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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幕 ...

  •   [神夏]生理缺陷

      第一幕

      有着浅蓝色眼睛的姑娘取出钥匙打开门,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在。她看了一眼挂在公寓墙上的闹钟,估算着男友如无意外大约还有一个小时便会回来。

      爱丽莎德拉站在原地想了想,放弃了立刻收拾衣物行装的打算,转而走进厨房。

      不告而别不是她会做出的事。

      用过的碗碟已经全部洗干净,摆放整齐。流理台的底层还堆放着一些不易放坏的蔬菜,其他的都放在了冰箱里,爱丽和男友一周会去菜市场采购一次。

      雷打不动,绝无例外。

      男友詹姆斯还颇觉奇怪,也曾问过她。

      她当时仰脸望着他,露出甜美又可爱的笑,撒娇般的回答说:“詹姆斯,我喜欢和你在家里吃饭呀。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哦。”

      从男人的角度看来,黑发姑娘的表情看上去无辜极了,像是一只追逐着毛线球的猫咪,非常惹人怜爱,令人不忍苛责。

      “走嘛,走嘛,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吧?”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的说:“好,我拿一把伞。”

      冒着暴雨出去采购的结果,就是看着狼狈的对方大笑。

      笑声流淌在空气中,折射出明快的节奏。

      爱丽恍若无事,近乎乖巧的依偎在詹姆斯身边。她其实有点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身为一个福尔摩斯,她一直反应灵敏,甚至能够从容的对待任何棘手的问题,并且挑选出最适合的答案。

      男友也非常体贴,并没有刨根究底。

      但是爱丽觉得这样不行,她特意将周围出没的情侣全部列为观察对象,更加努力学习。

      至于真实的原因?那很简单,却不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

      毕竟那只是因为事先设定好了固定的日程,并且爱丽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罢了。

      也许会显得有些偏执,但如若不这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

      她挽起袖子,照例洗干净双手,打开冰箱的时候,她停顿了一秒,眼神淡淡的掠过外层所贴着的那些便签。

      五颜六色的纸片上描绘无数温馨的留言,显得很有居家的气息,爱丽垂下眉眼,仍是无法避免的感到淡淡的无奈。

      她也的确是该无奈的,时至今日,她仍旧体会不到这项例行工作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爱丽盯着手机里播放的美食教程,开始按部就班的下厨。

      饭食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家常菜而已,福尔摩斯小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眼时钟,开始拨打号码。

      “詹姆斯?你下班了吗?”

      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欢快而又甜蜜,充满了浓浓的依恋。听上去,明显是个沉浸在幸福的热恋中的女人。

      “我马上到,亲爱的,爱丽。”

      电话那头的男声轻柔地应答,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

      爱丽一边语气愉快的回话,大脑却在一刻不停的进行着精密繁杂的计算。她听到了细碎的水声,密封空间内的风声,以及空旷的回音。空气中的每一丝震动都在朝着她反馈信息,她身体里每一根神经的颤动都代表着她正处于极端紧张的状态。

      福尔摩斯这个姓氏本身,便堪称是移动百科全书的代言人。

      “那我等着你呀。对了,回来的路上千万别忘了带点调料回来,我早上跟你说过的,家里的那包快要用完了。”

      “好,我知道了。”

      爱丽挂断电话,走进房间迅速的将必备物品收拾出来,她毫不怀疑那个男人会回到这栋公寓。

      游戏一旦开始,没有他的允许,又怎么会单方面结束呢。

      詹姆斯回到公寓时,看见自己的女友福尔摩斯小姐,正穿着围裙朝着自己微笑。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味道,显得温情脉脉。

      他把公文包放到一边的鞋柜上,将路上买来的东西递过去,张开双臂拥住女友,温柔爱怜的轻轻吻了吻对方的脸颊。

      “辛苦你了,爱丽。”

      她温顺的回以一笑,淡色的眼眸里泛出粼粼波光。

      爱丽习以为常的拉过他的手,极其自然的与男友十指相扣,并肩走向摆放着菜肴的餐桌。

      “我做的饭好吃吗?”

      她笑着看他,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他。

      詹姆斯抽空抬头与她对视,目光缱绻。

      事实上,这顿饭不太好吃。甚至可以说,爱丽所做的晚餐非常平淡。

      用料全部都是经过精心测量的结果。

      永远都会是同一种味道。

      但是詹姆斯面不改色,不仅没有提到任何代表着差强人意的评价,反而赞不绝口,甚至欣然吃下了这份“心意”。

      面前的姑娘收起了经过精确计算的“期待的笑”,男人恍若未闻,只是仔仔细细地品尝着她的手艺。

      湛蓝眸色的姑娘低头含了一口浓汤,味道不算好,但她没有产生任何高兴或低落的情绪。她只是冷静的喝完它,然后抽出纸巾,冷不丁地开口说:“分手吧。”

      正握着勺子的詹姆斯一愣,餐具互相撞击,发出一声代表讶异的音调。

      “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

      “詹姆斯……或许,该称呼你为莫里亚蒂。”

      “你骗了我。”

      她这样陈述,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而非相处几年直至谈婚论嫁的男友。

      “所以呢?”

      “分手。”

      “这是当然的。”似乎是颇觉有趣,詹姆斯……或者说,金·莫里亚蒂收起了脸上半真半假的惊讶。他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口中冷淡地问:“你真的被我骗到?”

      “也许。很难说。”难得的,她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评价道:“你的演技很好。”

      “你也不遑多让,亲爱的爱丽。”

      此时的她褪去了一切伪装,看上去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反应平淡。

      感情缺失,完美女友。

      本应是截然相反的结果,却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了。

      演技精湛。

      金温柔的注视着她,正如过去的每个日夜一样。

      喔。瞧瞧他可爱的女朋友,她此刻望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石头,只是这块顽石会说话会思考会犯罪,所以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眼神并非冷漠无情的象征,而是因为当事人感受不到,无法共情。一旦涉及到感情方面,她就会变得被动。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而在配合我演戏。”

      “正常人的生活。”她答道,“我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或许是你在配合我,过我想过的平淡日常。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正常人,我以为你是,没想到你不是。”被称□□丽的姑娘困惑的抿抿唇:“实验失败。”

      他低低地笑起来。

      “你在恼怒?为什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爱丽的表情突然明亮起来,“你爱我?”

      “哦,我亲爱的姑娘,你令我心动。”他话锋一转,柔和无比:“很可惜,我不爱你。”

      她的表情黯淡下来,似乎是失望:“我知道,我也是。”

      “有谁会吝啬到不将炙热的爱给予你呢?我亲爱的女士。”

      他执起她的手,落下一个冰冷的轻吻,在对方耳边低语,那气息滑过福尔摩斯小姐的耳膜,宛如毒蛇猛兽,阴冷滑腻,邪性十足。

      这是个多么矛盾的姑娘,不懂爱,却渴求爱。

      她盯着他,冷淡地说:

      “除了你。”

      “除了我。”

      “贪心的小姑娘,你这沉重的表情似乎正在诉说着,你在为我而着迷。”

      她从善如流:“如果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爱丽莎德拉.福尔摩斯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生理缺陷,她从不懂爱,感受不到爱,也无法,爱上任何一个人。

      好在福尔摩斯这一代一直都有很棒的模范天赋,爱丽也不例外,面前这女孩正是一个福尔摩斯,也是金·莫里亚蒂接近她的原因。

      于是福尔摩斯小姐很轻易的就扮演出了在各种场合下,一个正常人对待感情深厚的男友所能作出的反应。

      天凉了,她会记得提醒他加件衣服,系上围巾。下雨了,也会亲自来到他工作的地方递上雨伞,然后一起在雨中牵着手散步回家。

      老实说,这些举动就像是设定好的方程式一样,毫无意义。也让爱丽无法理解。

      她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普通人的角色,试图融入金鱼堆,因而不知在另有目的的莫里亚蒂面前露出了多少破绽。有心算无心,也许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更了解她的缺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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