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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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梦境
“迹部SAMA今天心情不好吗？”后援团的妹子们小心地避开脸色阴沉的迹部，不敢像平时那样兴奋地凑到旁边打招呼。
一旁的忍足微微一笑，掏出手机熟练地输入某个号码发送了一封邮件。
迹部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格外烦躁，他本该更有耐心一些，他一直都知道，但理智不是永远能够战胜情感的。他突然迫切地想要见到幸村，就在这一刻。
——不需要任何理由。
被扔在长椅上的土黄色运动服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亮。
毫不知情的幸村看了看手表的时间，例行分配了一下训练任务后，带着正选先开始做基础热身。
当迹部走进这所古朴持重画风与冰帝截然不同的校园时，他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触碰到某个未知的开关，一腔的波涛汹涌都顷刻化为风平浪静。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立海大，但一定是最没有准备的一次。
不论是立海大亦或是冰帝，网球部果然是放学后的校园最热闹的地盘。
部员仅四五十人，更没有豪华后援团，立海大在规模上远逊于冰帝，但声势却丝毫不弱。非正选在柳的监督下进行基础训练，正选们跟着真田和幸村在跑圈，上下齐心，看起来井然有序。迹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但没有出声，悄然站在场外围观，直到眼尖的幸村率先发现了他。
幸村和真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带大家跑圈后边小跑到场边拿了毛巾向迹部走来。
“小景，你怎么来了？”幸村笑眯眯地看着迹部，语气略带惊喜。
“嗯，本大爷……”迹部话到嘴边却犹豫了半晌。幸村心中暗暗有些猜想，善解人意地撇开话题：“你是怎么突破重围进来的？立海大网球部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呢。”
“刷脸。”迹部勾起嘴角，“看到本大爷的脸他们就纷纷放行了，看来我在立海大的知名度很高么。”
幸村拍了拍迹部的肩膀：“毕竟你可是上过我们学校官方SNS的人啊，名气当然不小。之前《立海周刊》还说想要采访你，让我和你沟通一下呢。”
“嗯哼~”迹部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正选们的热身活动已经结束了，幸村看了看时间，拉住迹部的手腕说道：“我们接下来应该要分组练习，你要不要加入？”
“和你一组吗？”迹部笑道。
幸村挑眉：“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下一秒换好运动服的迹部马上后悔了。
“精市我们难道不是一组的吗？”迹部略有一丝抓狂地看着旁边嬉皮笑脸的仁王，“为什么我会和这家伙一队？”
幸村笑眯眯地翻开手里的“双打”牌：“抱歉啦，今天我抽到的是双打牌，队友是莲二，小景你和我一组的意思是在同一局哦~”
迹部认命地叹了口气，反正幸村就是拿住了他的命门，捏准他不会生气吧。
“迹部君，多多指教喽~”仁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不太合迹部胃口，但毕竟身上有另一层身份加成，迹部还是相当真诚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相比这头略有些苦大仇深的迷之氛围，另一侧的幸村、柳堪称春暖花开。
“精市，你的鞋带开了。”
柳说着就自然地拿过幸村的球拍，好让幸村可以方便地蹲下来。幸村笑着说了句“等我一下”就蹲下来认真把松开的鞋带处理好。
迹部可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偏偏旁边的仁王还一副感动的样子说了句：“部长和柳的感情真是好啊，默契度也完全满分。”
说完，狐狸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旁边的迹部，却只见他气定神闲地抓了抓球拍网，似乎在测试韧度一般。
“有时间打量我，不如先想想如何应对这两个对手，你觉得呢？”迹部头也不抬地说着，仁王被抓包一般尴尬地摸了摸小辫子，揉揉鼻子悻悻地走到后场。
此时场边被这场练习赛吸引过来的部员不在少数。真田见大家无心训练，干脆放手让他们观摩比赛。
虽说是自由的练习赛，但场上的氛围可丝毫不亚于正式比赛。
光是幸村、柳两座大佛站在场上，压迫感都已经突破天际。虽然仁王看起来略有几分漫不经心，但迹部可是毫不懈怠。仔细想想，虽说是小小练习赛，能汇集三个部长级水准的选手，也可谓是惊天动地呢。
这场别开生面的练习赛由柳的一记高速发球打开。
“说起来，柳前辈除了和幸村前辈默契满分，对仁王前辈也了如指掌吧。”场上刚刚开球，场下也热闹了起来。
“不止如此，柳前辈的数据库之庞大绝对超乎我们想象，说他有迹部全套的数据我也绝不意外，毕竟是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
“这么说来……”两人目光相接，下了个结论，“迹部、仁王这一组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啊。”
场外的围观群众普遍不看好迹部、仁王，这一点他们俩也绝对心知肚明。然而因此小瞧他们，就绝对是失策了。
“斜线球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迹部接球，精市你到后场去。”柳在前场调动得游刃有余，两人的配合几乎看不出半点儿生涩，谁能料想这是三分钟前才诞生的搭档呢？
听见柳的数据分析，迹部却丝毫不慌乱，洞察力全开，冰之帝国覆盖全场，数据与洞察力的对决，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作为场上唯一专业的双打选手，仁王也丝毫没给迹部拖后腿，出众的双打意识弥补了默契的不足，然而有一点不可跨越的是
——实力上的差距。
“15-0。”
“你的确很努力地跟上迹部的节奏了。”柳双脚微微分开，膝盖下沉。
仁王没有回避柳的目光，抿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少见的认真：“只是刚刚开始呢。”
“别被柳的心理战干预。”迹部瞥了眼对方后场气定神闲一言不发的幸村，脚步一顿，转身走到仁王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我们……”
仁王眼睛微微一亮，笑容愈发狡黠起来。
幸村自然注意到迹部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下撇：“看来小景已经有想法了，莲二，不要大意了。”
柳自然应下，微微一笑向幸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如果是柳生前辈你，应对比自己强的对手会怎么做？”单细胞的小海带双打意识为零，完全看不懂场上的局面，下意识咨询旁边的专家。
“双打，可不是1+1＞2的游戏。”柳生扶了扶眼镜，目光幽深。
切原似懂非懂：“可部长和柳前辈默契很好不是吗？”
“笨蛋！默契和双打意识可不能混为一谈。”丸井使劲给了切原一个爆栗，“部长和柳本质上还是单打选手的意识……”
丸井话还没说完，幸村、柳已经接连拿下三分，轻取第一局。
“没什么挑战呢，比想象的无趣许多。”柳这么说着，幸村却不太认同地皱起眉头，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后场的迹部脸上，他仍是那样自信傲慢的笑容，不见半丝沮丧，反而给人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保持这个节奏。”迹部满意地转了转手中的球拍。
仁王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转换状态，克制单打的个人欲、望转化成双打意识，迹部景吾果然不愧是部长看中的男人啊。
迹部、仁王接连失球，比分渐渐拉大，就在所有人提了一口气时，局势风云变幻，迹部、仁王猝不及防地拿下一分。
“刚刚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面面相觑。
能从这么平淡的一球发现些许奥妙的，唯有场上的幸村，他神情严肃地走向柳：“你的弱点已经被抓到了。”
柳一惊，看向对面笑得志得意满的迹部忍不住皱眉：“这么短时间……”然而他完全信任幸村的判断。
两人交换位置。
迹部心知这个方法只能用上一次，幸村察觉的速度实在太快，柳的弱点无法反复利用，而仁王作为水桶里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肯定会被重点攻击。
果不其然，接下来迎接仁王的就是幸村刁钻的狂风暴雨式攻击，打得他叫苦不迭，这样的“重点照顾”真让人无福消受。
迹部看着仁王的“惨状”，脑中突然回想起某个熟悉的画面，心神动摇了一秒，看着对面目光犀利的幸村，慢慢握紧了球拍。
仁王与幸村1V1结局毫无悬念。
“不能这样下去！”仁王咬牙看了一眼迹部，眼神微变。“做场上最薄弱的环节注定会被对手穷追猛打，想要反败为胜，想要反败为胜唯有……”
小黄球力度十足地嵌入最外围的防护网，激起一片尘土。
幸村转了转带着厚重护腕的右手腕，嘴角微微上扬。
“幸村的护腕有问题，里面应该装了铅块之类的东西，所以他能打出比往日沉重好几倍的回球来，配上犀利的角度和致命的旋转，不愧是致力用基本素质吊打全场的幸村。”柳生不禁感叹。
整片场地粉尘滚滚，刺激得观众们一阵阵咳嗽。
然而粉尘散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仁王却令人大惊失色。
“在部长面前COS部长，真是有胆量！”切原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旁边的柳生、真田却表情凝重。
就连身为队友的迹部，笑容都僵在了嘴角，看着披着幸村外皮搔首弄姿的仁王，他神情复杂地把目光牢牢固定在对面看起来格外“清心脱俗”的正牌幸村身上。
不管队友内心多么“崩溃”，仁王的COS还是取得了一定成效。
“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平时仁王看起来没少痴汉部长啊，研究得多么细致，连多余的小动作都能模仿得分毫不差。”丸井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腹诽。
此时仍是迹部发球局。
只见小球从迹部指尖轻盈腾空而起，仿佛没有半点重力般轻飘飘飞到了幸村半场。幸村没有迟疑，手脚配合得天衣无缝，轻松回击。
然而小球却不依不饶地“黏着”在幸村的球拍上无法逃脱。
还没等所有人惊呼，下一秒，幸村就不知掌握了何等诀窍般轻松破解。
对面的“幸村”聚精会神很快不甘示弱地使出了同样的招式，在旋转中叠加了更复杂的旋转，柳一个大意就错失一球。
“3-1。”仁王得意地伸出手，本想绕一绕小辫子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仍是幸村的模样。
幸村有些微妙地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强烈的求胜心。
迹部主动走到仁王旁边一击掌：“准备反击！”
仁王高高扬起嘴角。
这次终于轮到幸村的发球局，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漂亮的高速发球回击，却被迹部轻巧拦截。
下一秒，当幸村接到小球时，瞳孔微缩……
“怎么了？部长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小球在那迟疑的一秒落地，幸村轻松送给对方一分。
柳看着幸村小声安抚了一句，但幸村皱起眉头努力分辨他的口型却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幸村大惊失色，惊恐地看着对面笑得志得意满的“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从心底上升，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黑暗，难道这次连视觉也失去了！
幸村不敢置信，他眨了眨眼，再次睁眼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赛场上，视觉恢复了？他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猛地愣在原地——对面的那个男人一副典型的日耳曼长相，根本不是仁王。
多么荒唐，明明刚才他进行的是双打比赛不是吗？
难道这又是仁王COS的新花样。
“Yukimura，你怎么了？”看着突然发起呆来的幸村，对手有些无奈地提醒，“现在是你的发球局！你该不是真想放水吧。”
幸村一下惊醒，看了看周围，自己竟然正在一个规模宏大的体育馆里，看台上各种肤色的观众凑在一起，他还听到有人在大喊自己的名字“Seiichi！！”
幸村本能地发出一个超高速发球，这球速令他有些惊吓，竟轻松超过了他的最高纪录……
仁王略有些得意地看着失去五感陷入挣扎的幸村。
胜利的天平正在渐渐向他倾斜。
比分迈入“5-3”，终于来到了迹部、仁王的赛点。
仁王握紧手中的小球，向前方的迹部示意性地点了点头。这一球，他们势在必得！而突破口，便是一朝沦为场上最弱的柳！
这幻影一般的小球不断分裂，球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柳握紧球拍，额头一滴冷汗滑落，他看向前方的幸村，然而陷入梦魇的幸村分身乏术，柳最终无力回天。
小球轻轻落地。
仁王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后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部长竟然无法破解自己的绝招？！”
这时他突然听到场外传来丸井的惊呼，仁王直觉有些不对，眼前的一切突然像末日电影一般龟裂破碎。
全场鸦雀无声。
狼狈倒地的仁王强撑着站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看着记分牌——“6-3……我们赢了？”过度透支的仁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果然幸村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驾驭的了得角色啊。
“我们输了。”迹部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仁王。
仁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扫视着旁边的队友却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
“我不是成功把部长灭五感了吗？”
“在我们看来是你突然陷入了魔障，然后迹部被迫一敌二惨败。”柳生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
梦境的另一头，幸村看着气喘吁吁的对手，毫不留情地给予最后一击。
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仿佛突破了身体的桎梏。
幸村还没来得及多停留一秒就失去了意识，下一秒只看到迹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目光隐隐担忧。
“真是太危险了。”迹部略有些心疼，“你的新绝招看起来消耗很大。”
幸村试图张口解释，却只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明明使出的绝招是让对手陷入自己亲手编织的梦境，为什么连自己也一同进入了梦境，还是那么不合常理的梦境？
从来未曾见过的对手、未知的比赛场地。
幸村莫名地觉得有些疲惫，从心底缓缓升起的不知名的疲惫。
他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只当这个绝招的消耗太大，任由迹部先送他回去休息。
“这样不可控的招数还是谨慎使用。”迹部搀扶着幸村，“关东大赛可是快到决赛了，身为部长你总不会放弃出赛吧？”
幸村笑着摇摇头：“今天不知怎么了，明明之前使用这个绝招的时候消耗没有这么大。”
“对了小景，你今天来找我本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幸村试图转移话题。
迹部突然停住脚步，脖子微微扭动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榊教练告诉我，冰帝有机会入选全国大赛罢了，作为主办方的冰帝有一个推举名额。”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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