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残片，永远的空[Type-Moon作品同人]》镜中之空

3、第二章 被选择的真实

　　所谓的真实，

　　只存在於每个人自身之中。

　　每个人的真实都是不同的，

　　所以绝对的真相并不存在。

　　赌上自身的性命追寻所谓真相，

　　然后坠入地狱；

　　或者欺骗着自己相信眼前所见，

　　然后生存下去。

　　——你的选择是——

　　——你的生存道路是——

　　来到这个号称日出之地的国家，至今为止，已经有八年了。

　　果然，就算是同样的开场，这个曾经进行过一次的人生，也不会有与以前完全相同的轨迹了。。

　　但是为什么要夺去我最重要的东西呢？

　　我，最亲爱的，母亲。我上一次的人生中，唯一的真实，我的母亲。

　　但或许在心底，我是为母亲感到高兴的吧。对于一个将感情作为生存意义的女人，在最幸福的时候与最爱的人一起离开人世，一定十分幸福吧，即使那个人从没真正爱过她。

　　[看吧，你的心底真是又冷血又残忍。]

　　随便你这家伙怎么说。

　　不过，作为一个冷血的人，有些事情还是稍微能忍耐下来的。失去了最重要亲人的痛苦什么的，只要忍耐一下就好了。我早就是大人了，因此啊，之所以会有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不过是因为风太大的缘故。

　　我早就发誓不会再流泪了。

　　离开祖国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留恋。谁也不在的地方，对于我是没有意义的。记忆中的那些朋友们，还没有与我结识，而我唯一的亲人，将远赴他乡。我选择了一起离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但我以前的生存目标，都不在了呢。

　　如果人生失去了目标的话，再找一个新的就好了。经历过的无法改变，那么便一直向前进不就行了。

　　努力的长大，然后再努力地走遍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寻找真实、探索关于世界的真相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既然现在没有了其它的目标，那么，就去努力完成这个梦想好了。

　　[很狡猾啊，你]

　　什么意思？

　　[那个目标，达成不了呢。]

　　[这样，你就有借口一直活下去了。]

　　……你！

　　我一定会达成给你看！

　　……这是……！

　　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划过了我的视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伴随着这种扭曲而来的，还有几乎要呕吐出来的眩晕感。

　　“……糟糕，忘了眼镜！”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画面，勉强的压下想要干呕的喉部，紧闭着眼凭着感觉回到房间，抓过床头的眼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果然，早晨起来很容易发作啊。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床上，暗示着自己：

　　“深呼吸，放松，”在发现只在心里默念已经无法完全控制呼吸的时候，我只得像这样轻轻地说出声音来，“刚才你看到的，都只是幻觉，那并不是你实际看到的，仅仅是幻觉，幻觉……”

　　再张开双眼的时候，我所熟悉的世界就再一次真切的出现在眼前。

　　从回来的时候开始，我的眼前就经常出现奇怪模糊，查视力表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当时我也觉得，了不起就是近视眼嘛，原本戴了十年眼睛的我，对于这个家族遗传的近视早就习惯了。

　　但之后的情况却变得严重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首先是视线模糊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眼里的所见开始发生了某种本质上的变化，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扭曲。然后，随之而来的剧烈的疼痛就会撞击着我的大脑。

　　这个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被扭曲的，“只不过是你的幻觉，”只能这样对自己说。这样对自己暗示着，再把眼镜戴回脸上，是我唯一能让眼前恢复正常的方法。
　　不过，即使知道眼镜不过是个道具，但没有了它，那个自我暗示就会无效。

　　对，除了探索世界，还要搞清楚这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才行。

　　呼呼，有种RPG游戏的感觉，在现实里寻找只存在于不可知领域里之物，然后，发现真相么？

　　[……找得到，么？]

　　嘁，别在那给我罗嗦，我说找得到就找得到。

　　[那么你会相信么，所谓真相……]

　　……，果然，心情不好呢，看到“那个”。

　　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随手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来到了阳台上，深吸了一口并不算清新的空气，我脱下眼镜，注视着天空。

　　“少有的好天气呢！”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像这样和自己说话，或许会被人当作疯子也说不定。

　　“这个天空，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变化啊。”看着天空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心绪，都能平静下来。

　　——————————————————————————————————

　　五月的时候，我对于数着日历上的日期生活已经感到十分厌烦了。

　　所以，当那个以照顾我为己任的“友人”，实际上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保姆”的家伙打电话说要我去参加“一定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的什么展览会的时候，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当初对奇特的东西感兴趣只被认为是小孩子所独有的、对于世界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选择了民俗学作为专业，多少也表明了我的立场。

　　本来我就对神秘学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以前选择了理工类的专业，完全是因为对发现超能力什么的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缘故，不过既然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那么或许有不同于“科学”的方法可以解释世界也说不定。

　　不过，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人当作是只喜欢奇怪东西的怪人了。

　　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更不想跟别人有过多的牵系。所以对几乎以“监护人”自居的那个理应称为“朋友”的家伙，也只是以最低限度的关系维持着交往。

　　只向着那既定的唯一的目标前进就好了，其他的东西都是不必要的。

　　那个展览的地点与我住所的所在地之间并没有需要坐地铁那么远的距离，所以我选了合适的时间，准备步行到那里去。

　　明明没有融入周围的人之间的意愿，却想借着步行来体会生活在这城市里的实在感。

　　不过，好像确实出来的早了一点，不妨先绕到其它地方去好了。很单纯的，只是同往常一样的心血来潮罢了。

　　走在办公区前的大路上，习惯性的在建筑群间边发呆，边慢慢地走着，却忽然间在颈后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那并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的视线，但其中所蕴含着的意念，却令我的周身泛起了一股寒意。那是憎恨着什么，却又憧憬着什么的意念。

　　刚刚路过的建筑物，是作为公寓楼的巫条大厦。哎？这么说起来，“巫条”这个姓氏，我好象在哪里听过？

　　用手遮挡着阳光,我抬头向巫条大厦的楼顶看去.或许是因为阳光太强烈的关系，在距离楼顶几米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漂浮着的错觉。

　　算了，那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

　　——————————————————————————————————

　　发现那具人偶的瞬间，黑桐干也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那是逼近道德底线的作品，就像是把一个人原封不动的停止下来一样，但又绝对是不会活动的人形。那是仿佛去吹一口气就会活过来的人，但也是从最初就没有生命的人偶。唯有生命无法拥有，却又深处人类无法到达的境地。

　　或许是想起了式现在的存在方式，黑桐被这个二律背反所掳获了。

　　因为这个人偶的出展者不明，再加上在展览的小册子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黑桐决定自己去调查一番。

　　虽然只拥有在式看来十分差劲的隐藏技术，但黑桐还是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跟踪的事实。不过在直觉上，他并没有感到什么危险，而且跟在身后的人是一副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来的样子。

　　“请问……”黑桐还是决定转过身，向后面的人打招呼。不过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罢了。

　　这个人在黑桐认识的人里面，也算是个特殊的人。简单说来，在别人的眼里，那个人是个怪人。不过对于这件事，黑桐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偏见，而且那其实也并不是太怪的，孩子。

　　没错，跟在黑桐身后的，就刚好是那个孩子而已。

　　穿着朴素的牛仔裤和简单设计的蓝色T恤，与黑桐差不多长短的发型，同时也戴着黑框的眼镜。外表看起来有些想是黑桐弟弟的十三岁少年，在大学的入学时间比黑桐要早上两年。

　　通过朋友认识了这个人，对于没抱着什么目的在大学混日子的黑桐而言，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不过相处之后他发现，如果忽略外表是个孩子这个现实，这个人和自己其实挺合得来，啊，虽然没听说谁和黑桐合不来就是了。而且对超自然现象感兴趣这点也很有意思。

　　这个人的话，黑桐就很清楚跟踪自己的原因了。

　　“……空，那个人偶很不错吧。”既然是还算熟的人，黑桐省略了打招呼的步骤。

　　“你……是黑桐干也没错吧。”对方不知为什么，甩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如果排除同名同姓的情况，那我应该是你认识的那个黑桐没错。”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五月仍穿着一身黑色的男子还是决定把话题进行下去。

　　收起了好像第一次认识黑桐的奇怪审视目光，名为坂上空的少年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黑桐知道这个时候就那样放着不管是最好的做法。

　　果然，在又跟着走出了一百米的时候，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黑桐说：“我也想和你一起找到那个人偶的制作者。”

　　“怎么？”虽然早就猜到了，不过黑桐还是问了少年。

　　“详细的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普通的人偶，”说了这句理所当然的话之后，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或许我猜错了比较好……”不像是说给黑桐，倒更像是说给自己的。

　　之后的调查比想象中要容易，人偶的制作者在业界也是传闻中的人物。

　　苍崎橙子，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空的表情僵硬了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