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陌上花开》清风乱舞

47、温泉 第四训

　　“银酱！”
　　随着阿岩的眼泪，漩涡停止吸食生灵。吸引力突然失去，神乐被撞到地上，灵体终究没有人类身体的利落。坂田银时迅速回到自己的身体，脚步不停地跑向黑化了的老板怨灵。
　　“没有用的……被怨念吸食的人类，根本无法……”阿岩跪坐在地上，双眼无法正视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懦弱，她的自私，才会……
　　“她才没那么弱……就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银时脸色苍白，语调却异常坚定，“那可是……立于亡灵之上的混蛋……”
　　“银桑……”新八不忍地别开头，那种眼神，他第一次看到。
　　“阿幸姐没事的，不要随便放弃啊！”神乐眼神比任何人都要坚定，摩拳擦掌地走向黑化的亡灵。没有回头，但嗓音却异常平静，“银酱，阿幸姐一直都很相信你，所以，也要相信她。”
　　“神乐酱……”新八望着那两个背影，仿佛注满勇气般站起来跟上。
　　忽然，黑化的老板亡灵惨叫起来，众人连忙看过去，只见一道白亮的光从老板腹部的漩涡划出，把整个漩涡一分为二。
　　白嫩的脚丫从中间的缺口伸出，狠狠往下踩开，持刀的手抓着往上推，穿着清白浴衣的女孩粗鲁地撕开漩涡，朝他们一笑，璀璨如朗月。
　　“阿，阿幸姐……”神乐第一个打破他们的沉默，瞬间绽放灿烂笑容扑了过去。
　　“果然啊，被执念吞噬这种事情太不符合我的华丽美学了~”轻盈落在地面的人儿手执长刀，澄亮的黑眸带着笑意，拍拍神乐的头，一步一步地朝她心之所向而来，“对吧，银时~”
　　“啊……”坂田银时死鱼眼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
　　“呵呵……”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让人心疼。阿幸踮脚，抱着他叹气，脸颊蹭了蹭他的颈侧，“别担心，我没事。我不会违背承诺的，说过了要陪你到最后的嘛……”
　　属于她的温暖气息萦绕一身，坂田银时慢慢伸手，紧扣着她的腰背，下巴压着她的肩窝，低声道，“不是说了吗……别乱跑啊……”
　　差一点……差一点就抓不住了啊……
　　“嗯，不乱跑……可是银时，很冷啊，我们可不可以回屋子再说别的？我鞋子掉了……”阿幸没穿鞋的脚在雪地上冷得发紫，不客气地踩在他的鞋上，直打着冷颤。
　　尼玛这混蛋能不能柔情蜜意多那么一秒？
　　对着那张不明所以的灿烂笑脸，坂田银时有种糊她一脸雪的冲动。
　　“呜哇——”新八方寸大失的尖叫打破两人的宁静，银时搂着人回身，只见四处乱窜的亡灵吓得新八呱呱大叫。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银时脸色一白，冷汗不受控制地布满一头，没出息地把阿幸整个人拎起挡在身前，脸埋在她后背，怕得整个人抖得跟铂金逊症的病人一样。
　　“出息啊白夜叉同志。”阿幸揉了揉他的头，望向噘着嘴瞪着他们的平之介，“爸爸，怎么回事？”
　　“诶——爸爸？”新八等人惊讶得一脸抽象。
　　“不过是失去方向而已。”平之介不情愿地开口。原本就是因为强大的怨念才聚集起来，现在失去这种牵引，亡灵无法自行回归不是很正常的啊？平之介抱手，看着满天的白色幽灵茫然地飘荡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飘走。
　　“都停在这里了……”阿妙望着漫天的白团，奇怪地问，“除了生灵回归自己的身体，他们都不走？是还有眷恋吗？”
　　“不是的，他们是被我老公的怨念集中的，现在他的怨念消失，他们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阿岩倒是明白这一点，想了想自己过去的行为，无奈叹笑，“那就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吧……如果无法成佛的话。”
　　“别开玩笑了，这样的话他们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平之介不赞同地瞟了阿岩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可惜老夫已经死了，不然还可以引导他们。”
　　“引导什么的，这里不是有人能做吗？”听到亡灵可以消失来了点精神的坂田银时挖了挖鼻，死鱼眼没精打采地半阖着，指着怀中的阿幸懒散的打着哈欠，“这家伙是你教出来的，不是吗？”
　　虽然他之后，这家伙还有很多教坏她的师傅……（远在京都的晋助打了个喷嚏）
　　“诶？我可以吗？”阿幸睁大眼，“你不是说……”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而且，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替身也没其他人了。”银时无奈地叹口气，箍着她脖子的手微微收紧，眼神却非常柔和，“只此一次……好好地送别吧。”
　　“送别……”阿幸看出他眼中的鼓励，愣愣地望向父亲，“爸爸，你也要走？”
　　“我说过了吧，我流连在人间，不过是为了要亲手把我的女儿交给能保护她的男人……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平之介温和地拍开银时的手，理顺女儿的黑发。
　　“能保护我的男人？”阿幸顺着他看过去，坂田银时坏笑着得瑟地指指自己，视线挪回父亲那张温柔的面容，有些话冲口而出，“那如果我……”
　　“小混蛋……给老子好好说话啊……”半张脸陷入阴影中，银时阴测测地咧开残虐的笑容，白夜叉杀敌模式开启，手捏着她脖子，大有乱说话就掐死她的意思，“老头子已经死了，就让他好、好、安息啊……”
　　“抱歉……”她没有不要他的意思，不过是太想父亲留下了，不自觉说出口而已。就如同刚才，如果……如果不是幻想，那么她……就这样想着，已经觉得内疚……本来就是不同的世界，怎么能两全其美？她的路，她的人生，早就做了选择。回握着他的手，阿幸微笑着安抚。
　　“呵呵，”平之介看着两人，无端地笑了起来，“年轻人，不用抓得那么紧的。”
　　“没办法，某人太会乱跑了，不抓紧不行啊……”坂田银时红瞳凛然，强烈的气场让平之介满意地点点头。
　　也就这个人，能让那个丫头安心地留在身边了……雾生家的人对法规，道理等完全无视，实在不算是讨人喜欢的类型。而自家女儿性子淡，实力也够强，很多时候做事仅凭自己喜好，心胸不够广阔的人很难容忍她的行事标准。可是这个男人啊，眼底有种目空一切的强悍，对着自己在乎的同伴却又能无条件地包容保护。他认同由希，从人到心，那么她就是自己罩的人……由希，会幸福的，雾生家世代不能拥有的东西，这个男人一定会努力给她。真好，不是吗？该放心了……
　　坂田银时不着痕迹地点头，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接下平之介所有没说出口的嘱托。
　　“小由希，”抱着爱女，平之介笑得欣慰，再不舍得也应该放手了，他是时候有来生了。他要在来生好好地补偿被他伤害的长女了。“送我一程吧，别让静等太久。”
　　“爸爸……”阿幸被拉着走到温泉边的雪地上，下意识回头，银时跟神乐他们打闹着，注意到她的目光，懒懒地挥手，红眸是满满的信任和鼓励。
　　“爸爸，谢谢……还有，再见。”
　　绽放轻柔灿烂的笑容，阿幸合上双手，闭眼，唱起记忆深刻的歌谣。

　　春に咲く花夏広がる空よ〖春天盛放的花夏日广阔的天空啊〗
　　心の中に刻まれてきらめく〖一一铭刻在心中不停地闪闪发光〗
　　朝に降る雨窓を閉ざす日にも〖早上雨水纷纷窗扉紧锁的日子〗
　　胸にあふれる光は雲の上〖心中洋溢的光芒也会飞向云端〗

　　女子轻柔的嗓音空灵悠远，透着淡淡的怜惜与温柔，如流水般柔润，绕入聆听者的心田，一切的不甘和执念仿佛冰雪遇到暖阳，悄然消融，化成温暖的水流出眼眸，一切一切的过往均放下，茫然的灵魂仿佛得到指引，冉冉升空，完成成佛的向往。
　　“这是……”老板娘愣愣地望着温泉边歌唱的女子，发现围绕在她四周的幽灵慢慢化成粒粒尘光，真正地归于天国，“没想到那么多年之后，还能见到这种景象。”
　　许多许多年前，雾生家还存在的时候，她曾有幸见过当代家主在祭礼上安抚战死的亡灵，美得让所有生者动容。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容许平之介在温泉里胡闹，只是……没想到在雾生家灭族后，还能有机会看到这种美丽的净化。“不愧是，引导亡灵走向乐土的人啊。”
　　“很漂亮，不是吗？”坂田银时咧开骄傲的笑容，眼中影着那个长发随风飘扬，眉目温柔轻灵的女子。

　　よろこび悲しみすべて抱いて歩いている〖喜悦也好悲伤也好抱着这一切往前走〗
　　私の手と君の手を強くつなぐもの〖因为那是将你我的手紧紧相连的事物〗

　　随着歌谣来到高音位置，阿幸张开眼，望着挚爱的父亲慢慢升起，半个身子化成了尘粒。眼前的景致开始模糊，眼泪眨落，点点滴在雪地上，迅速与白雪融为一体。手心一暖，肩膀被轻拍，银时和阿妙等人来到她身边，无声地给予温暖和鼓励。

　　世界の奥の限りない優しさ〖世界的深处那无尽的温柔〗
　　夜が来るたび祈りを捧げよう〖每当夜晚来临就为你献上祝福〗
　　あした来る日を静かに迎えよう〖两人静静地迎接明天的到来吧〗
　　私を導く遠い遠い呼び声よ〖引导我的昔日遥远的呼唤声啊〗
　　微笑むように歌うように〖仿佛微笑一般仿佛歌唱一般〗
　　響く風の音〖这是回旋的风声〗

　　……………… ……………… ……………………

　　跟来的时候不一样，几个人站在车站等车时都累觉不爱。幽灵什么的……他们一致决定这个冬天都不要再泡温泉啊！
　　阿幸好笑地摸摸神乐没什么精神的头，回望着仙望乡的方向，仿佛还能听到父亲慈爱的呼唤。这下，真的不会再有了吧，她的家人。
　　“喂，看什么呢？”漫不经心的调子扬起，大手把她的头扭回他们那边，坂田银时死鱼眼的面容占据视线。
　　“没什么。”阿幸勾起笑容，抬眼看到他忽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诶——”
　　额心被啃了口，那个银发天然卷别过脸擦擦鼻子，“那啥，还给你了……”
　　“呵呵……”摸摸额心，阿幸眨眨眼，蓦地绽放灿烂的笑容，“我说银时，你能不能进步点不要每次都是啃啊？”
　　“少啰嗦，已经很有进步了好吧！”没看到都没咬破皮吗？练习机会那么少，能进步个毛线啊。坂田银时怨言不是一点。
　　“阿幸姐，银酱，你们在磨蹭什么啊，快上车啊鲁~”神乐打开车窗，朝两人挥手。
　　银时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朝车子跑了过去，“来了！”

　　仙望乡的天空，终于放晴了吗？
　　阿岩满足地舒了口气，挥舞着手臂，“好了，要开始干活了哦，灵。”
　　“老板娘……他……”
　　“怎么了？”阿岩回头，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眼神一柔，语气有着深深的叹谓，“你还没走？”
　　“呵呵，是啊，有个人无论如何，也希望能等到呢。”柔和的男嗓轻响，如同无痕的风掠过。朦胧一片的面容依稀能看出清秀的线条，勾起的唇角却意外的清明。
　　“这样啊……那在等到那个人之前，就好好地留在这里吧。”阿岩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应该很快能见面了吧……”
　　白色的身影但笑不语，安静地飘荡在旅馆的门口，注视着同一个方向。仙望乡通往外界的车辆徐徐前进，带着属于那些人的欢笑声。

　　……………… …………几天后分界线…… ……………………

　　“你搞什么神秘啊？”
　　阿幸被蒙着双眼，双手搂着他腰，亦步亦趋地跟在银时身后，被他带着走。
　　“不是说了要补上去温泉的礼物吗？阿银说到做到的~”坂田银时带笑的话响在耳边。
　　“不送也没关系……”阿幸也没什么期待，不过冲着他兴奋的口吻，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眼罩拿开，昏暗的房间转动着多彩的灯光，不刺眼。抬头，神乐和新八绽放着大大的笑容，一人一只麦克风指向她，“欢迎光临无差别KTV~”
　　“这是……”愣愣地望着大屏幕上纷纷出现的歌星，阿幸呆立在原地。
　　“嘛~不是说了吗？礼物啊~”银时扶着她的肩膀，嘿嘿一笑。没有神明，没有亡灵，即使欢乐大叫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让她放声高歌。他们代替神明，送给这个一直在忍耐的孩子的礼物。
　　“……谢谢……”阿幸笑出了眼泪，即使在闪灵的世界，也从没试过的快乐高歌。
　　“撒，准备好了吗？”银时三人拿出提前准备的耳塞，朝她邪笑。
　　“当然~”挑眉，女孩的笑容灿烂自信。
　　五音不全也好，歌声带着魔力也好，四人的K歌时间，无人再打扰。

作者有话说

　　这章虽然短，但是我男神很温柔啊有木有~~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