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士兵突击》之后》石黛儿

10、第九章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天又阴了下来，呼尔巴什格山峰那边，甚至传来轰轰隆隆的闷雷声，俗话说，山雨欲来风满楼，高成站在山坡高处，手支在腰上，竟感觉自己被吹得摇摇欲倒。
　　“报告，丛林里有动静！”马小帅顶着风跑过来，在高成面前努力站直。
　　“什么动静？”高成心里还在掂记着许三多他们去旅游者宿营地的情况，随口问马小帅。
　　“我带着几个人，在丛林里布了些机关，是想这两天训练用的，可刚才，有个机关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马小帅道。
　　“什么东西？”高成有些不相信，“这里还不能算深山老林吧，就算有野物，也该不会是很大的东西，你们安的什么机关？”
　　马小帅支支吾吾的，作了个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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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林先生捧着脚大呼小叫，史今蹲在旁边仔细替他检查，众人则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发问，虽然大家的语气里都充满了同情，可转开脸的时候，每个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有一丝笑意。
　　林先生也不笨，他喊了一会儿，转转脚脖子，发现没什么大事，也就停下来，悻悻地道：“怎么我这么倒霉，一队人走过去，偏偏是我踩进圈套被倒挂在树上？”
　　史今耐心地解释：“林先生，这个，是随机的，我看了下，圈套设得很巧，伪装到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也不会随便被触动，非要刚刚好一脚踩到正中，才会引发机关。不过，设圈套的人应该没有想伤人，你看，力道高度持中，你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不要紧的。”
　　林先生道：“这林子里怎么会有人设圈套呢？你不是说，这里根本就没人走过吗？”
　　史今好脾气地说：“林先生，我是说，这林子据说近年来没有人走过！以前有牧民进过山，这里离山路又不远，从没人来过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史今转过脸去看看那个精致的圈套，也有些狐疑，“这个圈套，确实有些古怪，这不象是普通人干的啊。”
　　林子那一边，传来絮絮簌簌的声音，方小姐惊叫一声，指着那个方向，结结巴巴道：“有人。。。有人。。。。还是，有狼？”
　　“这片山区里不会有狼的。”史今肯定地说，站起来迎着声音走过去，还没近前，那边已拨开丛刺，钻出几个迷彩身影来，前面一个人一头一脸的碎草叶，赖兮兮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史班长，对不起，咱们又见面了。”
　　“马。。。马小帅！”史今定晴打量了半天，不免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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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成站在通讯车前跟许三多打电话，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什么情况？”
　　许三多报告道：“营地没人，车上的卫星通讯器材被破坏了，副手的对讲机被扔在河里，我们沿着他们留下的痕迹跟了一段，看起来确实是往呼尔巴什格山方向去了，而且人已经走了很久。”
　　高成咬咬牙，道：“你们把那里能用的东西收拾一下，隐藏好我们的坦克和中巴。这鬼天气，看起来马上又要下大雨了，你们先回来吧，暂时也不能做什么别的。”
　　伍六一的声音传来：“连长，我想留下，我怕史今会带队回来，副手说过他最迟应该在今天中午返回宿营地，这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高成笑了，道：“他们闯到我们这个方向来了，马小帅跟我说有人触动机关，暗哨报告是一队旅游者，我一听就知道是史今他们，这个点儿从这个方向下山的，除了他们再没别人。我已经让马小帅去接应他们了，说话就到，你们都回来集合吧。”
　　通话器那边，几个人都惊喜地呀了一声，甘小宁立马快嘴快舌地大喊一句：“狼山真是好地方啊！！！！”
　　最后那个“啊”字拖得经久不衰，气贯长虹。高成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他一把摔开通话器，居然还来得及听见许三多和伍六一在那边同声喝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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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多在前，伍六一在中，甘小宁断后，三人沿着山间小道向特种小分队的营地进发，许三多刚开始时十分担心伍六一，却又不敢很明显地回头相助，但走了几分钟后，他就发现自已的担心是多余的，伍六一的腿虽然瘸了，可心劲儿一分不减，他显然在退伍后从没放松过锻炼自已，所以他的步子虽然不快，却坚实稳当。
　　伍六一头也不抬地道：“你们俩，看路行不行，老看我干什么？真把我当废物了？”
　　甘小宁笑：“哪能呢，班副，你一条腿都能跑赢我们，我说真的。”
　　伍六一横他一眼，道：“马屁精！”
　　甘小宁嘻皮笑脸，道：“只拍你！只拍你！班长我都不拍他！”
　　许三多在前面接口说：“六一，我们见过班长了，他，他知道七连的事了。”
　　伍六一顿了顿，表情复杂，道：“迟早会知道的。我就是不爱说那些事儿，这有什么可说的？”
　　“你干嘛瞒着班长啊？”许三多忍不住停下来，扭过身子看着伍六一。
　　“我跟他说什么？我跟他说什么？”伍六一还是那暴脾气，直问到许三多的鼻子上去，尽管许三多比他站的位置高，也不得不向后侧倒身子，只听伍六一继续道：“哦，他过得好好的，有家有业的，我倒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去说，七连散了，我没能进老A，还把腿跑瘸了。。。。你认为他听了后会很高兴吗？”
　　许三多哑然，好一会儿才道：“可是，班长他应该知道。”
　　“应该个屁，”伍六一从许三多的身边挤过去，顾自往山上爬：“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去了，我反正不想说，你觉得应该说你说去。”
　　“得了你俩，”甘小宁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道：“这还吵什么？反正班长已经知道了，我看他还好，也没当回事。”
　　“他是不说什么，”许三多倒成了三人中断后的，边跟上边叹气道：“可他跟连长碰杯的那一下，我觉得他的心都碎了，稀碎。班长只是不想让连长再难过，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
　　“你他妈是他肚里的蛔虫？”伍六一在前面说，“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他痛一下，一切也就过去了，要搁以前我跟他说，他天天瞅着我，还不得愁死？”
　　许三多看一眼伍六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已这次，又做错了，他想，如果他不选择到狼山来训练特种小分队，那么眼前的这一切意外，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