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的猎人》鱼只

15、顾李怎么样了？

　　辛鹿抬手轻拍顾里的脸，摇头晃脑笑嘻嘻回答他，“不是做梦。”

　　“这是真的，不然你掐我一下？”辛鹿说着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疼得眼泪飚了出来，“呜呜，真的疼啊！”

　　顾里哈哈笑，伸手去安抚刚刚被她掐红的地方，又用大拇指揉了揉，“笨蛋，哪有这样的。”他说完，突然低头去亲辛鹿刚掐的地方。

　　辛鹿扭头让开，盯着他眼睛鼓着脸一本正经，“呐！我们说好的，和好了，不准反悔的。”

　　顾里眯着眼睛，跟小狗一样重重点头，“谁反悔谁是小狗。”

　　辛鹿仰头，就看到顾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辛鹿看的满心欢喜，只觉得身后都是霹雳吧啦正在盛开的鲜花，她猛地伸手一把勾住顾里的脖子，嬉皮笑脸，“妞，给爷笑一个。”

　　顾里本就在笑，看她如此耍宝，却是笑的更欢。他想着，既然是在做梦，就做个让自己开心的梦吧。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辛鹿了？好多年了吧？如今想念许久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她温热的手掌就贴在自己脖子上，特别近特别近。顾里低头，看着辛鹿水蒙蒙的眼睛，眸光渐深。

　　他开始有些克制不住自己，背脊慢慢热了起来。

　　他终于低头，嘴唇附上她的。

　　柔软的。

　　微烫的。

　　甜蜜的。

　　“呜呜——”辛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胸前闷闷的难受。可是她又不愿意放开臂弯里勾住的人。

　　她应该真的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梦见和顾里在大街上接吻呢？

　　喝醉了？她今天真的喝酒了！

　　辛鹿睁开眼睛，看着顾里就在自己眼前细密的睫毛，有些恍惚，好像不是在做梦啊。而且嘴巴真的有点麻了。

　　她趁着顾里喝醉强……强了他？

　　想到这里，辛鹿一下推开顾里，丢下句，“对不起！”起身就跑。

　　她怎么能乘人之危呢？

　　回到酒店床上翻来覆去的辛鹿，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她刚刚应该没有记错，真的跟顾李接吻了，而且他们说要和好的。

　　并且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可……醉后的话，能负责吗？

　　要是顾李不认账怎么办？

　　“啊！！！”辛鹿烦躁的抱头裹被子，满床打滚。她已经纠结了一晚上了，一晚上就想这些东西。

　　明天碰到顾李要怎么办？打招呼？不打招呼？他明天回不回N市？要是一起回呢？车上说什么？

　　马丹！明天顾李不认账，那岂不是丢死人？

　　辛鹿控制不了大脑胡思乱想，趁着天还没亮收了行李就往外逃。打车到了汽车站，辛鹿也不知道去哪。刚好有从汽车站到周庄的首发车在检票，她想也不想，买了票就跟车一起走了。

　　因为昨晚前半夜忙着喝酒伤心，中间又撩了会顾李，后半夜躺酒店胡思乱想，辛鹿这会困的不行，车子还没出城，就歪脑袋睡着了。

　　车子颠颠晃晃，辛鹿睡的舒服。然而还没到周庄，她又猛地睁开眼睛，“卧槽！顾李昨晚怎么回去的？”

　　想到这里，辛鹿从搁膝盖上的包里翻啊翻，翻出一直没碰的手机。她刚一点开手机，就看到十几个未接电话。顾李打来的？

　　辛鹿点开看，愧疚得无以复加。

　　全是莫非的名字。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说好跟莫非一起回N市的，而自己却一大早就跑了，一个招呼都没打。

　　辛鹿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深吸了口气，给他回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你在哪？”

　　“我……”纵使辛鹿对莫非经常找各种借口，可是现在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实话，去周庄了？还是说她满脑子想着顾李，忘记跟他的约定？

　　莫非似乎没有耐心等她的答案，声音急迫的又问，“你在哪？前台说你早上五点多就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莫非”，辛鹿低头抠指甲盖，“莫非，真的对不起，我可能要晚点回N市，你先回去吧。”

　　良久，电话那边才有了声音，声音也和他之前一样平缓沉稳，他问她，“怎么了吗？”

　　辛鹿拿着电话用力摇头，对不起莫非。

　　“你在哪我去找你好吗？”莫非没有听到回答，放缓语气轻声问她。

　　“莫非，我……我想跟顾李重新在一起。”

　　辛鹿终于说出来了。

　　不去想八年来的伤痛，不在意当初为什么要分手。也不管他八年来在什么地方。因为从昨晚，她确定了一件事，只要靠近顾李，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并且不想再控制。

　　只要他以后不再离开就好。

　　什么都可以原谅。

　　电话那边只有莫非的呼吸声。

　　辛鹿觉得对不起他，是真的对不起，即使这么多年，她从没给过他希望或者机会。平日见面，只当做普通的异性朋友相处。

　　但她知道被在意的人拒绝是什么感受。

　　“莫非，我……对不起……”

　　“没关系鹿鹿，只要你幸福就好”，莫非轻声打断她后面的道歉。

　　辛鹿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幸福，而且她还像个鸵鸟一样一个人逃到周庄来了。

　　辛鹿下了车，坐公交车就往周庄景区去。九月末，景区的人并不算多。趁着买票的时候订了家靠水边的客栈。

　　好在现在旅行APP很方便，不过……莫魏也想开发旅行APP？想到莫魏，辛鹿想着怎么也是来给人干活的，活干完了，怎么也得跟人打个招呼吧……

　　这么想着，辛鹿便给酒店打电话，她从钱包了摸出酒店名片，接电话的是前台。辛鹿废话不多说，只是让传达一下感谢，顺便让人放心，他们杂志社肯定把酒店广告办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交代完酒店的事，辛鹿又琢磨着打电话给梅超风要调休的事了。

　　果然梅超风一听她“不负责任”的一个人溜周庄之后，隔着电话骂她“没有职业道德”云云。辛鹿赶紧给自己脱身，“领导，你不是说写攻略吗？小的这不是为了收集素材嘛！不然攻略什么的又不能鬼扯不是！唉怎么听不见了？这什么破地方？领导我们下次再聊啊！”

　　说完她不等梅超风再骂，掐了电话装死。

　　挂了电话辛鹿决定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可是衣服刚拿进浴室，手机又响了，还是个苏州的陌生号码？

　　“哪位？”

　　“辛小姐吗？我是莫魏。”

　　擦！这货给她打电话干嘛？

　　辛鹿想起莫魏跟顾李本来就认识这回事，也不知道顾李现在怎么样了？昨晚自己强了人就跑，丢他在大街上……

　　想到这里，辛鹿语气一变，热情起来，“啊是莫总啊，我刚还给你酒店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早上走的急，没有给你打个招呼。”

　　“是不是我们酒店招待不周？让辛小姐不舒服走的那么着急？”

　　莫魏绝对是根油条，说话就是这么让人不爽，还挑不到错。

　　辛鹿对着手机撇撇嘴，决定不跟他兜圈子，“莫总想多了，单位领导有别的任务，我就赶着早班车来周庄了，莫总放心，酒店照片我已经发给杂志社了。”

　　“还有——”辛鹿拍了拍脑门，“昨晚我在酒吧门口看到莫总的朋友顾李，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啊你说顾李啊，他昨晚是喝多了，那个他挺好的，就是忘记昨晚发生什么了，多谢辛小姐关心啊”，莫总语速很快。

　　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就知道！马丹！顾李想赖账！

　　“辛小姐昨晚是在哪看到顾李的？不然你跟他说说昨晚的事情？”

　　呵呵。

　　“是嘛！没死就行，干嘛还要记得呢？！”

　　辛鹿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反手就扔到床上。

　　赖账的人都特么是小狗。

　　越想越气，辛鹿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开始睡觉。

　　她睡一半，是被客栈房间里座机给吵醒的。

　　前台妹子声音甜美，“辛小姐，这边有位先生找您，他已经等了您一天了，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先生？不会是莫非吧？！

　　辛鹿吓的一跃而起，“他叫什么？”问着的时候穿上拖鞋就往门边走。

　　不对，莫非又不知道自己在周庄？莫魏说的？不会呀……

　　“他说他姓顾。”

　　辛鹿拉门的手，开门的动作，静止了。她就认识一个姓顾的，没别的了。

　　所以莫魏是骗自己的。

　　辛鹿眨眨眼，手放了下来，调匀呼吸，“你让他再等会。”

　　洗脸刷牙，梳头换衣服。

　　辛鹿从背包底下掏出支口红，对着镜子仔细抹了抹，才开门去前台找人。

　　她住的房间在一楼，门外有两把摇椅，摇椅后面就是河水。周庄是古镇，客栈很是应景，在河边的栏杆边养了许多花花草草。

　　辛鹿一开门，就看到顾李站在栏杆旁。他身后的河面上正好有艘载了游人的船只经过，撑船的大叔在常流传下来的苏州小调。

　　辛鹿没有听清楚他在唱什么。

　　却看清了顾李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缓缓绽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