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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狭窄而昏暗的巷子,一道门被偷偷的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她不年轻,脸上已经被皱纹侵蚀,曾经美丽的蓝色双眼早已暗沉不堪。

      她冲男孩招招手,昏暗的房间中,一个戴着贝雷帽,穿着明显陈旧的格子衬衫的男孩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很干净,带着10来岁孩童特有的白皙,却因为营养有些跟不上而显得略微显瘦,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拥有一对湛蓝的双眸,而因为幼小而纤尘不染,明亮漂亮。

      他小步跑到门口,踮起脚亲了亲妇女疲惫的脸,女人沧桑的面容罕见的温柔下来,她摸摸男孩的头,然后递过去一个纸袋,“宝贝,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哦,妈妈等你回来。”

      “好的妈妈。”

      “酒!妈的!给老子酒!”

      骂骂喋喋的吼声从房间的黑暗处传来,中年妇女慌张的应了一声,连忙将打满补丁的背包递给男孩:“宝贝,你快点去上学,爸爸就要醒了。”

      男孩点点头,背上小书包,走出了房门,他背后的门被重新关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顺着巷子狭窄的过道来到出口的街道,这是一条被称为移民街的街道。来往的行人也大多是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街道的两旁都是些各式各样的小商店。男孩站在巷口,右手在墙壁摩擦了两下,然后随便往脸上抹去。

      干净漂亮的小脸立马变得灰扑扑的。他把贝雷帽用力的拉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他走进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没人会注意到一滴水融入大海,男孩随着人潮前行,他的手伸进了行人的口袋,悄无声息的动作比猎豹更为迅捷,比老鼠更悄无声息。

      他拐进了一个巷口之中。

      靠在墙壁上,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果然都没多少东西……还是算了。

      “哟,克里斯丁,赚了不少啊。”

      “嗯?”

      男孩直起身,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一群男人。来的男人大约有五到六个人左右,个个凶神恶煞,身强体壮,看起来就不好惹。最中间的男人更是如此,光头带疤,一双灰色的眼睛跟野兽一样。

      “肯尼?”

      这块街区的老大,肯尼·莫迪夫……据说在新泽西州犯过事,据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还和地方警局有关系。总而言之是无比危险的家伙。

      “早上好啊Chris,月底要到了,这个月的份额不要忘记哦。”旁边的一个青年凑过来,他戴着兜帽,一手搂住我的脖子,满手的银戒指一下子卡住我的脖子,笑眯眯的用力抵住我的下颚。“我想Chris也不想失去爸爸吧?”

      “知道了。”

      还是……不由自主的后悔。

      早知道之前就不乱偷东西了……啧,要不然也不会被这种家伙发现,更不会加入这种垃圾帮派。克里斯丁吸吸鼻子,要是能够把这些家伙全都送到局子里就好了。

      “克里斯丁,你的爸爸又来赌场了啊……真是的,每次一有钱就去那种地方。真可怜啊,Chris……”

      “是啊是啊,很辛苦的吧?”

      取笑,蔑视,挣扎……这就是属于他克里斯丁·马瑞格的人生的全部。整个世界就是一望无际的泥沼,而他深陷其中,尽管他还不到12岁。

      “我知道了,会连同上个月的份额一起给你们送过去的。”

      “啊,麻烦了。”

      男孩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他们的背影,然后离开了,克里斯丁走在大街上,今天是个好天气,可他没有心情去关注天气。几个小孩从他的身边跑过,嘴里咬着面包,背上背着背包,标准的迟到生。克里斯丁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些学生的背影转移到找肥肉上去。

      克里斯丁其实并不喜欢偷东西,到现在也是这样,曾经他的人生不说是完美,但也至少是美好的。爱他的父母,贫穷却安逸,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染上了赌瘾,被辞退了工作,家里只剩下母亲继续工作,还要供自己上学。

      顺走了两个钱包,克里斯丁跑到了湖边公园的小湖泊旁,这里一向没有什么人,他从钱包里拿出钱,数数……还是没多少钱就是了。加在一起连一个月的钱都不够,也对,现在经济不景气,谁会有什么多余的闲钱呢?

      去其他的街区又太过冒险,最重要的是万一被抓住了……要不,去偷香烟或者酒吧?有烟和酒的话,就可以抵消大部分的钱,他记得街上应该新开了一个杂货店。

      去店里偷东西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但偷得都是些小东西,嘛,这个风险还是太高。克里斯丁用力的将皮包扔出去,皮包在水面上漂了两下,然后沉入水中。如果没有办法还清债务,父亲真的会那些家伙处理掉的……

      去杂货店偷东西可是一个大计划。

      克里斯丁摸摸下巴,嘴角微微上扬,湛蓝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绝对不能失手,这是一个挑战。

      解决完自己的午餐,克里斯丁决定去杂货店踩点,这是一个技术活,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克里斯丁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

      舒服的靠在柔软的皮质椅子上,奥托里诺十分的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当然,冲泡式的咖啡而已,你并不能指望,这种咖啡有多好喝。

      他点了根烟,环视自己的杂货店,老实说奥托里诺找不到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刻了。

      这时候,一个男孩推开了大门,门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这是一个戴着棕色方格贝雷帽的男孩,身上也穿着褐色的背心,是那种走在路上你都会忽略过去的男孩。

      “大叔,口香糖在哪?”

      “……”

      奥托里诺环视四周。这里有别人吗?

      “说的就是你,大叔。有口香糖卖吗?”

      自己已经老了吗?奥托里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指着第一排的货架,“口香糖在第二层。”

      “谢了,大叔。”

      男孩拉低了贝雷帽,遮住了嘴角得意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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