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GL）》妖叁

45、巷子深处【HE版】13

　　那天的雪，特别凉，落到人脸上，刺骨，童睿贪婪地在那酒店不肯起床，最后，实在是要退房了，才不得已离去，回到了学校，马上就要考试了，她不敢有太多的耽搁，只下午的时候，给颜蓁发了短信，问颜蓁有没有到家，颜蓁并没有回，童睿没有太多在意，想着反正没多久，考完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得抓紧复习才行，看书看累的间隙，她想着那疯狂夜晚的点滴，总让人甜蜜又恍惚，考完后她本想马上就回家，只奈何之前答应人家的兼职没有做完，答应人家了，做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回去，她那样欣喜，戴了那么多行李，可还是在学校外面给颜蓁带了一束花回去。

　　到了县城客运站，童睿本想让颜蓁来接她的，电话都要拨出去，想了想，又算了，都到这儿了，还不如给颜蓁一个惊喜，一下车，县城就下雪了，雪花纷纷扰扰的，特别大，天儿忒冷，童睿抱着花的手都快要冻僵了，她打了车，在巷口下的，过年，巷子里都冷清，可也不应该冷清到颜蓁家的店面也关地紧紧的，隔壁小茂哥家，想必也是回去了，巷子里都没有人了，童睿茫然四顾，想着这大过年的，颜蓁这是上哪儿了，站在自家门口，要推门，门推不开，她喊了两声，颜蓁，却根本没人应，她越拍越不对劲，拿出手机给颜蓁打电话，竟然是关机，她打了好几次，依然关着，她拍门，又打座机电话，都没有人，颜蓁这是跑哪儿去过年了吗？都不给自己说一声的吗？童睿整个人都懵了，站在自家门前，不知如何是好，她把行李和花都扔在门前，跑到巷口张大娘那儿问，“颜.......知不知道蓁姐上哪儿去了？”

　　“哎哟，小睿回来了？啊？你蓁姐？你蓁姐不是去广州了吗？”

　　“广州？”

　　“对啊，你不知道吗？大半月以前就去啦？”

　　。。。。。。。

　　那之后，张大娘还说了些什么，童睿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记得 ，那天的雪可能太大了，这一下，全下到了她的耳朵里，全给她堵住了，她听不清，她不知道吗？她怎么好说出她一点都不知道呢，这么大的事情，颜蓁跑去了广州，她竟然不知道，大半个月以前，就是她无端端跑来学校看自己的那次，是吗？

　　童睿一手扶在那张大娘家的门上，稳了稳心神，折身向张大娘道了谢，大年三十的天，下雪也阻挡不了过年的热情，穿红戴绿的小孩子舔着手里的棉花糖，童睿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沉得那样厉害，以至于从巷口到家里哪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她走了好久好久，家？那儿还是她的家吗？张大娘说颜蓁已经把那房子卖给别人了，童睿抬头看了看，是啊，连牌子也挂上了，张氏杂货，童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样用力，咬出了满口的血腥味，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漫天飞雪，洋洋洒洒的，这天地间，仿佛都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站在空旷的巷子里，茫然四顾，颜蓁为了不要她，竟然，悄无声息地，跑了？跑掉了，颜蓁啊颜蓁，童睿心里无力地喊着这个名字，混合着嘴里的血腥味，在这冰天雪地的大年三十，冻得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辆摩托车停在她身旁，她恍然，差点觉得那是颜蓁的摩托车，可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睿？？？小睿？？？你怎么在这儿？”

　　那天的风好大，童睿懵懵地转过身，才看清是王小茂，像是终于看到了相熟的人，童睿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止也止不住，那一瞬，就像一直隐忍的苦痛开闸泄洪般，颜蓁为什么要这样？她竟然把家都卖了，她竟然，都没给自己说一声，就这样决绝的，不着一字的，走了，所以，她干嘛突然那么好心跑来看自己，干嘛突然把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打在了卡上，她早有预谋，她蓄谋已久的出逃，童睿哭得出不了声，只觉得心里被颜蓁砸了一个血窟窿，往里灌着风，吹得像那城头大旗，乌拉乌拉的，扯着皮，裹着血。

　　“哎哟，这是咋的啦？”王小茂忙下车，将童睿拉过来，“怎么了？别哭别哭？你怎么？今儿三十，你怎么在这儿啊？”

　　童睿哭得脑仁疼，却还是抹了抹脸，抽着气，她不想让王小茂看到她这个样子，“颜........”颜蓁那个名字已经喊不出来了，“她上广州去了？她把房子卖了？她再也不回来了吗？”那一声声质问，对着王小茂，可分明是在问颜蓁。

　　王小茂拍了拍她的肩，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是啊，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知道，结果呢？她像个傻子一样。

　　王小茂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她和蓁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大事情，蓁姐也不告诉小睿的啊。

　　王小茂简单说了些，童睿已无心多管，只道，“你联系得上她吗？她是不是有其他的手机号了？”

　　王小茂摇了摇头，“没有，联系不上了，给她之前的那个电话打过去，一直都关机，从来都没有打通过。”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也没联系上她？”童睿快要把嘴皮给咬破了。

　　王小茂摇了摇头，他本还指望童睿能有蓁姐新的联系方式呢，看样子，童睿连蓁姐走了都不知道。

　　“还有谁有？文老师有吗？”童睿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哽咽的沙哑混合着清冷。

　　王小茂摇了摇头，“我都问过了，还都指望着你知道呢。”

　　呵，呵，指望我，童睿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她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躲我。

　　王小茂邀请她去老家过年，童睿拒绝了，她一个人回到她和颜蓁曾经生活过的店门口，想着她临走的那天晚上，她还去超市给她买了那么多零食，那个晚上，那个疯狂的夜晚，那个颜蓁蓄谋已久的夜晚，童睿望着脚边那花，天太冷了，就连那鲜红的玫瑰都快要冻坏了，不知何处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鞭炮声，过年了，这雪下到脸上，湿漉漉的，童睿望着那花，手指紧紧地嵌在息肉里，嵌出一个一个的窟窿，这个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