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今夕何夕》随舟野鹤

70、蜜月旅行2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无比平静，我和闷油瓶时而去贴近大自然陶冶情操，时而折腾折腾那破旧的高脚木楼，晚上就一起挤在已经安了窗户、装修越来越精致的木楼里，兴致来了就干一发，真真是过得潇洒自在，把蜜月的真意贯彻到底了。我想起当初我本想一切结束后就去福建的一个小村子隐居，想要过的大约就是这样的生活。

　　不过当初是奔着黑金匕首来的，我们也不能一直这么养老休闲下去。把胖子从温柔乡里拽出来，我们三个就带了几个机灵的伙计前往张家古楼。

　　我还记得在这个阴气森森的古楼里闷油瓶就那么一动不动缩在一堆衣服里，我当时以为闷油瓶要死了，好在有胖子提醒了我。不得不说这次旅程是我最难忘的痛苦回忆之一，死了太多的人，我还拜托过胖子割下霍老太太的头……当然这种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把刷张家古楼当放松的活动了哈哈。

　　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张起灵”来着，不过有闷油瓶在身边，来什么我都不怕。

　　张家古楼里依旧机关重重，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菜鸟，又有经验和闷油瓶在手，一路上有惊无险。不得不说张家富得可以，我心说放着也是放着，就毫不客气地指挥伙计揣点儿值钱的东西，至于胖子，不用我提醒早就扑上去了，还不忘塞了个小件的在闷油瓶手里，一副企图行贿的猥琐样。

　　我暗道在人家面前扒人家祖坟，还是人家给开的路，就给这么一点？当即决定回去找机会坑胖子一把，怎么得给个夹喇嘛的出场费啊。

　　不然说flag不能立——就在我刚刚想着我们是在挖张家祖坟时，前方突然冒出一个分外耳熟的声音，那个声音对于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显然也十分惊讶：“族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啊，真的遇上了张家人，他们也确实在前面开路呢。

　　……这他妈的就真的很尴尬了。

　　我们一行人的目的根本没有掩饰，胖子还在往背包里塞明器，张海客后面的两个小年轻看着胖子气得面皮都红了。我心说看这养气功夫不行啊，一边厚着脸皮笑眯眯地打招呼：“好巧啊几位。”

　　张海客僵硬地提了提嘴角，“……好巧。”他看向闷油瓶，似乎是希望能从自己族长大人那里得到什么精神安慰，可惜闷油瓶之所以是闷油瓶，就是因为他闷，好吧也许跑题了，我的意思是，闷油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张海客。

　　不得不说我的内心是很爽的。

　　然而张海客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追究我们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我们两个默契的揭过此事，不痛不痒地打着哈哈，一边却僵持着停在了原地——我没开口要离开，张海客也不想带我们往深里走，最后一群精力充沛的人坐在一起休息，场面十分滑稽。

　　我们这边本来理亏，我不发话自然没人上赶着找事儿，最后还是一个张家的先沉不住气，冷着脸道：“吴小佛爷留在我张家祖坟可还有什么事情？”

　　大概意思想必就是没事快滚——可惜我还真不打算就这么走了，有张家人开路，不参观参观这张家古楼怎么对得起来这么一趟？

　　“来上个族谱。”我丝毫不脸红地说，伸手就挂住了闷油瓶的肩膀，“他都上了我吴家族谱，我也得上他家族谱才行，怎么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谁知听我这一说张海客反而笑了，他拦住一脸郁色的几个族人，轻飘飘道：“族长夫人自然是可以上族谱的。”

　　我听他把“族长夫人”四个字咬得死重，心里嗤笑，这家伙倒是还惦记着闷油瓶为了我背离张家这回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不敢再挑拨我和闷油瓶间的感情，学乖了不少。他对我是满腹牢骚随时挑衅，对闷油瓶倒是敬重一如往常。

　　说起来，我这些日子心情好，和闷油瓶的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对张家倒也没之前那么排斥了。毕竟闷油瓶已经用行动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脱离了怨妇脑，我思考起来也理智了很多，具体在张家的事情上。

　　看张家人的样子似乎是闲下来了，闷油瓶去挂个名倒也是利大于弊，当然这个还是要看闷油瓶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当腻了张家族长，作为一个体贴的男朋友，我自然会帮他摆脱张家的纠缠。

　　想到这里，我看向闷油瓶，正好他也在看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像是在考量什么。

　　我心中一颤，对他笑了笑：“我没什么意见。”言下之意是按他的想法来。

　　闷油瓶又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上前和张海客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见那几个人不友好的神色都收敛了起来，道行尚浅压不住眼底不善的那个干脆别过头，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阶位分明的大家族啊……我暗自感叹了一下，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身为“族长夫人”的福利，跟着张海客他们往更深处走，至于胖子和几个伙计就被留在了原地，不过我估计他们肯定不会乖乖等着——希望到时候周围不要被搜刮得太明显。我没什么诚意地想。

　　都说张家古楼有进无出，不过这几个张家人显然得到了什么内部情报，一路走得不说顺利通畅也是有惊无险，他们来这里应该也是要取一些物件补贴家族，沿途收了不少东西进包，最后每个人的背都被压得微微弯曲，显然张家要有什么大动作，需要的资源连地面上的产业都不能供给足够。

　　这些与我无关。我控制住条件反射要开始分析情报的大脑，看向我们的“目的地”。

　　这是一间被隐藏得很好的密室，如果不是早就定好了目标，连胖子这种经验丰富的盗墓贼都不一定能发现处在天花板与承重柱子夹缝间的入口。然而这地方实在空间狭小，闷油瓶缩骨进去都难以施展，我就只能在外边干瞪眼等着他出来，一边还有点儿担心张海客他们杀人灭口什么的。

　　张海客自然不会杀人灭口，闷油瓶也很快就翻了出来，手里还夹了个不知什么材质的本子，见我眼睛一直盯着看，就递了过来，被我毫不客气地接下。

　　“里面是张家的资料室。”闷油瓶解释道，“这是我那一代的族谱，其他地方也有备份，不过这是原本。”然后他转向张海客：“其他的都没有动。”

　　张海客点点头，向他身后的一个人示意了一下，那个人就也缩骨钻了进去。

　　不过张海客他们怎么搞都不关我事，我翻开这本族谱，不得不说张家的东西简直黑科技一样，百来年的本子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结了婚就彼此有所感应，我一翻开就正巧翻到了“张起灵”那页。

　　其实一共也不过寥寥几字，只写了几个我完全看不懂的决策，连出生日期都没有。倒是最底下有一行我十分熟悉的字迹，连墨水都是新的，写着：配偶：吴邪。

　　我抬头看向闷油瓶，有一肚子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哪来的钢笔？颜色都不对。”

　　闷油瓶从兜里摸出根钢笔，我一瞧，还是从我柜子里拿的，瞬间就明白了，合着闷油瓶本来就是带我来上族谱的，真难为他还从家里带了根钢笔过来，准备着实充分，不过附近确实也没什么卖笔的文化用品商店。

　　“话说小哥你原来到底叫什么啊。”我一翻别的记录，发现只有张起灵这页没有出生日期，或者说是没有一切在当上族长之前的记录。

　　闷油瓶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想说。我也没接着问，反正只是随口一提，还是那句新添上的话更吸引我的注意力，明明只是短短四个字，却仿佛有让我移不开眼的魔力。

　　……啧，闷油瓶的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