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死对头他暗恋我》小越儿

37、三十七个暗恋

　　晚上吃饭，路予故意挑了一个口味很怪的地方，吃的还都是周寰屿很少吃的内脏。然而询问周寰屿的意见时，他什么也没说，欣然应允。
　　路予甚至抓住他强调：“如果你不喜欢吃，可以提出来，可以拒绝我。”
　　然而周寰屿只是打了辆车，拉着他直奔了那间餐馆。

　　吃饭过程中，路予总是往周寰屿的脸上瞧，瞧得周寰屿颇不自在。
　　“……你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路予捧着碗，下巴上还沾着一粒米：“我这么看着你，是不是让你不舒服？如果是的话，你就直白告诉我，你可以拒绝我，让我别看！”
　　周寰屿却只捻走了他下巴上的米粒，淡定吃饭：“想看就看，别光顾着看忘了吃饭，都要凉了。”

　　路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放下手里的碗筷，郑重说道：“周寰屿，做人应该学会拒绝！你不能总是一味忍让！”
　　周寰屿莫名其妙：“我忍让什么了？”
　　路予下巴点点，示意面前的菜：“这些，你平时明明都不吃，为什么我说来吃你就跟着来！你不会说你不爱吃，我们换一家吗？”

　　周寰屿道：“平时因为会健身，很少吃内脏，但偶尔吃一两次还是没关系的——怎么？你又不想吃这个了？”
　　路予驳道：“吃内脏没关系，可你平时也很少吃这种味道很怪的东西啊！你不是都以清淡为主吗？”
　　周寰屿道：“清淡吃多了也会腻，偶尔我也想要换换口味，刺激一下味蕾……你那是什么表情？”

　　路予简直都要给他跪下了：“周寰屿！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能说！”
　　“……”周寰屿也奇怪道，“不是你问我的吗？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
　　路予眼睛亮了一瞬：“你觉得我很奇怪？！是不是觉得我挺烦的？甚至惹你讨厌！！”

　　周寰屿：“……其实我已经习惯你三天两头的不正常了。”

　　“啊啊——！！”路予抱着头，终于崩溃出声，“周寰屿！你就是有毛病！”

　　周寰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他了，回程路上，路予没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晚上，周寰屿披上“大酷茶籽”的外衣，企图利用这一层身份套出路予的话，可路予只是没精打采地回复“刚考完试，有点累，今天不打游戏了”。周寰屿当然不会勉强他。

　　新的一周，六月初，期中的成绩和名次依次揭晓。
　　路予语文和英语一直是强项，这次虽然调高了题目的整体难度，但路予正常发挥，加之他平时有听英语播客的习惯，两科成绩依旧保持得不错。
　　数学和化学，一向是他的薄弱难点，这次的成绩也没有什么突破和惊喜。

　　但是物理！路予从往日的及格线都摸不到，到这次期中，居然拿到了72分！
　　这成绩虽然不高，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有如此迅猛的进步，着实已经让物理老师满足了。

　　也正因为他物理成绩的飞跃式提高，路予的年级总排名一下往前蹿了八十名！
　　看到成绩排名的班主任乐开了花，直拍路予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差！”

　　家长会上，尽管路邵阳和姜绾清因为忙没能参加，可班主任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夸特夸了一下进步飞跃的路予同学。

　　试卷和年级排名表下发，路予拿来给他爸签字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路邵阳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在要看成绩之前又被路予猛扑过去捂住。

　　“我这次成绩和排名有了提高，但短短一个月时间，我还没法保证所有科都提升起来，您可不许跟我说什么成绩不好的科目高考不会不考的话，泼我冷水了！”

　　路邵阳表面微怒，心里也在为他高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签了字，路予美滋滋的收拾试卷。

　　路邵阳问：“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路予的生日和高考一天，过了六月就快到了。

　　路予心知路邵阳一定会问，一直憋着没有主动说。如今被他爸提及，路予再也憋不住笑：“球鞋！上星期上市那个限量款！”
　　“嗯。”路邵阳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又道：“回头买两双，另外那双你拿给寰屿，人家天天给你补课，也不知道好好谢谢人家。”

　　“噢。”路予答应着，心说：他哪里需要我谢他，他是觊觎您儿子的美貌呢！

　　六号晚十点，路邵阳归家时发现周寰屿的房门里还亮着灯。
　　敲开房门，路邵阳看到戴着眼镜，正在刷题的周寰屿。

　　“路叔叔。”
　　“嗯。”路邵阳提醒道，“不早了，就算是学习也要保证好休息。”
　　周寰屿点头：“做完这一道就去睡了。”

　　路邵阳满意离开，走前一顿，道：“明天是小予的生日，晚上放学不要安排别的事了，我在外面定了桌。”

　　周寰屿意外的一怔，片刻后才回道：“好。”

　　时间分秒过去，眼看就要过0点。
　　周寰屿几次拿起手机，最后又犹豫地放下。
　　直至秒针走过12，新一天悄然来临，周寰屿干脆放下手机，走出了房门。

　　隔壁，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隐隐飘出，周寰屿知道他还没睡，轻轻上前，敲开房门。

　　路予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晚还来找自己，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小黄鸭图案的平角内裤，略微惊讶地看着门外。
　　周寰屿被他注视，眼神温柔化开，情难自禁地抬起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然后轻声说：“生日快乐。”

　　路予很意外：“你知道？”
　　问完想起，每年他过生日，他爸总要提前定桌一起吃饭。

　　果然，周寰屿诚实道：“路叔叔告诉我的。”
　　继而眼皮下垂，歉意道：“抱歉，时间仓促，没有准备礼物。”

　　路予望着他，目光闪动：“既然你没准备，那我可以要礼物吗？”
　　周寰屿重新抬起眼皮：“当然。”
　　“那你等我一下。”路予说着回到房间，随便从懒人沙发上抓起件衣服套上，随后拽住他的手，急切而小心地往家门外走。

　　周寰屿压着声音：“干什么去？”
　　“嘘！”路予捂住他的嘴，示意他跟上。

　　两人轻手轻脚离开家，顺着安全通道往楼上走。
　　一连爬了好几层，最终在一扇小门前停下。

　　路予推了推那扇门，上面挂着粗铁链。他说：“这外面是天台，看星星赏景的绝佳地点！”
　　锁链粗却缠绕得不紧，推开的门缝刚好够他们两个钻入。

　　上到这里，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他顶着呼呼的风对周寰屿道：“我早就想来这上面看看，可就我自己，我不敢。”

　　天台的正中有一个高台。路予在周寰屿的搀扶下爬上，然后两人并肩坐下，仰头望天上的繁星。

　　其实不太繁，也不够明亮和清晰。
　　大城市满是高耸的建筑和常亮的霓虹灯。灯光耀眼，削弱了星星的光点。

　　路予可惜道：“真希望我生活在原始时期，或是没有高楼、霓虹灯的城市。这里好是好，只是星星看不见。”
　　周寰屿两手向后支撑身体，侧过头温柔地凝视他：“你想的话，暑假可以找个地方，我带你去看。”

　　路予突然扭头，迎接他的目光，他问：“是不是我有任何愿望，你都能实现？”
　　周寰屿笑道：“你不是还有三个没用过的愿望？”

　　路予道：“那我现在想用一个——周寰屿，给我唱首歌。”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周寰屿清了下嗓，唱了一首完整的生日快乐歌。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唱歌，借着黑夜的遮挡，悄然羞红了脸，声音也有一点发颤。
　　路予却拍着手道：“好听！”

　　周寰屿问：“第二个愿望呢？”
　　路予道：“第二个愿望，我想让你这辈子都不许欺负我！也不许对我说谎。”

　　周寰屿吐槽他：“一辈子那么长，这谁能保证？”
　　路予鼓起脸道：“所以，你这是想赖账？”
　　周寰屿笑：“我答应你。最后一个呢？”

　　路予转了转眼珠：“最后一个……我想留着，以后用。”
　　周寰屿没问他“以后”是什么时候，也没问他为什么要“以后再用”。

　　温暖的夜风吹拂过来，迎面打在两人的脸上。
　　路予静了片刻，睫毛颤动，他突然道：“周寰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周寰屿道，“你问。”

　　“你……”路予拖了一个长音，眼睛不自在地看着脚尖，到底还是没能问出来，“算了，我明天再问。”
　　周寰屿道：“明天？”
　　“噢，今天已经是了。”路予纠正道，“晚一点，我要组织一下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