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旧写真》九歌遗所思

3、金色阳光洒落下的少年

　　张默生是苏醒的同桌，高中军训完开课的第一天，苏醒依旧在数学老师唾沫横飞的课堂上看小说，苏醒记得很清楚，是金庸的“碧血剑”第二章“矫矫金蛇剑，翩翩美少年”，温青在遇见初次遇见袁承志时，便爱上了这个救她的翩翩少年。看的正入迷，“睡神”同桌突然站了起来，吓了苏醒一跳，才知老师叫他回答问题，睡神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迸出个重点来，数学老师本着不会由同桌帮忙的精神将目光移到了苏醒身上，眼神给了个站起来的信号，苏醒本想假装没看见，最后还是唯唯诺诺的站起来，“我不会”软软的，虽没底气，却也利索。数学老师一脸没救了的表情，末了还来一句“一个睡觉，一个看闲书，你俩到是一国的”，把全班同学逗得哄笑，这样一句话在那样敏感的年龄段，着实被调侃了一段时间。那时的苏醒因为长时间的看杂书，已经不再是原来大大咧咧的样子了，变得敏感与沉默。而她的同桌呢，整个一个典型的十六岁少年，篮球打得很棒，个子不是特别高，1.77左右，穿各种颜色的运动裤，头发不短不长，身上永远有着阳光与运动后的味道，成绩马马虎虎，偶尔被甩到倒数也满不在乎，骑着山地自行车的走读生。苏醒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记住这个男生的名字叫张默生，可他跟他的名字真不相称，一点也不沉默，后来苏醒不止一次说“张默生，你扭曲了你妈对你的培养”。苏醒依然每天看她的小说，张默生依然每天在上课睡他的回轮觉，放学后就跑的无影无踪。张默生偶尔上课不睡觉就在看各种篮球杂志，有时候，苏醒也看，因为杂志就放在三八线上，苏醒想，她说不定一辈子就毁在三八线上了！可想完了继续看！张默生下课很多时候会到前排贾岛的位置上坐一会，据说贾岛是他发小。不过苏醒想也可能是因为贾岛的同桌李燕妮，谁知道呢！李燕妮是苏醒她们班最漂亮的女生，至少苏醒是这样认为的。李燕妮跟苏醒在宿舍睡临床，李燕妮也看闲书，不过只看言情的，那样一个美少女，还是一个肚子里装满了忧郁文学的才女，谁会不喜欢呢？不过李燕妮未必喜欢张默生，这是苏醒通过长时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李燕妮看贾岛的眼神，自是不言而喻！虽然，16岁的苏醒并未深究过自己为什么要在看书之余观察的这么细致，她归结于自己的好奇心作祟，可真的是这样么？苏醒一直记得某个午后的语文课上，苏醒不经意侧头看到的画面，被教学区树林剪碎了的金色阳光细细密密的穿过薄薄的玻璃洒在张默生熟睡的脸上，打在他轻轻闭上的双眼上，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纯碎，苏醒的心就在那一瞬间轻轻的跳动，她着魔一样盯着那张脸看，张默生似乎感受到有人盯着他看，眼睛慢慢的睁开，可能还没适应阳光的照射，眼睛闭上几秒后，突然坐了起来，转头疑惑的看着苏醒问：“你看我做什么？”苏醒还没从刚刚的画面反映过来，愣愣的，随便扯了句，“你流口水了”，便转过头，不在理会，可她的心还徘徊在刚刚的美好中，无法回神。张默生呢，莫名的看着怪怪的、直愣愣的同桌，用手摸了一下嘴角，说了句“没流啊，我从不流口水的”，看着没反应的同桌，摇了摇头，下课铃声也适时的想起，张默生站起来动了动发麻的腿走了，不过没去贾岛位置上，而是被另外一个男生叫走了，那男生苏醒知道，叫刘恒，据说在追班上一个叫王洁的女生，苏醒不关心，她们不熟，甚少说话。张默生没去贾岛位置上让苏醒有点意外，不过还有点小小的窃喜，其它的苏醒通通不去理会。
　　苏醒和张默生关系的改善得益于一个星期天，苏醒一个月回一次家，那个星期是国庆来后放的第一个周日，苏醒不回家，宿舍除了家比较远的苏醒，王洁剩下的人都回家了，宿舍只剩下俩个人，又年纪相当，聊了没几句就熟络了，中午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就变得更如同除了好几年的朋友一样，苏醒是个靠回忆活着的人，永远活在过去，朋友也是过去的居多，现在在高中，熟悉的人除了李燕妮，就是刚刚熟悉的王洁。苏醒觉得一下子亲近了很多，在宿舍楼底下，她们遇见了张默生和刘恒，王洁停下来，等着刘恒往过走，苏醒看着王洁骄傲的站在那里，突然一阵尴尬，苏醒认为如果想在一起就果断的牵手，否则就快到斩乱麻，速战速决，半死不活的吊着不嫌难受么？苏醒往前走了走，跟刘恒一块来的张默生打了一声招呼，便走进了宿舍，没一会，王洁过来笑着说“苏醒，你出来一下，他们找你”，苏醒有点莫名，可还是跟着走出去，刘恒笑着说“咱们一起去玩一下吧，就城东那边的水库那，你不去，王洁也不去，你帮帮我吧！”苏醒有点明白了，是要她去陪太子读书，可他们约会她去干什么？电灯泡么？刚想拒绝，张默生突然说“去吧，反正你也没事不是吗？正好我也一个人，要不，我这么大一个电灯泡怎么办？”苏醒扭头看了下张默生，然后想起了那个午后，她答应了。
　　她坐张默生的自行车去的，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后座上，那是她第一次坐男生的自行车，那感觉，怎么说呢，她眯了眯眼睛，心里却莫名的欢喜。“你准备一直沉默下去么？不觉得该说点什么么？”张默生闷闷的声音传过来，随风散了些，苏醒连猜带蒙理解了个大概，幽幽的说“你篮球打得挺好的”，说完苏醒都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果然，张默生沉默了一会说“你看过我打篮球啊，我以为你从来不看打篮球的”。苏醒明知道张默生看不见，可还是红了脸，苏醒记得有一次学校打年级友谊赛，张默生打前锋，无意中问苏醒去不去看，苏醒那时正埋头看她的小说，头也没抬的回道“我从不看动着的生物“。苏醒瞬间觉得无比尴尬，好像刚说了自己从不吃大蒜，就让人闻见她满口的大蒜味。话题就此打住，气氛又变得沉默，这不是她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就算同桌几个月说过的话也绝不超过100句，可苏醒却那么的享受这安静的气氛，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又没有太强的存在感，还能钻进自己的小世界里，又不怕身边的人突然走了。“你每天都看些什么书了？那书就那么吸引你？”，张默生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语气依然淡淡的，苏醒差点没听见，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跟自己说话，“额，你在跟我说话？”苏醒试探的问着，“不然，这里还有别人？”“说不定有东西拿着哈利波特的隐身衣跟着你的自行车狂奔。”苏醒默默的回道，果然张默生扭过头给了苏醒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苏醒想要不是碍于骑车外加关系不熟，张默生极有可能来一句“你有病吧”，苏醒突然就笑了，她们之间也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冷笑话。“你笑什么？被自己的冷幽默唬住了？”苏醒疑惑的抬起头，奇怪了，他有后视眼么，怎么知道自己笑了，“我没笑啊，你怎么知道我笑了？”，“怎么没笑，没笑我的车能抖成这样？”苏醒笑的太克制，把车都弄震了，苏醒伸了一下舌头，突然就没头没脑的笑了，张默生也跟着笑了，两个半熟不熟的同学，那一刻却笑得那么没有介怀。“你笑什么？”“你管我笑什么，那你又笑什么？“”我看你笑我才笑的”“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