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倚玉树》伶侜

4、折四『曾许诺』

　　七月初七，民间乞巧节，传说这一天去月老祠求姻缘，便可以获得天神的祝福，天赐一段良缘。所以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们都会在这一天盛装打扮，结伴出行，而街上也是热闹非凡，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花灯彩绘应有尽有。
　　“小会，起来了！今天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一大早司马昭便来到钟府，兴奋地拉着还睡眼朦胧的钟会。
　　“呃，司马狐狸你真讨厌诶，人家还没睡够呢……”昨晚被父亲逼到很晚还在看书的钟会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嘟囔。
　　“唔……？”突然唇上温润的触感让钟会一下睁大了眼睛，迷离又无辜的大眼睛让偷袭得逞的司马昭不由得更加心动，随即决定加深这个本来只是想弄醒某个懒虫的早安吻。
　　舌尖轻轻探入对方的樱桃小嘴，趁对方还在愣神的时候便霸道地攻城掠地，当得到对方青涩的回应的时候，心里更是高兴不已，这个小家伙已经被自己“调教”得越来越好了嘛。心情好了，自然手上的动作也少不了，比如伸进对方单薄的亵衣乱摸之类的。
　　“咳咳！”当床上的两人吻得忘情的时候，门口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几声咳嗽声，原来是钟会的大哥钟毓。
　　钟会赶紧推开一大早就乱发情的司马昭，双颊绯红，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真是丢人死了，该死的臭狐狸，都怪你！”心里还在暗骂某个始作俑者。
　　只可惜这个始作俑者脸皮实在是太厚了，竟然转过身笑着地跟好友钟繇问好：“嘿嘿，早啊，元常。"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公子微微一笑，“小弟自小身体便不太好，受不得凉，所以你们亲热也要记得关门啊！”
　　“哥哥！”羞得不行的钟会赶紧打断了哥哥的话，心里暗骂：都怪这个一大早就乱发情的臭狐狸！
　　钟毓也识趣地在看到弟弟要向自己扔来一个枕头之前，赶紧用折扇遮住嘴，迅速闪身出门，顺便把门也关上了。“唉，真是弟大中留啊！”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
　　“哼，都怪你，现在连哥哥都嘲笑我！”刚刚哥哥闪得太快，枕头还没扔出去，钟会便不满地用枕头打司马昭出气。
　　司马昭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笑了一下，突然倾身向前紧紧抱住了钟会，怀里的人慢慢地从不停挣扎变得安静了。
　　司马昭一边用手轻轻抚摸怀里人的头发，帮他顺顺毛，一边轻轻叹息道：“最喜欢小会了，小会真可爱！”
　　“那你刚刚看着我哥哥傻笑干嘛？”钟会仍然不满。
　　“噗，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司马昭笑道。
　　“哼，我才没有呢，你少臭美了！京城里谁不知道你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路啊。”
　　“可是我最爱小会啊！”司马昭不假思索地说，顺便解释道：“刚刚我只是在想小会和元常长得不怎么像啊，小会更像钟夫人，所以生得那么美啊！”
　　“哼，你跟你哥哥也不像啊！你长得像司马伯父，可是子元长得倒是有点像先……唔！”钟会好像怕说错什么般赶紧捂住嘴，有的话不能说，因为一说便是万劫不复。
　　感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瞬间僵硬了，钟会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了，明知道这是忌讳说不得，偏偏还是戳到别人痛处了，于是只能试图安慰般更用力地回抱对方。
　　“小会，我只有你了。”幽幽地如叹息般的话。
　　“诶？”这是告白吗？直白的情啊爱啊钟会都只当是玩笑，谁叫司马二少的风流是京城闻名的。可是这句话却是那么的落寞，那么地让人心疼。“子上，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坚定的回答换来更紧密地拥抱，仿佛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这样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分离了？
　　因为太年轻，所以才会有坚定的承诺。只是当那些热烈的誓言被无情的现实打击的时候，不知道时间会不会嘲笑他们呢？
　　直到多年以后，当众叛亲离的最后时刻，钟会依然问自己为什么一直看不透呢？而司马昭却遗憾如果当初自己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渐行渐远了？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局？
　　“好了，小会快起来吧，今天是七夕，和哥哥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花灯会。顺便还要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哦！”放开钟会的瞬间司马昭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感伤和落寞只是钟会错觉，可是指尖残留的湿润告诉自己那些都是真实的。
　　原来，司马师让子上这么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