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雪儿冰橙

25、凝视深渊之人

　　—被改变的命运。変えさせた運命。—

　　不知不觉间，雨已经停了。
　　打开纲手给我的卷轴之后，我才发现，这是团藏与火影联名签署的任务书。
　　原来这件事中有团藏的参与，那么对我发布委托也就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了。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一起去。香磷呢？”
　　“她先走一步了。”鸣人回答道，“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很着急？
　　香磷她……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沉着脸，我将卷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任务内容是……
　　查明偷取尸体一事是否和晓组织有关。完成之后，离开大蛇丸，潜入雷之国大名府。
　　果然，这些事情必须要有人来做才行。
　　这是机密任务，按照惯例，应该销毁卷轴。
　　我叹了口气，将卷轴塞进嘴里，用力咽了下去。
　　顶着鸣人惊讶的目光，我没有解释，而是对卡卡西点了点头：“我接下这个任务了。那么，把湿衣服烘干之后就走吧。”
　　在大蛇丸秘所布下的幻术估计不久之后就会被破了，但是与此同时，刚才的卷轴也下达了离开大蛇丸的命令。
　　所以幻术已经不是需要去在意的事情了。
　　我们一行五人围着火堆烤火，卡卡西简略地向我介绍了一下成员——虽然我不认识的只有名叫小樱的女忍而已。
　　小樱是医疗忍者，前一段时间才开始正式学习医疗技术。佐助继承了宇智波家的火遁，又作为卡卡西的弟子学会了雷切、千鸟，这几个月来成长迅速，和擅长风遁螺旋丸的鸣人扮演着主攻手的角色。卡卡西本人则是在一旁辅佐，不过从佐助和鸣人的眼神来看，他就只负责翻着死鱼眼在一边观战而已。
　　说起来前一段时间，鸣人就在跟自来也学螺旋丸呢。
　　“喂。”佐助突然叫我。
　　“嗯？”我看向他。
　　“你，还会回村子吗？”
　　“我杀了宇智波那么多族人，现在回去，还不被生吞活剥了？”我笑着伸手，想要像从前一样捏一捏他白团子一样的脸，却被他侧头避开了。
　　啊。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他露出做错事的表情，随即又开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佐助长大了呢。”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鼓起自己的脸颊，却半途止住，生生板住了脸。
　　“怎么，在生气呀？”我逗他道，“被我放了鸽子就那么不开心？”
　　“才不是因为这种事情！”他恼道，还残留着婴儿肥的脸颊终于鼓了起来。
　　我抓住时机，捏了一把他的脸，带着阴谋得逞的惬意：“嘛，不要在意，佐助你不适合学刀术，还是练好你的火遁吧。”
　　“可是你们都是不仅仅靠火遁战斗，你有体术，而鼬，哥哥他有写轮眼，我什么都没有！”他不满地回答，显得有些焦躁。
　　“鼬，他很强，非常强。但是他的强大不是靠写轮眼得来的，实际上没有写轮眼的他，才是最强大的。”我抬起头，看向天际的朝霞，“作为你的兄长，他是你必须拼命努力才能超越的存在。但是变强不是只有一条路。寻找适合你的道路，也是变强的手段之一，佐助。”
　　查克拉凝聚到左眼，眼前世界变成血红：“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是被诅咒的眼睛，越是进化，就越是伴随着悲伤与杀戮。进化成万花筒写轮眼需要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永恒万花筒需要移植自己血亲的眼睛才能获得。佐助，你现在还是三勾玉写轮眼吧？这样就很好了，一旦你有朝一日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那时你眼中映照着的景象，才开始接近这双眼睛的真实。那里都是黑暗与诅咒，是对你来说太残酷的世界。”
　　“即使是黑暗的力量也好……”他握紧双拳，“什么都好，只要有力量的话，怎样都可以……”
　　宇智波，绝对不会放弃对力量的追求。
　　因此而强大，也因此而傲慢。
　　我为自己是这样的宇智波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然而佐助……必须要好好看着他才行。
　　我叹了口气：“旗木前辈，不成器的弟弟就交给你了。”
　　“安心。”旗木卡卡西顶着死鱼眼摆手，“他也是我可爱的弟子啊。”
　　“宇智波的眼睛，是这样进化的吗？”鸣人忽然问道。
　　佐助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吊车尾，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佐助不是永远都没办法得到那个万……万什么眼睛了？”
　　“你什么意思！”佐助怒了。
　　“因为，佐助是绝对不会杀死自己最重要的人的！佐助不是那种人嘛！”
　　“佐助君最温柔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春野樱也适时地插了进来。
　　“切，你们这些家伙……”佐助别过头去，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我揽过鸣人的肩膀：“佐助虽然不坦率了点，但绝对是个十分可靠的朋友，也是个出色的队友，你和小樱要好好在一边看着他才可以喔。”
　　“喔！”鸣人爽朗地答应。
　　“不用跟这个吊车尾说这么多！”佐助黑着脸把我的手从鸣人肩膀上扯下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村子？”
　　我摆摆手：“说起来，为什么水无月一族的委托，要香磷来发布？”
　　“水无月一族只在每年送出三名族人到木叶来，其他时间根本不会踏出隐居地一步。”卡卡西答道。
　　“原来如此。”我点头。
　　水无月一族原本是在水之国生活的一族，在接到千手柱间的邀请之后，又由于水之国的压迫，才同意与木叶结盟，族人中有相当一部分迁徙到了火之国，之后虽然也派人参与木叶的任务，其他人却还是处于隐居状态，基本与世隔绝。
　　但这样独善其身的作为，依然逃不开被贪婪的家伙盯上的命运。
　　“喂，听我说话啊，宇智波卦风！”佐助十分不满他被我忽视。
　　“乖。”我随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姐姐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些事以后再说吧。”顺便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佐助捂住自己的额头，愤愤地盯着我：“你和那个男人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
　　面对着佐助“哪里不一样了！”的眼神，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我们各怀心思地在森林中赶路，夜幕很快降临。
　　“停下休息。”卡卡西发出了指令。
　　我们都落到了地面，分工明确地各自收集柴火与支帐篷去了。卡卡西坐到一边的树枝上闭目养神，鸣人被春野樱打发去捡柴火，春野樱殷勤又小心地问佐助要不要和她一起搭帐篷。
　　唔，不愧是我的弟弟，女人缘不错。
　　点点头，对佐助的魅力进行初步肯定后，我从包里掏出兵粮丸。
　　“那个！姐姐大人！”春野樱叫住我，有些羞涩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几片肉干……”
　　嗯哼……
　　我举起手中的兵粮丸：“这是药师兜研发的兵粮丸，橘子味的，要吃吗？”
　　春野樱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尴尬地笑道：“不、不必了，谢谢姐姐。”
　　唔，看上我家佐助算是有眼光，不过我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哟。
　　嚼着兵粮丸，等佐助三两下搭好帐篷，鸣人也捧着一堆柴火回来了：“你们看啊！我打到了一只兔子！”
　　春野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鸣人！你去了那么久才回来！而且一只兔子要怎么分给五个人啊！”
　　鸣人挠了挠头发，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哼。”佐助十分高冷地哼了一声，连眼神都不屑分给鸣人。
　　鸣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喂，小樱。”佐助开口。
　　“什么事，佐助君！”春野樱大声回答道。
　　“你不是有肉干吗？拿出来分掉好了。”
　　“啊，好……”春野樱有些黯然地答应着，从包里掏出肉干。
　　卡卡西在我们将肉烤得差不多的时候从天而降，迅速摘走了烤熟的一只兔腿。
　　“啊，卡卡西老师！”鸣人第一个叫起来，“太过分了！”
　　“嗯？”卡卡西晃着手上油光水亮的兔腿，悠然道，“先下手为强，鸣人，你还有得学。”
　　“就是这样。”我也十分从容地摘下另一只兔腿，点了点头。
　　“你们！”鸣人用快哭出来的表情道，“我的兔腿——!”
　　“烦死了，再吵就饿肚子吧，吊车尾。”佐助接过了春野樱递过去的一块兔肉。
　　“佐助连你也——!小樱——!”鸣人望着瞬间就只剩下兔头的树枝，十分灰败地趴在了地上。
　　“嘁。”佐助别过头，把从小樱那里拿来的肉干递给鸣人。
　　“佐助！”鸣人感动地接过肉干，用快哭的表情啃着。
　　唔，这三个小辈之间的关系我算是看明白了。
　　九尾吗。
　　佐助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呢，而且从长远来看，波风的儿子，自来也的徒弟，再加上九尾的容器，未来火影的候选人……
　　宇智波，也许会迎来光明的时代。
　　“怎么样，我的三个可爱的徒弟？”卡卡西走到我身边，问道。
　　“卡卡西前辈。”我双手环臂靠着树干，“我再申明一下，我是木叶的叛忍。接下这个任务也只不过是因为牵扯到我的徒弟，最好不要跟我有多少交集比较好哟。”
　　“但是你可爱的弟弟在我的班上，你不应该跟老师打好关系吗？”
　　“嘛，话是这么说……”我瞥了他一眼，“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卡卡西前辈？”
　　他用超没干劲的黑色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宇智波家的人，一个两个都是这么让人操心吗。”
　　“让你操心了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很没有诚意地回答。
　　“不过说起来确实是有事情要拜托你。”卡卡西苦恼地挠了挠脸颊上的面罩，“是关于佐助的。”
　　“嗯？”我打起了精神，“佐助怎么了？”
　　“佐助对力量的追求太执着了，这种执着如你所见，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为了变强，不惜凝视着黑暗，这样很危险。但是以我的影响力，不足以劝说他。我想，既然你是他珍视的姐姐的话，或许能开导他也不一定。”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追求力量有什么错？这个世界不就是强者为尊么？佐助自己也说了，即使是黑暗的力量，只要能得到力量，怎样都可以。只要他不被黑暗吞噬，那么凭借着黑暗的力量而变强，也是一种方法。”
　　卡卡西，你的眼睛里，也有黑暗呢。
　　跟我一样的，跟鼬一样的，带着暗部烙印的，深沉的黑暗。
　　“我说得不对么，拷贝忍者，作为外族人却拥有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
　　他露出的那只眼睛里风云变幻，最后却归于死寂：“凝视着深渊的人，也会被深渊凝视。看来，你跟我是同一类人啊，宇智波卦风。”
　　“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