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模拟人生是个什么鬼啊！摔！》矢车菊的断章

64、狼与小红帽

　　阿芙拉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境里她费尽周折来到哥谭。哥谭从来都不是一个友好善待“外来者”的城市，更何况如阿芙拉这般的异邦人。她犹豫着，像是本能般回避开什么致命的选项……她在前往哥谭的列车上遇见了另外一个人。成熟的男性，从手背上探出钢铁般锋锐的爪尖，身上衣服沾染着污垢和血渍，又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机缘巧合下他们结伴同行，阿芙拉本以为这是又一次有惊无险的旅行……可是这一次，幸运值用完了。

　　这位碰巧遇见的同行人，他的姓名是罗根·豪利特。

　　他并不是看起来糟糕，如一匹浑身沾满泥土、从墓地里爬出来的狼。而是事实如此。

　　丧失记忆之后仅靠仇恨与愤怒支配身体的男人，曾经被称呼为“金刚狼”——曾经无数人知晓的X战警——超级英雄。

　　然而出现在阿芙拉面前的男人并非如此，从那双燃烧着复仇之火的眼睛里很难看出正义之光。但阿芙拉最终见证了这个男人松开手指，放任那几个街头干脏活的小喽喽屁滚尿流地逃走。

　　被人群冲撞而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抬起眼睛与男人对视。
　　很难说是从那张略微泛白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男人僵硬地停下手上动作，缓缓直起腰背，垂下头望过去的样子，简直有点像凶兽在低头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子。

　　接下来他们有一段磕磕绊绊但还算顺利的共处时光。

　　丧失记忆而强忍着复仇冲动的危险男人。
　　一无所有却鼓起勇气寻找真相的小姑娘。

　　——这个组合出现在哥谭而不被路人屡次报警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座城市叫做“哥谭”。

　　阿芙拉还记得某一次金刚狼受伤之后，废弃盥洗池里沉淀着的血液，以及男人高速自愈时咬着毛巾、极痛而压抑的嘶吼。当罗根强撑着步伐走出来的时候，龇着牙冲阿芙拉露出一个略显凶狠的笑，并且把额头上一片虚汗称之为“洗脸水”。

　　阿芙拉也记得买点心时永远神秘多出一个的冰淇淋球，记得在她走出房门，在哥谭寻找线索以及试图联系蝙蝠侠的时候，偶尔会在背后响起的闷哼声……当阿芙拉回过头去的时候，她永远什么也看不见。哥谭老城区的小巷里灯光晦暗，电压不稳导致昏黄色的灯泡在头顶一闪一灭，但是她的背后什么都没有，祥和安静得像是在其他已经禁枪的国家。于是阿芙拉便知道：

　　尾随的恶棍已经倒下，金刚狼不言不语地保护了她。
　　此时此刻，她是安全的。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防狼电击器往背包深处塞了塞，又转过身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往前走。

　　往前走……
　　她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她绝对不能够在这里止步不前。

　　鼓起勇气的、拼上一切的、为了朋友们拼命去寻找办法的阿芙拉·莱迪。

　　对于一个被剥夺了所有buff、普普通通的十六岁少女来说，这是多么难啊。

　　她在联系蝙蝠侠的路上遇到了各种不合常理的阻碍，想要偷偷摸摸溜到哥谭警局、点亮顶端的蝙蝠灯，结果差点走到一半就撞上黑面具和双面人的手下在枪战。想要在韦恩大厦蹲点，转头就发现新闻报道“布鲁斯·韦恩乘坐豪华游轮环球旅行、归期不定”。阿芙拉满心不信，试着蹲点一个哥谭夜里随机掉落的蝙蝠侠……

　　当天晚上，是罗根黑着一张脸把小姑娘拎回来的。

　　差点成为犯罪现场唯一目击者的阿芙拉非常心虚，并不敢说话。

　　……但至少证实了蝙蝠侠是确实在哥谭的。隔天阿芙拉就从破旧电视里看到了颇具有哥谭风格的新闻，新闻里并不承认蝙蝠侠本人存在，将其模糊成一个都市传说，但是“阿卡姆城内发生多起爆炸，据称有人在昏迷前看见了漆黑披风一角……”

　　阿芙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到十分迷惑：她是去过阿卡姆疯人院的，或者说是“小丑女亲自把阿芙拉带进了阿卡姆”，紧接着“小丑等人越狱邀请阿芙拉一起狂欢所以又出来了”。怎么说呢……阿卡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可以称之为曾经的快乐老家，对于以前拥有“犯罪帝王”称号的阿芙拉来说，进进出出阿卡姆就好像回了老家一样，里面都是人才，说话可好听了……

　　可是。阿芙拉一头雾水：她怎么记得那是“阿卡姆疯人院”，而不是“阿卡姆之城”呢？

　　但是她没来得及在这方面深入调查。阿芙拉是个很有同理心、并且相当有责任感的小姑娘，虽然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但是她无法不认为小丑之所以成为“小丑皇帝”、其中一定有自己的影响因素。有时夜深人静，透过沾染污渍的窗户缝隙，望着旧时代工厂化学污染下显得昏黄的哥谭的夜空，阿芙拉会感到一种巨大的、能将自己吞噬的愧疚：

　　如果不是我，大家一定都还幸福而平静的生活着吧。

　　这份愧疚之后，阿芙拉又很快逼迫自己行动起来：

　　既然是我的缘故，那么就算世界颠倒了，我也要把它摆正过来！！

　　曾经社恐而害羞、躲在64x64的别墅里逃避现实的小姑娘，也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

　　那么很快的，新的线索很快递到了手边。

　　不同于联系蝙蝠侠的困难，有关“威廉·史崔克”——有关金刚狼罗根死敌的消息，竟然很容易就被阿芙拉打听到了。

　　那个时候的阿芙拉陷入一种巨大的不安之中。她咬着下唇，十指紧紧握在一起，就连呼吸都有种窒息感。

　　“……不要去。”阿芙拉涩声说，“不要去。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它给我一种‘小丑’的感觉。……不要去，罗根先生！”

　　男人默不作声。他低下头往枪袋里装武器，胳膊上肌肉紧绷起来，皮肤上留有哪怕是高速自愈都无法消除的丑陋伤疤。他看起来实在凶恶而骇人，可是阿芙拉知道这个男人暴躁背后的温柔。

　　罗根向门口走去，步伐停都未停，只是在经过阿芙拉身边的时候，用他伤痕累累而宽厚的手掌，轻而又轻地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发顶。

　　——然后。
　　——就是现在了。

　　阿芙拉从哭泣中回过神来。她的视野依然昏暗、摇曳、充满不详的噪点，心脏快要跃出喉咙，给人一种反胃呕吐的冲动。阿芙拉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强迫理智在疼痛下回归。

　　【BAD END 04】愚蠢的小红帽与狼

　　她死了。

　　她又死了。

　　——第二次。

　　有限的时间里阿芙拉回想起了上一次死亡，上一次她死的更加现实而可笑，死在哥谭说不出名字的、试图抢劫钱财的小喽喽手里。她无法不在死亡的感觉下颤抖。那种冰冷、寂寞，以及“我明明想要拯救我的朋友们”、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绝望。

　　这一次阿芙拉逼迫自己略过熟悉的绝望感，迅速从一片昏暗中抓到一丝似曾相识感！

　　玩弄生命。
　　看似公平。
　　涂抹笑话。

　　——为什么这么严肃？
　　——哈！哈！哈！！！

　　小丑！

　　是皇帝小丑！

　　他拿到了捣蛋鬼的五维力量，正在随心所欲的玩弄这个世界。

　　阿芙拉·莱迪是其中一个玩家。

　　并且，已经失败了两次。

　　昏暗的视野里阿芙拉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逐渐听见小丑的脚步声。

　　他靠近了。一股比蛇更加冰冷的气息喷吐在耳边：

　　“哈！”
　　小丑说。

　　在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之前，阿芙拉·莱迪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瞳深处开始泛起了深红色。

作者有话说

　　上一次的【BAD END 03】：您就是一步都没能踏进哥谭的菜鸟吗？
可以猜猜BE 01和02是什么。
——2022年4月15日
*上一章改了下路人提到的名字为“威廉·史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