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旧写真》九歌遗所思

5、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对别人来说噩梦般的高中对苏醒却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张默生要去市里面学画画，张默生的成绩可以说没有最烂，画的素描还不错，老师就推荐他考艺考，家里人觉得也是条路，就送他去学画画。苏醒没意见，那是的她对高考全无概念，虽然会分别半年，可是半年在年轻的苏醒和张默生看来不过只是两个暑假的距离，想见了也可以坐车回来。苏醒怎么会知道，恰恰是那短短的半年成就了后来天各一方的张默生和苏醒。张默生是和学校的老师还有好几个一样走艺考的同学一起去的市区，苏醒说好不去送的，可是早读的时候苏醒还是跑到火车站，遗憾的是苏醒纠结的时间太长，火车已经走了，她没有见到张默生，心里有点遗憾。回到教室，早读早已结束，苏醒默默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上有和张默生一起打篮球的和苏醒还比较熟悉的男生，在后面起哄的唱着走调的离别的车站，“从此我迷上了那个车站”，，没有人知道苏醒在别人起哄中哭的很伤心。她开始不安了，那漫长的半年，她的默生会有了除苏醒之外的生活，那是苏醒害怕的来源。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张默生以后的人生都将有苏醒的陪伴，就像她以为只要和张默生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就会从形成永远扯不断的网那样。刚开始分别得时候，苏醒每天都到学校的小卖部打电话给张默生，那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普遍，高中生的苏醒自然是没有那么高档的产品。张默生因为出远门家里给他赞助了一个，那个成了苏醒和张默生联系的唯一渠道。可也不过是开始，后来渐渐的成了两周一次，张默生看起来很忙，总是匆匆的几句就挂掉电话。苏醒有些难过，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回来，得好好的盘问一下。过年快放寒假的时候，苏醒见到了久违的张默生，可苏醒却笑不出来！他回来了，没有跟苏醒说，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她，而是在这样一个简陋的超市遇见！苏醒说不上那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难过，失望，害怕，震惊纠缠在一起。苏醒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苏醒，我回来了，想着回去放了东西在去学校看你，没想到在这遇见了，咱俩真是有缘！”张默生走过来，笑着说。苏醒想说学校在你从火车站回家的必经之路，为什么要先回家再来看我呢，可是苏醒沉默了。苏醒眼前的张默生是她从未见过的张默生，一改往日运动男孩的打扮，黑色的大风衣，背着大大的黑色书包，长长的画纸被圈起来插在书包的一测，露了一截在书包外面。这样的陌生，苏醒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张默生。“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过来，傻孩子”，张默生把手里拿着的一大袋火腿放进购物车里，伸手把苏醒带进了她的怀里，苏醒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挣扎的推开，左右看了看，没人才扭过头，看着张默生说道，“画学完了？放假了？”“恩，年后还得去一下，艺考结束就不去了！”“噢”张默生看出苏醒的沉默，“出去说”，拉着她走到收银台结了账，一直走到她们常去的小公园才拉着苏醒坐到石凳上，张默生把手里的的购物袋随意的放在凳子一边，摘下书包，从里面掏出苏醒之前看到的露出半边的画纸，递给苏醒，“给你的，打开看看”，苏醒从张默生手中接过圈着的画纸，打开看到了她自己，画的很像，她抬头看张默生，“想你的时候画的，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你的样子记得这么清楚！”张默生看着苏醒。苏醒塞在心里的棉花，瞬间化成甜甜的棉花糖，苏醒笑了，主动伸手抱住张默生的腰，脸埋在张默生的肚子上，姿势有点怪怪的。由于学校也放假了，苏醒下午也要回家了，张默生送苏醒上车，苏醒心中很不舍，才相见就又要分开了，年后也见不到，要等到艺考完才行。张默生一直等到苏醒的车出发才走。这次分别一直到艺考完快四月份苏醒才见到张默生，张默生回来参加文化课考试。这次回来的张默生变得有奇怪，有一次和苏醒一起吃饭电的很近的几个男生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苏醒。刘恒有次说，苏醒，默生不值得你这样子，可苏醒追问原因的时候，刘恒却闭口不言。五月中旬的时候，毕业的学生开始拍毕业照，那天苏醒他们班在操场上等着拍班级照。半响，王洁说“苏醒，你的手链了怎么不见了，你不是视如宝贝，要在拍照的时候带的吗？”“咦，奇怪，我记得我带了，难道刚刚在教室掉了，我回去找找，马上回来。”苏醒匆匆跑回教室，在自己座位一通翻找，终于在后排同学的桌子下找见了，可惜断了，估计是刚刚和默生坐着的时候掉了，张默生自从学艺回来之后就坐在苏醒后面。可是苏醒捡起手链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默生书桌里一本露在外面一大截的数学参考书书，本没什么，横七竖八的胡乱插着，可是那本参考书的中间好像夹着什么，鼓鼓囊囊的，苏醒把书往进推了推，没推动半分，也许是苏醒的怀疑，也许是别的什么，苏醒鬼使神差的把书拽了出来，苏醒只提着书的一角，自然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也掉了出来，那是一封信，那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张默生的书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苏醒蹲在地上看到了信封上收件人处写着久违的名字：李燕妮。信封里装着一张写的满满全是回忆与思念的信，以及两张照片，苏醒长久的看着照片上两张满脸幸福的脸。那样的笑容苏醒之前见过一次，张默生走之前和她去拍大头贴的时候，张默生就是那样笑的。张默生和李燕妮的姿势让她想起了语文课本上画着的泰坦尼克号的插画。苏醒的心在瞬间跌入低谷，那种难以言明的难过，席卷了苏醒的整个神经，她想把照片塞回去，或者扔掉，可那两张照片就想粘了强力胶水一样，粘在了她的手上。“苏醒，该拍照了，你还没找到吗？她们让我来找你，，，”王洁跑进教室看到了满脸泪水蹲在桌子底下的苏醒，和散落在苏醒脚边的照片和信封。苏醒抬起头看着王洁说“洁洁，原来我错了，他真的是她的早知道！”眼角的泪滑到耳边，滴在水泥地上，湿了一片。这样拗口的句子，王洁却听懂了，她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信纸和照片，夹到之前的参考书里，起身扔到了垃圾桶。然后蹲在苏醒面前伸手抱住了苏醒。那年的毕业照苏醒笑的很灿烂，可是仔细看的话也许可以发现哭红的双眼和眼角的泪。张默生一直问那天苏醒到底怎么了，怎么眼睛红成那样，苏醒回答说，“我的手链断了，再也修不好了！”张默生听后揉了揉苏醒的头说，“我在送你一条就好了”。张默生过了几天真的送了苏醒一条，可是不是手链，而是一块手表，小小的表盘，细细的表链，却在靠近表盘的地方装了四个小海豚，很漂亮。苏醒后来没有和张默生在提过这件事，沉默的度过了高三最后的时光，王洁有次说，“我以为你会和他分手”，苏醒沉默了下，回答说“很快就高考了，考完之后真的就没有以后了，就算在不美好，我也希望结局是句号，而不是省略号”。高考很快就过去了，苏醒的成绩差几分与本科失之交臂，苏醒有点难过，没有犹豫，自作主张的跑去复读。张默生则去了省城的一所大专院校。苏醒明白，在那里有苏醒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另一个她存在。复读的日子是苏醒一生中最难熬的，胡乱度过的高中让苏醒的底子极差，复读班里面，成绩一直飘在下游，老师也找谈话，之前班上的同学在说起苏醒复读这件事，都不赞同，那种压力，让苏醒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默起来，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生理周期也紊乱不堪，整个人一下就瘦了下来，张默生偶尔会打电话来，苏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张默生心里是否还如初一般，只管诉说自己的无力感和痛苦，张默生打电话的次数也多起来，王洁有次打电话给苏醒说，“张默生让我多打电话给你，他说你过得不好”。苏醒知道张默生迟迟未提分手和自己的处境有关，苏醒没办法洒脱的提分手，她那么渴望着张默生带给她的救生衣。五月中旬的时候，苏醒见到了高中同学，然后听说了张默生现在的女朋友不是李燕妮，而是他们班上的学委。苏醒很诧异，晚上苏醒打电话向张默生提出分手，张默生沉默了下，说“苏醒，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等你到大学”，苏醒摇头，“她没有错，你也不在喜欢我，就这样吧”。如果不在爱，就不用在牵挂，还牵扯另一个无辜的女生，那样对所有人都太残忍了，挂了电话，宿舍已经熄灯了，苏醒钻在被窝里，心里莫名的难受，一年了，她还是没法坦然面对。她还是在乎的，苏醒咬着被子的一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