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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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less 空
年后，战事忽然紧张了起来。
频繁的虚动，高级别破面的规模侵袭，还有许久不见的市丸银东仙要的亲临指挥无不彰显了虚圈人民意欲统一三界的坚定决心。
于是护庭十三番阵亡荣誉册上的人名写了一页又一页，从基层炮灰到席官再到副队长队长。
战争以它独有方式在历史的洪流中永垂不朽，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亲临者心中。
当七番队队长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轩辕十四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只有三个字——“又一个。”
在队葬仪式上，轩辕十四在队伍里默默站着，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所以干脆就没表情。耳边传来谁人压抑着的小声抽泣，还有猎猎风声，在这乍暖还寒的三月。
追悼词短得让人来不及酝酿哀伤，无所谓壮烈牺牲，过程已是一场循序渐进的生养。
死神们低着头缓慢离开，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在心里告诉自己你还活着还要战斗下去。‘化悲痛为力量’是他们被时代赋予唯一的缅怀方式。
远处高台上的山本总队长眼睛闭着，满是皱褶的脸上看着竟有些倦态，身板却愈加挺直宛若一杆虎枪。
没有人回头，因为来路早已被无尽的鲜血覆盖，回不去了。
曾经的曾经，是谁对谁说，世上一切，最后必成空。
真的。唉，死一个少一个。诶诶，这话……听在耳里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轩辕十四轻轻叹了口气，左手伸到身后拽正背上的急救包，然后看到阿散井恋次食指与中指间夹了根香烟。青色的丝缕飘散开来却又静静地往上游移，毫无忌惮地影响着尸魂界的空气质量指数。
轩辕十四本来是想说“在这里抽烟简直就是对静灵庭管理条例赤裸裸的挑战阿散井你又想去禁闭室度假了是吧”，然而在隔着五米都问到呛鼻的烟味儿后，她皱了皱眉：
“下次买个好点的牌子。”
又一个。
“总决战”在三年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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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生准则，轩辕十四始终全须全尾吃嘛嘛香，谨慎小心兢兢业业为护庭十三番的医疗事业努力奋斗着。
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个勇士一样必须向前走才能活下去的。
英雄只是少数派。
这天，从现世归来的轩辕十四刚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高高伫立在忏罪宫旁的水塔上，死霸装的下摆鼓鼓得仿佛就是为了拉风特制，轩辕十四仿佛听到了呼啦啦的音效。
其实那天风不是很大，不过是高处不胜寒。
轩辕十四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仰头望上去，她的角度逆光，高处的人影黑色的袍子仿佛用血红色的水彩描绘了一道外轮廓线，风语由远及近低声沉吟着。还没等她决定走还是不走，人影就从那么高的地方大声唤她：“十四你看！”
转过头，视线企及的终点，大片大片的云翳翻卷涌动，地平线像条永不愈合的伤痕。
暮霭沉沉楚天阔。
“又不是文艺青年志波海燕你说你见天登高远眺个什么劲啊。”
“哎你看我叫海燕呐，虽然不能飞好歹也站的高些才对得起俺爹俺娘对俺的期望吧~”
“按你这个说法，乱菊还有浮竹队长是不是应该找个花盆栽进去无氧呼吸光合作用？”
“喂喂，咱就事论事不带这么发散思维的……”
“啧啧那十番队队长还不直接塞山上林子里。”
“哈哈哈这倒是，说不定还真有利于他成长呢~~~”
“我就去当打点计时器好了，走了失陪。”
“哎？十四你就这么走了啊！”
这个废弃的旧水塔其实一开始是轩辕十四发现的，很适合晒太阳。
后来不知道就怎么被志波海燕接手了，他总爱仰躺在地上摆个不规则大字看着天，或者是望着不远处的双殛刑场出神，呆着呆着就睡得不省人事。
志波海燕说他总是梦到双殛，梦里面双殛下是一片汪洋大海，一片泛着泡沫漫无边际的海洋。那里有孔雀羽毛一样漂亮颜色的水波和散射着朦胧云光的贝壳，柔软的沙滩上还矗立着一座座暖金色光芒的沙堡。
说话间他深呼了一口气，仿佛真的闻到海风带来的空气中混着潮湿的咸味，他举起手臂指给轩辕十四看，说十四你瞧双殛的影子倒映在海面上多像只啪啦翅膀正要起飞的白色水鸟。
他说，如果我死了就埋在那里吧。
一转身，志波海燕正没头没脑望着天空傻乐，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如同万物生长向太阳一般，眼里都是和尸魂界天空一样万里无云的晴朗。
她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注视着一片星星色的海水。
顺着他的目光轩辕十四抬头，只见五月晨阳青瓷般光洁宛转。
风吹袍角，如翼飞扬。
“那个……”
“啊？”
“厄，我想说的是，志波海燕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挂到双殛让你跟着那傻鸟下辈子也一齐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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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落叶纷纷。
轮周当值的清洁工轩辕十四往四番队□□院子里洒了些水，拿起比她还高的扫把扫得不亦乐乎。
话说近来几周有些放缓的战事着实让人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这跟万年后勤兵轩辕十四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轩辕十四瞥了眼东北角盘腿坐着那谁，啧啧这仿佛是涅队长今年第一个休息日，呐呐领导者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水分蒸发后闻起来到处都是太阳的味道，午后的暖光仿佛六杖光牢，教人动也不想动。
“十四，结婚罢。”
“啊？谁要结婚啊？”
“废话！当然是你和我！”
轩辕十四一怔，身子顿时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转身。
那厢涅队长正仰头望天，身子懒懒得靠在一旁的柱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丝神圣啊庄严啊肃穆啊倒着实有点没睡醒的迷茫，手中的茶杯热气氤氲端着一直没喝就只剩了暖手炉的功效。
刚才他说的那什么……那个仿佛在说‘给我来两斤白菜’的语气……好吧那根本就没语气。
我是说刚才那——求婚？！
于是轩辕十四短暂人生的头次被求婚就这么毁了。多重大一件事啊就这么毁了！！！
真圆满。
轩辕十四嘴角一抽，额头抵住扫把把手在心底暗下决心以后写回忆录一定得把这段掐了。
“喂听见么？就这么决定了反正你也不可能有异议。”
这次换成了‘白菜都烂成这样了行了价钱减一半我要了就当慈善救助’的调调，轩辕十四眼皮狠命跳了下差点儿把脚边的簸箕踢到那谁的脸上。
——没有钻戒没有玫瑰没有单膝跪地也就算了这种话居然还用陈述句命令语气你当这是大队长吩咐先遣小分队去巡逻么！涅茧利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没有你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么？！
深深呼了口气，轩辕十四转过身背对着涅大队长，努力保持语气不颤抖却还是难掩怒意：
“涅队长您爱娶谁娶谁我嫁不嫁还轮不到你做主。”
姑娘的伶牙俐齿答得一气呵成无比顺畅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加，神经却是传说中的光缆粗细没心没肺得让人想扼住她的腕好好惊叹一番。
涅茧利的眉毛皱了皱，起身跳到院中，边拍着衣服后边蹭上的浮土边踱过来，一伸手拉住挥动扫把舞得起劲的那只手臂，没有理会扔过来的白眼，收敛笑容，一字一顿：
“轩辕十四，请你嫁给我。”
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好象漫天小星星。
轩辕十四本来想说‘涅茧利你给我歌舞恩’一开口却变成了‘蓝毛你怎么这么讨厌’。
十月微凉的秋风吹过，吹得轩辕十四的头发和衣摆都飘起来，吹得她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