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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最后一训 ...

  •   【在重遇之后,她比谁都要关注这些对她来说重要的人,很多曾经因为依赖他们而生的想法慢慢改变。不,应该说,在亲眼看到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大家所走的路后,更加清楚那些过去依然影响着他们。
      怀缅过去但已经走出来的人。
      哀悼过去但着眼未来的人。
      走不出过去也不想要未来的人。
      走不出过去但依然想要往前的人。
      以及,过去未来都无所谓,只要重要的人还在就有足够勇气走下去的她。】

      两个毫不在乎后果的人类恶魔大杀四方后,黄泉之境陷入一片凌乱。
      在入口的大门前,引路的死神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甜美而空灵的歌声悠扬深远,带着一种神明般的怜悯,徐徐响彻在这一片黄泉之土上空。
      灌注于声音中的力量抚平了一切的迷惘与虚无,细碎的光点从黄泉之境的大地上慢慢浮起来,如同被引路般归于天际,是地狱还是天国无人知晓。但所有的亡灵,都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这一片位于生死之间的间隙空间,在多年以后,再次归于寂静与安宁。

      临近冬日,人间的月色特别清冷。
      坂本辰马盘腿坐在露台上,慵懒地啜了口清酒,墨镜下的双眼弯然,十分的悠闲。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回过头,看到那个穿着白底蓝纹和服的男子揉着肩膀打着哈欠慢慢走出来。
      给他斟了杯酒,辰马露出惯有的傻气笑容,“迟到了呢,金时,假发都等得不耐烦先回去了。”
      一头银白卷发翘得乱七八糟,仿佛做了一场胡闹的梦般,坂田银时拉怂着死鱼眼,没精打采地随意坐了下来,“没办法,对手太无耻了。”
      还说是妖怪里头的剑术高手,一点武士精神都没有。打就打吧,对上妖怪他们也很吃力,但最后敌不过他们还敢再装那丫头的样子,全然不顾真人就在他身边。切,假的就是假的,那女人就算是失忆的时候,也不曾以那种漠然又蔑视的眼神看他。
      啧啧,妖怪是不知道,人类的男人可不是这样容易迷惑的东西。就这张脸而已,不足够让他手软啊。更何况坂田银时一肚子的怨气正愁无处发泄,对着真人下不了手,对着这个冒牌货刚刚好,就别怪他下手太狠。
      要不是阿幸看不惯自己的脸被打得太惨让她有被家暴的既视感,忍不住出手阻拦,他能更早回来……那混蛋,居然为了那张脸敌我不分,害他多挨了几下。
      “诶,阿由呢?”坂本辰马巴眨着眼问道,因为有银时在,他并不是很担心,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妹子还没回来。
      说到这个,坂田银时喝酒的动作一顿,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额角滑下三条黑线,“那啥……她说要干一件大事再回来……”
      银时用他的天然卷来赌这件大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抹了把脸,他果断换了话题,“那只狸猫呢?”
      坂本辰马指了指盘着身子睡在房间门口的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伤得不轻……还好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
      现在连变身都做不到,可见是吃了不少苦头。谁能想到在宇宙中都能淡定周旋,手段高超的红狸,在故土会遭受这样的伤害?还好,以前藏起她的主人,现在已经有了能保护她的能力。相对地,她在这个世界也有了护着主人的能力。
      看吧,命运总是悄悄做了等价交换。
      坂本辰马双手撑着阳台的护栏,后仰着头看了眼天空,忽然有这样的感悟。
      “那天,河童说若当时我没朝她伸出手,阿由就不存在了,大概会孤零零地死在幕府暗杀中。现在想想,那时候能伸手去把她拐过来,真的不错。”
      坂本辰马一开始只是好奇和好玩,才缠着那个冷漠的小鬼。他看着她走过喧嚣的赌场,热闹的街道,围观很多人的打斗,那双眼却一直没有任何情绪。直到那天,她坐在丸子店门口,看着一群小孩子在玩泥巴,突然笑得很灿烂,让他忽然就无法转身离开。
      后来他才知道,那小鬼走过那么多的伤痛,却依然怀着将来可以得到幸福的沉重期待。是那张笑颜,让他觉得未来可期。他伸手留住了她,而她带给他希望,这也是等价交换。
      坂田银时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清澈的酒水倒影着那轮明月,莫名地让人觉得平静而满足,“是啊……不过,她要是安分些,会更不错。”
      真是个麻烦又招人疼的家伙,明明他招惹任何麻烦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主动入局拼命帮忙,偏偏自己的事却宁愿独扛,生怕把危险带给他。切,老是以为不在乎其他人,但实际上却老老实实地独自把那些因他们而生的牵绊都保护起来,口是心非的笨蛋。
      女主角这么逞强,作为男主角也很烦恼啊……
      “你不也是这样嘛?而且,她现在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啊~”坂本辰马很想压一下嘚瑟的语调,但一想到妹子的计划有兄长大人却排除了万事屋,他就忍不住想揶揄,“你们都在慢慢改变不是么?”
      阿幸也好,坂田银时也好,这些习惯了只会自己背负一切的笨蛋,现在已经学会再一次信任身边的伙伴了。那种自虐般的战斗,慢慢因为身边有重要的人要守护而学会珍惜。他们都在治愈着自己,让那个因为过去而千疮百孔的自己因为这些温暖而慢慢完整。
      “就这个局势,将来麻烦的事还不少呢,她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卷入去。可不能继续纵容她一个人乱来了。”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坂田银时支着下颌打了个酒嗝。
      他是很不爽,但怎么安排也好,他都会找到她,并且把那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揪回来揍一顿,就如以前一般。
      她是这样,其他笨蛋也是。
      “啊嘞啊嘞,真是严格呢。”一直无条件纵容的兄长语气懒散,“不过,就因为有金时你在,我才能放心地在宇宙里头走动。”
      坂田银时斟满了一杯酒,递给别人那个不靠谱的兄长,“放心吧,河童不是说了么,只要她不再存在毁灭这个世界的风险,她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阴阳师,妖怪……这些奇怪的东西对她的形容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人,他们要是那么迟钝还没注意到这点的话早就死上百回了。
      数百年的妖怪算什么,抓起来恐吓一顿,再以谈判方式威胁利诱一番便行。说到底,不过是些奇怪的家伙担心那个没人管着就胡来的女人毁灭世界罢了。
      可是,有他们在,她不舍得。坂本辰马压着卷发笑了笑,“不愧是我家阿由呢,金时。”
      “啊……”真是讨厌,早就让她别随便冠其他男人的姓,如今听着就不爽。坂田银时抿了口酒,意兴阑珊地应了声。虽然大抵能明白她这次一意孤行的真正理由,但被这样吓一下,就算是他也生气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她轻易蒙混过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般,坂本辰马顿时直起身子,以拳击掌,“说起来,这一次也算是时隔多年后,我们几个再次凑一起了。”
      坂田银时一愣,红眸巴眨两下。好像……也算是的,从她计划开始,坑他坐牢,假发的药,高杉的刺杀,辰马的演技,到最后他带队杀去的黄泉。
      啧,真是……让人一言难尽的感动啊。攘夷的时候,他们几个吵吵闹闹,默契最好的时候除了在战斗时,就是为了给坂本幸这个白痴善后的时候。尽管各人的方式都不一样,但目的都是一样。那时候,她也算是为了他们的团结做了巨大贡献——骂她和揍她的时候特别同调。
      “哎~真希望有这一天,我们再一起奋战。”大家光明正大地携手奋战,辰马即使不说,心底也无法瞒骗自己,他还是渴望再次感受当年那些热血。哪怕各奔东西,依然期盼joy4相遇的那一日。
      闻言,坂田银时抬头望了望明明没有改变却已经不是当年的天空,低喃道,“别开玩笑了……”
      他都不敢奢望这些,现在这般静静地跟一两个旧友独酌,已经很难得。
      明月西沉之前,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银时和辰马漫不经心地撑在露台栏杆,带着微醺的醉意没精打采地往下望去。
      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近,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上,猛地抬头看着他们,两弯瀑布泪再也止不住,“银时大人,辰马大人……”
      “喂喂,河童,你这样子,阿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呜呜呜……好可怕……银时大人,由希大人太可怕了……”河童再也忍不住地哇哇大哭,“她把整个黄泉之境的亡灵都送走了……”
      那个间隙空间被一下清空,再一次回归宁静与虚无,等待它的主人重新降临。
      就知道会这样!那家伙就不能留点余地吗?搞这么大阵仗,要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到时候又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单了怎么办?这次是妖怪,下一次呢?
      坂田银时忍不住抬手捂脸,完全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临走的时候她怎么说来着?
      活的动不了,死的就没限制了吧?还说什么想要为这些被打扰的亡灵做点事,希望能让红狸有可以归去的地方,还笑得该死的甜。
      啊哈……果然,那家伙就是个trouble maker,恐怖的魔女!笑得最甜的时候,干得最狠!
      封印,果断封印啊!W( ̄_ ̄)W
      “啊哈哈哈,别这样,这不是很好嘛?”辰马倒是乐观些,反正做都做了,又不是毁灭世界怕什么呢。他转头,朝里头轻笑,“红狸大人,你们可以回家了呢。”
      盘着身子守在房间一角的狸猫缠着一身的绷带,闻言耳朵轻轻一动,整个身子轻颤起来,紧闭的双目流出的泪水慢慢打湿了暗红色的皮毛。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照在床上。
      睫毛轻颤,阳光跳跃在眼皮的微烫让她有些不适。好热,好闷……是因为太阳吗?都快要入冬了,为什么还这么热?
      微微睁开眼,入目的是她房间的天花,那种安心的感觉随着轻叹慢慢踏实。想要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四肢都动弹不得。
      若不是能看到自己的天花,阿幸还以为那群无赖把她给塞进棺材里了。叹口气,视线慢慢向下。
      左边是一头银白色的卷毛,双手手臂圈着她肩膀和胸腹,腿也圈着她双腿,仿佛树熊般攀着她。右边是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橘色半长发,手脚倒是大张,占据了她半张床,那腿正压在她肚子上,头半枕着她的手臂和右半边胸腹。
      难怪她觉得呼吸困难,还以为是假发的药有后遗症……这两个混蛋,把她锁死在床上了。
      刺眼的阳光落在她脸上,阿幸无奈地挣扎了一下,声音犹带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哦,你们还不打算起床去工作嘛?要没钱交房租了哦。”
      左边的卷毛动了动,贴在她颈边脉搏处的侧脸蹭了蹭,呼吸吹在她锁骨,抱着她的双手收紧了些。另一边的橘发少女翻了个身,朝她靠得更近,不服输地抱紧她的腰。
      投降般失笑着,阿幸曲起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抽出来的双手,轻抚着靠在她身边的两个头。不算柔软的触感刺着手心,阿幸笑着轻道,“这算是撒娇嘛?”
      两个超级傲娇的S系笨蛋……也会这样撒娇么?真是荣幸啊。
      无人回应。
      阿幸揪了揪卷毛,哼了一声,“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忘记你家暴的行为啊,在我复仇之前给我等着。”
      ……
      默了一下后,某人张口在她锁骨啃了一口。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阿幸摸索着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慢慢地握着。眼前忽然模糊,她不想要承认,心底所有的惶恐与茫然在见到他们的刹那都消散了。她从来就不想要一个人,所以那时候才会在辰马说自己很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她的手。
      现在也一样,在他们身边,谁想要一个人面对?眨掉泪水,阿幸努力维持气息稳定,妥协般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别生气,对不起。下次无论什么,都会先委托你们,在后头跟着你们大叫万事屋赛高。但……不要内八脚好么?”
      然后,那两只手终于有了点反应,不由分说地张开,与她十指紧扣。
      哎,真好哄。

      ………… ……………… ………………

      “哟,阿幸,还活着呢。”栗发少年看到她把报告叫过来,剑眉轻挑,语气有丝轻快。
      阿幸瞥了他一眼,语带指控,“太过分了,小总。还说5天没问题,结果不到两天就把人放了,真选组的效率真是感人。”
      冲田总悟似笑非笑,“为了追上见回组的地位,我们也是很努力哦~总不能让你因公殉职,那样的话报告不好写。”
      见回组的精英跟随真选组出任务时遇害什么的,会破坏他们真选组的风评。
      切,阿幸翻了个白眼,还是笑了,“谢啦。”
      少年拿过报告,转身返回屯所,随意地挥了挥手。
      这小孩总是在该成熟的时候非常老练。阿幸啧啧称奇,不过想起自家那个只会在该正经的时候稍微正经的老哥,也就释怀了。
      然后,再想起那个如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却眼神揉了冷意的男人,阿幸又是一叹。
      还以为哄好了,结果……好哄个鬼!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坂田银时生起气来还真是麻烦,偏偏她还是过错方。
      回来之后,她和唯一知道内情的帮凶登势婆婆被凯瑟琳和小蛋埋怨了许久,她求饶了大半天才以最新的限量版光碟和高纯度机油换来好脸色。凯瑟琳又哭又笑的样子让她愧疚得紧紧抱着闺蜜不松手,发誓再也不搞这种惊吓。
      尽管猜到登势婆婆是故意激发凯瑟琳的反应来提醒银时,阿幸还是乖乖送上她最喜欢的香烟和酒。就连新八和神乐,都花了心思安慰了一番,获得他们的谅解。
      坂本辰马没等她醒来就走了,还留下一句“下次见面前都不打算原谅阿由哦”这样的话,让阿幸好笑之余也想哭,只能期待快点再见。
      拍了两张比着胜利手势的照片发给那个狠下心杀她的师傅大人和无条件支持她的桂,阿幸收好手机。
      现在,就剩下那个难得真的生气了的男人了。好心累,罢了,一个人上这种蠢事,她决定以后都不会做了。

      踏着夜色,阿幸悄悄拉开万事屋的窗,才堪堪探头进去便对上一双了然的红眸。
      “哟~还没睡呀?”黑眸心虚地眨了眨,阿幸乖乖地举起手。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干嘛?”坂田银时好整以暇地站在窗边看着她。
      阿幸跳进屋,蓦地绽出灿笑,“我来夜袭啊。”
      小神乐被打发去阿妙家了,正好现在是成人时间,阿幸笑嘻嘻地踮起脚想要亲他。
      他们的高度差不算太大,但若是他不低头,她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下巴。坂田银时静静地站在那儿,右手搁在胸腹的衣服里,左手垂着,没有如往常般伸手抱她。
      那双眸子深沉地望着她,让那些被她压下的心虚与愧疚忽然就泛滥,阿幸环着他,轻声道,“还生气啊……”
      坂田银时不轻不重地哼了声,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让她有点慌乱。一旦承认这些愧疚,就无法压抑地心尖生疼,黑眸微黯,她伸手揪着他,下巴搁在他胸前,诚恳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银时。”
      她的笑容从来很具个人特色,灿烂时自信飞扬若光,温柔时总有一种安抚的意味。只是今晚这个所向披靡的笑容有点遭遇滑铁卢的迹象,眼前的男人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我不应该一个人去黄泉之境……但我真的做了周全的……好吧,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虽然以前也说过这话,但我以武士之魂立誓,再也不会一个人拼了……”
      卧槽,辩解一下而已,他眼神更狠了……好可怕。她很想说,白夜叉这种开挂的状态不需要在这个安宁的夜晚出现。
      阿幸抬头,眼神轻柔地看着他,“呐,银时,我啊,很讨厌一个人……所以才那么想要留在你身边,留在大家身边。但是,我更害怕因为我令大家受到伤害。一起努力听着就很美好,但如果要用重要的东西和人为代价,那我宁愿自己……”
      “那时候,在医院的那时候……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家,要信任这里的家人,也让我相信他们吗?是你自己说的吧。”坂田银时偏头,面无表情地提醒她,“结果呢,信任他们的只有我而已?”
      黑眸微颤,阿幸想起了次郎长伤了登势婆婆时,他想要单独扛起这条街的时候,她曾说过的话。低头靠在他胸前,阿幸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不,我信任你们……只是这一次,跟平时不一样。”
      那不是人类的战场,而是超脱了常理的妖怪。她从小就认识红狸,自己又具有那些奇怪的天赋,这些都是未知的变数。她害怕的,不是死在黄泉,也不是救不回红狸,而是让她重要的这个世界的存在因她而受到任何原本不应该受的伤害。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想要父亲和姐姐幸福。可是沿路捡捡拾拾,不知不觉想要守护的东西和离不开的人越来越多,她也会因为这些而觉得惶恐。明明那么幸福,连笑容都没有阴霾,但内心却依然害怕会失去。
      眼眶微微发酸,她深呼吸一下,才缓缓地抬头,笑了笑,“但是,你们还是来了。银时,我很高兴……因为我好像,不能缺少你们。就跟当年参加那场战役一样,什么国家,百姓,理想,幕府,甚至妖怪天人,我都不喜欢,也不在乎。哪怕现在我对这个飞船满天飞的江户也没感觉,只有你们……想要跟你们一起去到未来的想法,从来没改变过。所以,你们也可以信任我,如果真的危险请等我回来即可。”
      冒险也好,拼命也好,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靠谱了,天人和妖怪的差异又在哪里?说到离谱妖怪难道还比得过伊丽莎白吗?不应该存在又怎样?她真实地活在这里,在他们身边,跟他们一起。也许对于她来说,这个他们范围很小,但因他们而生的羁绊却繁多而复杂,也很顽强,连她的刀都无法砍断。
      “这种事需要想那么久吗?我们还有事情是不能让彼此介入吗?”坂田银时没好气地哼了声,垂眸看着眼前笑容温柔,但眼底却逐渐坚定的女孩。“还有,什么叫等你回来即可?你自己乱跑的坏习惯自己没点数吗?阿银少看一眼都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哪也不用去。”
      不应该存在的人……确实,没有她好像不会有什么特别,日子也一样可以继续的。可是,她出现了不是吗?那个笑容是所有晦暗里不少人最大的鼓励和支撑,现在也一样,只要她在,看着她的笑容便仿佛能看到她所想要的未来。
      也许不能改变什么,宿命,过去,痛苦……但她参与了,在他的人生种上属于她的玫瑰。
      他亲自选择背负起的魔女,早就属于这个世界,属于他的人生了。这个事实,他都没质疑过,从来不想太多便肆意介入别人人生的人,反而在这里犯蠢了?
      啊,这世界的蠢货可真多。
      总觉得她今晚来就是找骂的,有点蠢了……果然,夜袭这种事不能随便做,要不……今晚先撤?
      眼珠一转,主意一定,阿幸拉了拉他被自己弄乱的衣襟,轻拍了拍他胸膛,“咳咳,既然已经道过歉,你就别生我气了。那个,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才刚转身,坂田银时刻意低沉的嗓音便慢条斯理地响起,“不夜袭么?现在刚好是成人时间哦。”
      “没什么经验,我回去研究研究再来。”又不给亲,还要恐吓她,说她蠢,哪有人夜袭这么憋屈的,再待下去被这个毒舌的混蛋挤兑她就要拿刀拼起来了。
      真是的,以往她也不过是把人丢外头而已……被袭的反应和甜头还是给足的。
      “切,真没耐性。”那嗓音又慵懒又危险,轻易把人的冲动和不服气都勾起来。
      阿幸顿住脚步,这机会可不容易有,咬了咬牙,她猛地转身跳着扑过去。
      这一次,坂田银时赏面地单手抱着她,任由她攀着自己的肩膀,高居临下地俯视着他。
      微抬着头看她纠结的样子,坂田银时扬了扬眉毛,勾唇笑着,耐心地等她的反应。
      双腿缠着他的腰,那双猩红的眸子侵略性极强地锁着她,明明她在高位,但那种纯然的压迫感让她心底隐约发颤,那是一种面对极致危险时的自我保护意识。
      亲么?低头就能吻上她想要的,但……阿幸很清楚,这一低头就不是一个吻能收场的了。眼前这个人的眼神,就像沉睡中被惊扰的猛兽般,发狠地准备把他的猎物拆骨入腹。
      不亲么?呵呵……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个男人明目张胆地给出哄他的机会,就像撒娇一样。
      蓦地笑了,阿幸顺从内心的渴求,低头吻上那个等候着她的爱人,把他眼底约束的火焰彻底释放。
      急促而沉重的回吻比酒更容易醉人,那一抹银白色在黑暗中轻动,撩拨心弦。带着惩罚般的恶意,极欲的唇舌交缠让她下意识生出退意,仿佛是觉察她的不安,他的手轻易按着她,截断所有退路。
      由不安而生的焦躁完整地传递给她,本就泛滥的愧疚与心疼让那双黑眸的水汽破碎,她抱着他,直白而诚挚地诉说歉意。
      他贴在她耳边,轻咬她的耳尖,带笑得嗓音有丝不怀好意的阴沉。
      “哭也没用了哦,雾生由希。”
      话才刚落在她耳边,心脏还没来得及轻颤,嘭的巨响骤然袭来,两人身后的窗户被人从外头狠狠地撞碎。
      “哇——啊嘞……”阿幸和银时两人豆子眼,不约而同看向那把从墙缝砸进来的眼熟紫伞。
      “怎,怎么了……”所有旖旎顿时清醒,阿幸噎了噎口水,哑着声问道。
      坂田银时嘴角狠狠抽了抽,把怀中抱着的女孩拎下来放在一边,蹦着一头十字路口走过去,“喂……”
      嗙啷的一下,窗户连带着墙整个脱离,砸在了刚走过去的银时身上。
      “银时!”阿幸吓了一跳。
      “阿幸姐~”神乐大大的笑脸从墙上的窟窿冒出来,眉飞色舞地朝她招手,“大姐头说要给我们准备大餐啊鲁~赶快过来一起吃啊~”
      “混蛋——”坂田银时踢飞压在他身上的石块,气急败坏地扯着神乐的笑脸,“阿银好不容易等来的夜袭都被你破坏得一干二净了!那种暗黑料理的大餐有什么值得期待啊!”
      为了这一晚,他忍了好几天,也装了好几天深沉的!就为了等这个女人上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些无聊的人破坏掉了!就方才那乖巧柔顺的样子,今晚各种play来一遍都是有可能的啊!
      “神乐,你怎么把墙都砸了,又要花钱去修理了啊。”新八急怒又无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隐约还能听到小蛋的安慰和登势婆婆算钱的声音。
      阿幸走到边上,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场景,忽然伸手抱着还在互扯头发的两人,“谢谢……我啊,超级喜欢你们。”
      神乐一愣,绽开笑容抱着她。坂田银时没好气地翻着死鱼眼,揉了揉她的头,还在念叨他期待许久的夜袭。
      夜晚的歌舞伎町灯光五光十色,他们的背影在此刻有些朦胧,她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缕银光。不刺眼,却非常鲜明。也许是不安,也许是向往,她无法控制地如飞蛾般,追逐着那一点微弱也足以照亮她生命的光,以她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去接纳。
      “磨蹭什么,赶紧跟上。”搔着一头银白卷发的人懒懒地催道,手却不动声色往后伸出。
      阿幸看着他慢吞吞的背影,笑着跑了上去,扑到他背上,“累了,背背~”
      “混蛋,你是三岁小孩吗?刚才把我踹下来的样子不是很有精神的吗?”抱怨归抱怨,坂田银时还是伸手把人抱稳。
      “啊,我也要背背~”看到有优待,前面的两人也跑了过来。
      “你们都是小孩吗……重死了啊……”
      前路可能还有黑暗,但他们在一起便有这道银色光芒在指引,未来必定有黎明和阳光。
      “喂,由希,这一次……是我先伸手的哦。”
      “……你到底要纠结这个多久啊……”

      【委托人:坂本幸&雾生由希
      委托内容:无论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请万事屋一定要保护好名为坂田银时,神乐和志村新八的三个笨蛋。
      委托费用:武力值极高的委托人&她的全部。】
      【万事屋:这委托我们接了~而且还会把这位委托人&编外人员也一起保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最后一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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