　推下眼睛，绿间清清嗓子，他率先向少年后面的赤司打招呼，“赤司，要一起吃午饭吗？”
　　轻伊听闻名字一怔，赤司？
　　哪个赤司？
　　不过，赤司也在这个学校，会是那个他吗？
　　明明只要转个身就可以确定的事情，少年却僵硬住一动不动。
　　“那就一起吧，真太郎。”
　　这个熟悉的声音，六年间他每日不断地与之通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在身侧咫尺间停下。
　　突然，绿间低头问他，“那个，你要一起来吗？”轻伊心中一紧，下意识回眸，
　　正巧撞上赤司看过来的视线。
　　透彻明晰的玫红色，华丽优雅。轻伊瞧见同色双眸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流光，顿生光华，仿如满天烟火，璀璨夺目。
　　一如六年前那天，当他被光带到陌生的国度无助哭泣，黑暗中，这皓月般的容颜，清辉惊人，带着他内心对众神的祈祷，降临，拯救。
　　六年，淡化了他在这个国度所有关联的记忆，却唯独没有忘记一个人。
　　赤司征十郎。
　　他们每天晚上靠着那个手机通话，他会把遇到的事情，困难的，快乐的，伤心的讲给他听。
　　光又走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冰冷漆黑，连开关都找不到，那样无能软弱的他。
　　光请来了一个管家和保姆，除了上学，回家还要学习光安排的家教课程。
　　柔道，跆拳道，剑术，钢琴，国际象棋，交谊舞，英语，意大利语，数学……
　　多少个夜晚，他蜷缩在被子里，握着那个冰冷却散发微弱荧光温暖的手机哭泣，“呜呜呜，赤司，柔道好疼，我不想学这个呜呜呜～”
　　“赤司，没人和我玩怎么办，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
　　“赤司，隔壁班大个子总是嘲笑我，还抢我零食，太可恶了！”
　　他们每天都会这样通话，都是轻伊率先拨通，有时候是早上。
　　“喂，赤司，早上好。”还未等赤司回应，就迅速挂断电话。
　　正在写作业的赤司，“……”
　　东京和意大利差八个时差，一个黑夜星辰，一个白辉映日。
　　有时候是中午。
　　看到奇怪好吃的菜，第一时间就想和赤司分享。
　　他们视频通话，轻伊抓着披萨，对着手机摄像头晃动，“赤司，看见了没，这个披萨真好吃。你知道这是啥吗？”
　　摄像头的另一边，在少年转头的瞬间，打个哈欠，“什么？”
　　“培根奶酪披萨，哈哈哈。”少年笑得开怀，眉目生辉。
　　旁边有同学好奇凑过来，“奥雷里欧，谁在和你视屏？这么开心？是你女朋友吗？”
　　奥雷里欧，是少年在意大利的名字，这个名字起源于拉丁文，aurelio，光，希望之光。
　　少年黑眸流光熏染，坏嘻嘻笑，“赤司，听见了没，他说你是我女朋友。嘿嘿”
　　漆黑的夜，凌晨三点，赤司的房间灯因为这一通电话亮起，窗帘刷的被拉开，满目的大厦，星罗棋布，灯火辉煌，万籁俱寂，繁星满天。
　　“嗯。”
　　少年温柔低沉的嗓音在漆黑的夜中回响。
　　更多的是在晚上。
　　屏幕的另一头，玫红色的少年，认真为他讲解作业。
　　“意大利的数学比较简单，考试的时候，带到个计算器，不要按错就行。”
　　“这个是啥？为什么还要学英语？”
　　“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所有国家都要学。”除了母语为英语的国家，
　　少年闻言失望一声叹息。
　　“赤司你会一直都在吗？我不想一个人睡觉。”临睡前，黑发少年忐忑不安。
　　扬声器传来少年期待的声音，
　　“嗯。”
　　得到回应，少年安心的闭上眼。他从来没考虑过通话是需要钱的，尤其是国际长途。他的电话从来没有打不通过。
　　只待，天际鱼肚白，晨光氤氲。
　　黑发少年惺忪着睡眼，迷蒙，对着空气咕哝一句，“赤司，早上好。”
　　只是一秒，黄色的信号灯闪烁跳跃在少年的心扉，高低电平解码转码，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优雅，令人心悸，“早上好，轻伊。”
　　少年对着黑色的屏幕傻笑。
　　光是听着声音，少年就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们每月见一次面，有时是赤司带他去玩，有时是轻伊带他赤司去玩，六年，他们踏遍了这个国家所有的游乐园，云霄飞车。
　　看过金碧辉煌的教皇壁画，走过海岸线，捡过一天的贝壳，堆过城堡，感受过古代猎场厮杀肃穆的罗马竞技场。举世闻名的圣彼得教堂，万神殿。
　　十岁的生日，只有光在身边。
　　可是却少了点什么。
　　夜晚。
　　“赤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什么。”星空璀璨之下，
　　红发少年弯腰插上后一根蜡烛。看着自己的成果轻笑。
　　埋在被窝的少年一动不动，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我……”他想说，今天他十岁生日，赤司你记得吗？
　　“轻伊。打开窗户。”
　　空旷的夜沉默一瞬，床上的少年猛地一跃而起，费力推开窗户，猛然一震。
　　但见玫红色的少年拿着手机伫立在哥特式建筑风格铁门前，承载了满天的皓月清辉，举手投足有说不出的优雅贵气。
　　“轻伊。”红发少年抬眸，凝视着探出窗外的人儿，薄纯轻启，“生日快乐。”赤司阖上手机，打开车门，在少年的注视下离去。
　　轻伊突然反应过来，连鞋也没有穿，十万火急开着手机灯冲到一楼。
　　隔壁房间的光被少年的声响吵醒。“怎么不睡觉，轻伊，你——”光怔住，少年黑眸中的烛火摇曳，在微风中熠熠生辉，这么快乐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去守护。
　　赤司征十郎，赤司。
　　少年忍不住想，赤司真的对他太好了。能够遇见赤司，是少年人生中最幸运，最快乐的事情。
　　回溯现实。
　　少年忽然极快地笑了，黑眸锃亮，明媚如画，他像第一次见到亲人一样欢快的扑上去，一如每月他们见面。
　　“赤司，六年了，想我没？”
　　青峰和绿间瞧见少年的动作纷纷一愣，少年竟然认识赤司。
　　赤司真太郎一动不动，任由他树袋熊一般挂在身上，“上个月不是才见过吗？”
　　“嘿嘿，那不一样。”赤司，他终于回来了，看了吗赤司。这一次，换他来寻找。
　　“不过，赤司，他是谁啊，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少年表情一变，抬起下巴高傲鄙夷地瞧着绿间。
　　绿间微微僵硬，“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就是这个表情。”少年睨着他朱唇轻启，“变态。”
　　绿间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是小舅子，妻子的弟弟，双胞胎弟弟，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魔鬼，绿间真太郎，你一定要稳住，想想你未来的妻子。
　　赤司看了眼绿间，道“他你也认识，他是绿间真太郎，你转学之前还在他那补习过数学，记得吗？”侧目，又对真太郎介绍，“真太郎，这是朝日奈轻伊。”
　　绿间一脸愕然，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少年，雌雄莫辨的五官，隐隐透露出熟悉绝色的容颜，与小时候那个爱哭鬼重合，高傲的少年皱眉打量着他，一脸茫然，“绿间真太郎？我认识吗？不过名字好像挺熟悉的。”
　　当初少年的离去太匆忙，没有少年的日子，他与赤司相处越发公式化，绿间隐隐怀念少年没离开的日子。
　　能够记得少年，除了他那高的离谱的脸，还有那低到极点的智商。愚蠢来形容他，都能算得上是对他的赞美。
　　六年一晃而过，少年重回故国，摇身一变，赫然变成了他的小舅子，更重要的事，他竟然还忘记了他！
　　心底极快地划过失落。
　　“朝日奈，也不想想谁当初放学后补习数学，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青峰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少年皱眉，仔细回想，眼底划过暗暗花火，目光上下扫过。
　　这时，7突然身后传来慵懒的低声，“好饿，快让开，我要去食堂。”
　　转身，轻伊目光一震，几乎是仰头看着他，这个人好高，他原以为一米七五的青峰比一米六的他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人比青峰还要高上足足半个头，这样的个头，有一米八五了吧。
　　“哟，是紫原啊？你怎么又饿了？要一起去吗？”
　　“好饿。麻烦死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