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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相亲 ...

  •   言子墨拿捏报纸的姿势很奇怪,左右边缘一上一下,而且,言大少全身处于紧绷当中,眼睛根本瞅不到报纸上……他拿反了。

      此刻,安分趴在红椅背后的苏洛白更加不敢探出脑袋来观察战局,他长吁气,僵直的冷汗直冒,暗暗告诫自己:言子墨这厮惯爱杀人灭口……今日万万不能撞破了他的难堪,我得溜道儿先走才行。但怎么走才能让他看见,又不让叶湑发现呢?这显然是个问题。

      叶湑浓妆艳抹,仍旧一身魅惑紫的长裙,斜挎着一款酒红色的单肩包,卷发如藻,乌压压落满了圆润香肩,她一眼看到了2号桌,果然便见那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她不迟疑地走过去,高跟鞋“咚咚咚”,言子墨心率极快,握着报纸的手抖如筛糠。

      叶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见桌面上已经摆好两杯咖啡,她一路赶过来确实是口干舌燥,先尝了一口,香芋口味的,是她一贯喜欢喝的那种。

      她有些惊异,往那个拿着报纸不见脸的男人看了眼,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您是正戴着施特拉顿的眼镜?”

      她这厢看不见,报纸后的言子墨已经尴尬地咬住了唇。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将报纸转过来,一声不吭。

      苏洛白那厢听着转报纸的沙沙声,心里一团浆糊,心道言子墨今日人丢得多大,来日他就有多倒霉!可是言子墨向来是个把脸皮当甩饼,越甩越圆的人物!

      “……”

      叶湑已经开始叫不好了,今儿个八成是遇上了极品。她觉得安岑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惫懒货,但凡见面以前都不会先验验货的。眼光往四周一瞅,哪有那小妮子?叶湑登时蹿上几分火气,感情她以为安岑想通了呢,果然是耍她的。

      当然彼时,叶湑还不知道这躲在报纸后面的极品是谁。

      言子墨慢吞吞地从报纸下边伸出一直指骨修长的手,叶湑惊讶地看着这只漂亮白皙的手,徐徐地,将他面前的咖啡端起来,送到报纸底下,越过去,然后,对方应该是轻啜了一口,再慢悠悠地放回来,腕骨上一块银光闪闪的手表,如此隐晦的明示的,昭然的鬼祟的……

      这种手表,能带着的人不多,在整个s市,叶湑只见过言子墨一个人戴过,虽然她见过的人也不算太多。但是,这人难不成是和言子墨有一样的品味?

      叶湑狐疑地起身,要去抽他的报纸。

      苏洛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预备备爬走了……

      言子墨眼前一片阴影覆落下来,他半仰着头,墨镜底下透出一丝幽深的光,叶湑的一只素手拈住报纸上沿。但她还没有使力。

      “先生,咱们是来相亲的,你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的吗?”

      言子墨咳嗽了声,沙哑的声音压得很低,叶湑一时听不出异样,她缩回手又坐了回去,纤瘦的双腿上下交叠,魅惑紫的裙摆宛如蝶翼铺陈。荡漾着水波的眼睛在烟熏妆的迷离妖娆之下,澄澈宁静得有些不和谐。她在隐忍着一丝火气。

      这点认知,言子墨还是有的。

      相比较于交往的那两年,那个逆来顺受温驯得像小鹿一样的叶湑,他的确更喜欢现在这朵带刺儿的玫瑰。有点扎手,不过,他就是愿意采撷。不对,他必须非她不可地采撷。

      言子墨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疼得“嘶”一声,疼壮怂人胆,一只手捏着的报纸飘然坠落……

      苏洛白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他若无其事不疾不徐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一本正经地越过一群瞪着眼睛不知所措的服务生。

      正巧走到旋转门,忽听得身后一身怒吼:“言子墨!你他妈耍我!”

      苏洛白一抖,然后就逃之夭夭了。这样慌不择路的代价就是,他撞了一个女人,转眼被一个过肩摔撂在了地上……

      苏洛白扶着剧痛的肩膀哀嚎不止,就看见一个背影熟悉的女人冲进咖啡店了……

      言子墨摘下墨镜,好整以暇地看着暴怒的女人,他原本忐忑坐立不安的心情陡然云销雨霁,简直好得不能再好,将墨镜扔在桌上,一脸和气生财的笑,“阿湑,坐下来慢慢说,喝咖啡。”

      世界上没有比言子墨还不要脸的人了,叶湑恼恨地想。她当年一定是眼瞎了。

      “言子墨,你怎么那么喜欢把人当猴耍呢,你是不是觉得,你天生高人一等,所以就算是骗人都是可以被宽恕的?”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言子墨近乎是整个学校最闹腾的一个,他自己出资办了很多兴趣社团,譬如“坑友联盟”,譬如“登山大会”,譬如“人民民主上山下乡青年支部”……没一个正经的,反倒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坑了无数的人。

      若谈起言子墨身上的某个属性,叶湑脱口而出的绝对是:“奸诈又不要脸。”

      言子墨牵着唇,将报纸铺展开搭在腿上,“阿湑,我没有骗你。”

      “这还不算骗的话,那麻烦言少你解释一下,‘骗’这个字的定义是什么。”

      “是……”是怎么说呢?

      反正,言子墨坚信自己没有骗人!反正,是苏洛白一手策划的这一切!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坐了阴风船,怎么比苏洛白还落得一身不是呢?不行,那小子不能姑息!他要开了他!

      “言子墨,虽然我一再跟你说没有心情陪你玩这些无聊把戏,但是人的忍耐毕竟有限,如果你不是我的老板,现在我都想揍你。”

      言子墨眯了眯眼睛,“没关系,可劲儿揍,别打脸就行。”如果能发泄的话,他肯定会让她胖揍一顿的。只可惜……

      “我明天应该会在这里见下一个相亲的人,届时希望您正坐在您高贵舒适的办公室里,而不是跑来喝这种平价咖啡。”叶湑提起了包包挎上。

      言子墨的眼色冷下来,他抖了抖唇阴阳怪气地插刀:“不好意思,排队在后边等着的一十八号相亲者都是我。”

      “……”

      叶湑方才说的那句话不是一时兴头上乱开口,有时候,她真的挺想揍言子墨的。

      叶湑提着包一转身,正好看见邻桌上和一个男人交谈似乎正欢的安岑,那个男人还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着话,她什么时候来的?叶湑皱了皱眉,想是自己一见到言子墨就浑身戒备,浑然忘怀所以了。今天她栽了个大跟头,但安岑有所收获的话,似乎也不算太坏,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把时间分出来和言子墨共处一室。

      才走两步,言子墨又补了一句:“烟熏妆不是很适合你。”

      “你管太多了。”叶湑回头哼了声。

      回家后的叶湑继续补眠,且睡得四仰八叉的,而且破天荒地做了个梦,好像言子墨拿着如来的金钵要收了她……

      这梦做得没头没尾,还甚是惊恐。叶湑醒过来后,发现窗户没关,枕头边一股凉飕飕的风。

      叶湑想了想,总结相亲经历:巡海夜叉遇上闹海小哪吒,完败。

      总结安岑相亲经历:线头遇上针眼,一拍即合。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晚上安岑回来为她揭晓了答案:“那男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听她义正言辞地数落相亲公司,叶湑的眼神是:你终于懂得我的痛。但她还是问了为什么。

      安岑绘声绘色地跟她说今天的相亲经历——

      “你就说我今天是不是撞到狗屎运了,出门车就抛锚,进咖啡厅还撞上一倒霉鬼……算了,这都不算啥,就那极品男人,一见到我,就跟店主见了顾客一样殷勤,鞍前马后地对我各种招待。”

      “挺好的啊。”这样体贴的男人不多见,叶湑感叹。当时她走的时候也曾匆匆瞟过一眼,相貌也算堂堂,应该不错吧。

      “这都不算啥!你知道,我们一上口他就开始天花乱坠地聊《周易》,他还说,他祖上三代都是半仙!我当时挺无语的,为了捧场,我还是好脾气地跟他说,那好啊,那你帮我看看,看我五行缺点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看呀看呀,最后得出我是个克夫命!我气得呀……我就说‘那算了,我还是不要祸害你了’了,那个男人就拉着我不让我走了,一个劲儿跟我说‘你这命……硬啊,以后一定多多保重’。”

      “雾草,我看他那架势就是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了就是了!”

      “哪有人相亲还说这样的话的!我要给这公司一个大写加粗加斜体的差评!”

      ……

      安岑滔滔不绝地说完了一大通,叶湑哭笑不得,她只有帮她顺毛,一边顺毛一边安慰她:“安安啊,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安岑发泄完后满血复活,一颗八卦心又被撩拨了起来,“叶子,你呢,你今天相亲顺利不?”

      一说到今天的相亲……

      “我要给相亲公司一个大写加粗加斜体加流光文字的差评!”叶湑有点悲愤,仰面绝倒……

      “怎么了?”

      “相亲的人是言子墨。”

      “呃?”

      “不光这次是,就连接下来的十几个人,也都是他。”到底是往里面塞了多少钱啊,好任性!

      “……”安岑干笑着,默默起身,灰溜溜地走进浴室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婚恋文嘛,边结婚边谈恋爱嘛,很快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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