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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宅斗逗不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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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阳春六月,梅雨时节。
几个孩童在河边玩耍,嬉笑打闹。周围有丫鬟护着,却拿这群小主子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地扶着些,不让他们磕了碰了。
谁知,新送来几枚精致的糯米团子,竟然引发了一场大范围群殴。
不出片刻,河畔边打架的、拉架的乱成一团。
在一边的小石头上孤零零的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肤如凝脂,眉眼精致得仿佛年画中的福娃娃。
女孩舔了舔嘴唇,想要趁乱去偷个糯米团子吃,却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她,让她仰头跌在了地上。
她又咕噜噜地爬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拍了拍衣裳,揉了揉摔疼了的小屁股,模样憨态可掬。
这群闹腾的人又扩大了战斗番外,她便又躲了躲。
“彤姐儿!”有个小男孩惊叫了一声:“你给我呆在那别动。”
听着霸道的声音,彤姐儿就产生一丝厌恶的心理,小霸王又开始命令她了!
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人撞了过来,她身体一翻,直接掉进了身后的湖里。
周围的侍女吓坏了,会水的当即将她救了出来。
有围观的小孩开始嘲笑:“彤姐儿怎么木讷得跟个秤砣似的,直接一头就扎进水里了?”
这话被小霸王听了,当即张牙舞爪地向那个男孩子扑过去:“我看到了,就是你撞的彤姐儿,看我不揍死你!一会跟我去忠良伯府请罪去!”
“笙……笙哥儿……”彤姐儿对笙哥儿伸了伸小手,模样极为虚弱。
笙哥儿又踢了那男孩子好几脚,才到了彤姐儿身边,握住了她的小手,深情款款地问:“你是要交代遗言了吗?”
“给……给我拿个糯米团子……”
他表情一僵:“就没有什么要说给我听的吗?”
“你……你别偷吃。”
笙哥儿听了,当即气冲冲地到了桌边,拿起一盘子的糯米团子,直接丢进了湖里:“我让你吃!直接给你当祭品送河神了,到了阎王殿,自己讨去吧!”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一群孩子眼巴巴地瞧着这小霸王离开,都没敢吭声,只是遗憾这场架是白打了。
彤姐儿幽怨地瞧着湖面,最后打了个喷嚏。
第二章
掉进水里,又是千金之躯,让彤姐儿大病了一场。
笙哥儿那臭小子居然在这段时间与她冷战上了,一连几日都没来看过她一次,这让她感受到了不安,他们之间的友情出现了重大危机。
原本彤姐儿是不想他的,他们在一块,除了吵架,就是笙哥儿吐槽,就没有和平、愉快聊天的时候。
连续吃了几天骨汤西芹米糊,吃得直干呕,她终于有点想念笙哥儿了,因为只有这个小霸王,敢违抗大人的意思,偷偷给她带好吃的。
她痛定思痛,终于艰难地趴在被窝里,偷偷给笙哥儿写了一封信。为了在结尾营造一种她吐血了的假象,她故意挖了挖鼻孔,想出些鼻血,却只在纸上蹭了些鼻屎。觉得丢人,又蹭了蹭,只蹭得纸上一片模糊,她又懒得重写,干脆就让贴身侍女给笙哥儿送去了。
下午笙哥儿就来看她了,依旧是一张臭脸,趾高气扬,犹如孤傲的丹顶鹤。
他将信甩给了彤姐儿,骂了句:“写的这都是些什么啊?府中不是给你请了西宾教你写字吗?看你的信,就跟玩益智游戏似的,得猜你在写什么!”
彤姐儿打开,看到笙哥儿给她圈了错字,还改了句子,他的字体苍劲有力,极为好看,肯定是故意显摆来的。
“我写得很用心了……”
“下面那屎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啊?”
“真的是屎……”
“你……你一个大家闺秀,成何体统!”笙哥儿骂完,见侍女不在旁边,一咕噜爬上了炕,将鞋踢得老远,掀开她的被窝一角,从自己的袖袋里面取出一个个小包裹,往她的被窝里面塞,“时间紧,我只拿了些房中现成的糕点,又在老祖宗那边要了些甜饼,你藏好了,如果被姨妈看到,一定要抽我屁股。”
彤姐儿当即配合地点头。
“你也真够笨的,我都叫住你了,你也不知道看着点,那可是湖边,你掉进去没淹死是你命大!我听说,前些年那湖里还淹死过一个小少爷呢,还是个嫡子!”
彤姐儿看到那些小包裹,乐得开心,口不择言:“内府乱作一团,嫡子遭殃,绝非意外。”
笙哥儿身体一僵,瞧了彤姐儿一眼,当即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嘣:“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学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哦……”
“这个威胁不够力度,如果你敢学,我就再也不给你带好吃的了!”
“不学不学,绝对不学!”
第三章
许是怕彤姐儿闷了,府中的人同意她在祖母寿辰时出来透透气。
不过,临出门前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反而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瞧瞧,生了这么久的病,都胖了一圈了,真可怜。”母亲说得含情脉脉。
“……”彤姐儿无言以对。
“给七小姐伺候好了,她若是有不舒服的症状,就让她回屋去。”母亲说完,抱着刚出生的弟弟快速离开。她是世子夫人,这种场合需要张罗事宜,就算是刚生产完也不例外,不能太关注彤姐儿,彤姐儿也表示理解。
到了戏台子边,有屏风隔着女眷这边,也只有小孩子可以随便跑。
彤姐儿坐在角落,看着台上唱着的戏,不由得有些无聊。
一小段唱完,正到了煽情的段子,到了武生棒打鸳鸯的桥段,谁知,竟然上来了一名孩童武生。
彤姐儿定睛一看,居然是笙哥儿,他穿着宽大的戏袍,明显不太合身,巨大的盔压得他走路有些不稳。身后的武生连滚带爬,哭得泪眼婆娑地求他还衣裳,却被他一脚踢到了台下。
到了台上,他居然真有些花把势,有模有样的亮了几下拳脚,开口就开唱,却完全走了调,声音难听得惊飞了林中的鸟。
他自己也知道他唱的不好,便也不唱了,就在台上活蹦乱跳的绕了好几圈,追着花旦就打他屁股,一出苦情戏,就被笙哥儿折腾成了闹剧!
台下笑成一团,祖母干脆笑出眼泪来。
笙哥儿的娘急了,这是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笙哥儿闹砸了寿宴,她是要被罚的,当即上台去追他。
笙哥儿不肯下去,满台跑:“我要给表祖母贺寿呢!您别闹!”
“笙哥儿,听娘的话,快点下来。”他娘都要急哭了,被这么多人瞧着,她也没脸面。
笙哥儿平时闹归闹,却不会惹哭了娘,看娘急成这样,便垂头丧气地下台了。
彤姐儿见了,当即丢了几层被子,光着脚丫子就跑了:“我去找笙哥儿玩!”
“小姐,穿鞋!”
她娘瞧着,忍不住摇头:“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还没大呢,就留不住了呢!”
笙哥儿被关到屋子里禁闭,气鼓鼓地拿椅子出气,没一会,彤姐儿就进来了。
见她来了,笙哥儿不由得扬眉:“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陪小爷!”
彤姐儿进了屋,笑眯眯地开口:“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唱的真难听,一点都不唬你!我弟弟都被你那一嗓子吓尿了!”
“你!”笙哥儿被气到了,当即过去扯彤姐儿的脸。
彤姐儿不肯吃亏,想要还手,胳膊却没笙哥儿长,干脆就哇哇乱叫,对其拳打脚踢。
没一会,就听到侍女慌乱的禀报:“夫人,夫人,不好了,笙哥儿跟彤姐儿又打起来了!”
第四章
彤姐儿与笙哥儿打打闹闹的又过了七年多,待到彤姐儿及笄,两个人见面就少了。
忠良伯府与国公府两家本就是七拐八拐的亲属关系,只是为了拉近两家的距离,故意说是亲属。实则,这亲属关系极为遥远,顶多沾了点边。
彤姐儿十五岁了,就不能再与这些男子见面了,不然会影响日后出嫁。
笙哥儿只能是去看望彤姐儿祖母的时候,在祖母那里与彤姐儿偷偷见一面。
最近彤姐儿在练女红,却总是笨手笨脚的,虽然不至于扎到手指给锦缎添朵红花,却还是会绣出一堆堆的疙瘩。
笙哥儿来时,她正在研究花样,笙哥儿凑过去,看了几眼,当即皱了皱眉:“这是两坨乌龟吗?”
“没,我在绣鸳鸯!”
他当即皱了眉:“鸳鸯?!这哪是闺女该绣的东西,真是不知羞,是哪个嬷嬷教你的?”
“郑嬷嬷啊,她说我快出嫁了,该学了。”
这回答让笙哥儿一怔,迟疑了一阵子,他又盯着彤姐儿瞧了良久。没了小时候的婴儿肥,如今也是水灵灵的大姑娘了,眉眼精致,身材窈窕。
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甩袖离去。
彤姐儿糊里糊涂的,不由得嘟囔:“怎么古古怪怪的?来去一阵风……”
一边的侍女瞧了,直叹自家小姐没脑子,人家笙哥儿是意识到彤姐儿到了定亲的年纪,该着急了,彤姐儿居然没看出来。
这么没心眼,以后到了婆家该怎么办?
第五章
笙哥儿回去后就跟母亲提了亲事,母亲也觉得好,便去找老祖宗说项。
谁知,她居然是哭着回来。
笙哥儿不明缘由,打听了母亲身边的嬷嬷,才了解了实情。
老祖宗是觉得这门亲事好的,还能拉近两家关系。只可惜,笙哥儿是五房的孩子,彤姐儿是忠良伯府世子爷的嫡女,世子爷是看不上笙哥儿的。最后,居然定了国公府世子爷的三儿子,说是明日就去提亲。
笙哥儿一下子就懵了,难不成,他惦记了几年的彤姐儿,日后会成他的嫂子?
翌日,他直接去了表祖母那,献了套坊间的戏本子给她老人家,逗得她乐了,他才说了正事。
表祖母一直喜欢笙哥儿,听笙哥儿求情,不由得也犹豫了。
下午,笙哥儿的老祖宗就来了,这可是位长辈,表祖母都得给她行礼。
提了婚事,表祖母却说了个事:“彤姐儿从小就没心眼,我怕她嫁过去受了欺负,还是按她的心意来。一会把楠歌儿、笙哥儿都叫来,再叫来彤姐儿,彤姐儿最后跟谁走,这亲就定给谁。”
老祖宗知晓,这也算是给笙哥儿一个机会,自然没反对。
三个孩子到了,彤姐儿还迷糊着,笙哥儿就到了她身边,抬手照着她后脑勺就打了一下,随后拔腿就跑。
彤姐儿被打得冤,匆匆行礼完毕,拔腿就追了出去,满院子追笙哥儿。笙哥儿不但把彤姐儿带走了,还带得她走得远远的。
楠歌儿见彤姐儿这么没规矩,当即阴沉了一张脸。
表祖母见了,当即笑呵呵地说:“这亲就这么定了吧,大儿子疼彤姐儿疼得紧,也不会如何反对,之后我来劝就是。”
很快,亲事就被定下了,三年后正式成亲。
第六章
待到了成亲前的几个月,突然生了变故。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九王爷串通奸臣们作乱,自己做了摄政王,似乎要把持朝政。国公府乃是忠良世家,自然是力挺新帝。
可是懂局的人都能看出来,九王爷大局在握,国公府马上就要垮了。
忠良伯府想要明哲保身,一下子断了与国公府的亲属关系,就连彤姐儿的亲事都想退了。
笙哥儿听到了风声,夜里去爬彤姐儿的院外的墙头,不敢跳进去,生怕被发现跑不了,就骑坐在墙头上递给彤姐儿一包东西:“你拿着,就算日后咱俩成不了,我也会偶尔来偷看你。”
彤姐儿接了,歪着头问他:“这算是私相授受吗?”
“不算,亲事没退,你就还是我媳妇,没事的。”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房里,彤姐儿打开包裹,没什么稀罕的玩意,却都是她喜欢吃的,有几个还是热乎的,她突然想起笙哥儿从胸口拿出包裹后在揉胸口,八成是滚烫的时候放进去的,把他自己烫坏了,不然跑了这么一路,早凉了。
彤姐儿突然红了鼻头,哭天抹泪地到了母亲的房门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朗声求道:“爹、娘,让女儿嫁了吧,女儿不退亲!”
如此磨了几日,彤姐儿的忠贞传了出去,世子爷不好推脱,这亲也就成了。
成亲时,因为局势的关系,没有多大的排场,宾客也不多,甚为冷清。
母亲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多给彤姐儿添了些嫁妆,也算是十里红妆。
彤姐儿与笙哥儿两个人还是认认真真地按规矩走了流程,到了洞房里面,小心翼翼地喝了合卺酒,笙哥儿才第一次问了一个问题:“你的闺名是什么?”
“若彤。”
“杜若彤?蛮好听。”笙哥儿难得地红了脸颊,他到今日才知道彤姐儿的全名,“知道我叫什么吗?”
“苏木笙。”
“嗯。你夫君叫苏木笙。”
彤姐儿定定地瞧着笙哥儿,俊朗的外表,眉眼如画。一身艳红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都妖冶了几分。
日后,他就是她的夫君了。
“那夫君,我们之后该做什么?”
笙哥儿凑到了彤姐儿身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拆掉一头的钗子,竟然紧张得有些手抖:“略……”
“为什么略?”
“你懂的……”
第七章
两个人成亲后不久,局势就已经愈演愈烈,国公府眼瞧着就要败了,忠良伯府干脆与彤姐儿断了关系。
忠良伯府的无情刺痛了国公府,让他们连带着对彤姐儿也冷言冷语起来。没有娘家的扶持,没有婆家的喜欢,彤姐儿居然连晨昏定省都省了,整日就在小院子里面呆着。
“我也乐得清闲,院里的猪每日辰时都被强行叫醒喂食,我每日可以睡到巳时呢!”彤姐儿说的时候,还笑眯眯的用手肘去撞笙哥儿的身体,笙哥儿听了只是凄苦地一笑,没再说什么。
没几日,笙哥儿就接到了圣旨,调了官职,虽然是升官了,彤姐儿却傻了。
这官职是没人敢去干的活,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帮新帝唱黑脸,谁敢逆新帝,就去抄了谁的家,谁在九王爷那边得宠,就去断了谁的活路。这简直就是跟九王爷拉起了仇恨战,仇恨值拉得高高的!
于是乎,笙哥儿成了那□□臣口中的奸臣,彤姐儿就成了奸臣之妻。
笙哥儿小时就是霸王,大了嚣张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渐渐的,也总是晚晚的回家,带着一身难闻的酒味。
彤姐儿原本是个没心眼的,渐渐也开始安排起了眼线,笙哥儿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她很快就能知道。
这日下午,有人匆匆报信:“夫人,老爷今在梁府,跟梁老爷要了两名舞女,又要了一名侍女,怕是晚上就会带回府了。”
彤姐儿一听就愣了,连连追问:“怎么回事?”
“梁老爷今日办宴会,叫了老爷,老爷瞧着跳舞的舞女漂亮,开口就跟梁老爷要了。又见侍女的指甲染得好看,也跟梁老爷要来了。”
彤姐儿有些发傻,看来,笙哥儿这奸臣也要步入正轨了,已经开始不干好事了。
心情沉重地等到了晚上,笙哥儿果然领回来了三名女子,各有各的特色,明艳动人。笙哥儿让她们给彤姐儿行礼,彤姐儿作为正妻,也承了这一礼。
笙哥儿坐在彤姐儿身边,吩咐道:“这两名舞女跳舞好看,转好多圈都不会晕的,我特地要来,你觉得闷了,就让她们跳舞给你看。那侍女指甲染得极好,日后我派人在后院种些凤仙花,让她帮你染指甲。”
吩咐完,就让三个人退了出去。
“你带她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笙哥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坦然地回答:“你没有娘家人陪着,妯娌间也不合,我叫来她们给你解解闷。”
彤姐儿听了,心里暖暖的,当即没了顾忌,八爪鱼一样地爬到笙哥儿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日后你若是敢走什么歪门邪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八章
笙哥儿一向老实,可是同僚们不老实,觉得笙哥儿年轻,血气方刚,就把他往青楼里面领。笙哥儿推脱不过,就也跟着去了。
彤姐儿听了,没有生气,反而扬眉:“咱们爷去了青楼,咱们不能灭了爷的气势,传下去,咱们爷第一次去青楼,咱们得庆祝庆祝!”
说完,就安排了起来。
没一会,就有一列人马,敲锣打鼓地去了青楼,那喜庆的场面,就跟谁家嫁闺女似的,别提多热闹了,引得一群人过去围观。
领头的人瞧着锣鼓,还在那里吆喝:“我们家老爷逛青楼咯!我们家老爷第一次去,作为奴才,得给老爷加油打气哟!”
旁人一听,险些笑得背过气去。
欢欢喜喜地绕着青楼庆祝了三圈,笙哥儿狼狈地从后院院墙爬了出去,被随行的小厮看到了,还是把他围住了。
众人一见正主出来了,当即展开了强势围观。
笙哥儿脸皮再厚,也觉得丢人了,红了一张老脸,却不肯掉了身份,当即对众人拱手,很有“乡亲们好,乡亲们围观辛苦了”的架势。
硬着头皮回了家,一头扎进卧室里面,跟朝廷请了假,愣是几天没出家门。
哪还有脸出去了?
后来彤姐儿才知道,笙哥儿进了青楼,不懂行情,不知道别人都做什么。看有才子为佳人题诗,也跟着到了桌前,憋了两个多时辰,只写出一句“笙哥儿体”的诗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我家娘子最好看。”
从此,笙哥儿成了举国皆知的“第一惧内奸臣”。
第九章
笙哥儿曾经这样总结他的人生:斗得过九王爷,他就会名留青史。斗不过,他就是有名的奸臣。
彤姐儿点了点头:“奸臣也好,能被大家议论,做忠臣不会被人记住的。”
“歪理,明明是忠臣更容易做,因为自古以来忠臣太少了!”
“可是我听说,奸臣都很帅。”
“是吗?看来我适合做奸臣。”
于是,笙哥儿斗志昂扬地出门做奸臣去了。
笙哥儿在灭的都是贪官污吏,久而久之,得了民心。笙哥儿又是新帝的人,皇上自然也得了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暴虐之徒只会是逆水行舟。
斗争持续了六年,突然来了他国的兵马入侵,九王爷一直忙于内斗,疏于防范外界,落荒而逃。新帝带兵死守国家,最后保住了国家。
彤姐儿却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
敌国的将军是笙哥儿的兄弟,因为笙哥儿当年那首“笙哥儿体”的诗,深深打动了那名惧内的将军,使得他过来帮助一把,谁知,还真把九王爷唬住了。
等九王爷想要再回来的时候,新帝已经坐稳,朝中也再无那群人的位置。
没了权势,就只能被灭,笙哥儿亲自带人抄了他的家。
之后新帝给笙哥儿的赏赐,堆满了整个院子,彤姐儿光记账,就记了三天。就连她,也被封了个一品诰命夫人,皇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的地位水涨船高,近乎于奢华,她却一直记得初嫁笙哥儿时,笙哥儿在枕边与她说的话:“嫁给我,你是受了委屈的,现在还害得你跟家里都断了关系。我日后定然会护着你,不纳妾,不纨绔,万万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就算日后笙哥儿飞黄腾达了,他依旧顶着那个“第一惧内”的封号,还臭不要脸的沾沾自喜。
“娘子,我今日又写了一首诗,你要不要瞧一瞧?”
“孕吐得厉害,不想看,你读给我听。”
“使劲看啊使劲看,还是我家娘子最好看。”
彤姐儿当即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辈子,恐怕就这个文采了。”
她也就得跟这个臭小子,凑合着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