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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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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之前就知道陪经理出来应酬免不了是要喝酒的,早早打好了推辞腹稿不料真正上了场才明白盛情果真难却的道理。一轮一轮酒被敬下来头就开始有些发飘,微醉中想起来他那天说的,“我气该等的电话没等到。”那时以为他在讲气话,原来是真的,只是因为在等别人的电话,等别人的电话可以让他那样倾注耐心,看着他俯下身一寸一寸的去找手机,那般专注那般投入,在他的世界里做他的事情,与她毫无关联。非浅暗自嘲笑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错事需要经受这些磨难,每一次下定决心认真去爱的时候就会遇上难堪的事情,他的未婚妻或者他的前女友,每一次下定决心去托付幸福的时候就会遇上艰难的抉择,去信任他或者不信任。她好笑,自己只想过简单的平静的日子,只想涉江而过看芙蓉千朵,究竟为了什么让她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剧又戏剧,荒唐又可笑,如果这一次下定决心闭目不闻未来于她是否泪洗残妆人远天涯近。她大概喝醉了,心里面有很多的前尘旧事在翻滚,新愁连带着旧恨借着酒力隐隐发作。手机响而复响,她索性关了机,对着新的一轮一轮酒来者不拒。喝到后来王浩已经是拦不住了,一再再帮她挡着酒,她却不懂人情世故般固执的强调自己还能喝。一桌人因为她的参与互动俱是有些喝高,周仲微破门而入的时候姜非浅正被某个丑态毕露的老男人搭着肩闲话家常。他本来就满心怒气,当即血气如巨澜骤然冲破了九天,双眼血丝暴跳,若不是敬仁用力拦着一准当场开杀。恨不得把那张丑陋的面孔撕得粉碎,大步跨到非浅背后,狠狠的甩开她肩膀上的胳膊,抓起她拖着就走。非浅模糊中觉得眼前来的人是他,他身上淡淡清爽的味道和暖暖的温度,意识还残留着一点清晰,呢喃着:“我的包,手机在里面。”
他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吼着:“你那手机还留着做什么。”
震得满桌的人都是一惊,酒也醒了大半,那个被甩了手臂的人正要站起来质问,动作愣在一半仿佛石化了。
他抄起包半拖半抱着带她到门口,对敬仁也是不客气:“回头再找你算账。”
林敬仁本是怕他又惹事,好心的跟了来,揽下了一场架却也没少看一场热闹,周仲微发脾气吓着了自己公司的客户还要等着他算账,只是因为他升了姜非浅的职务,说出来有多么的匪夷所思。敬仁又偏过身子看他抱着非浅拐过楼道走出他的视线才隐隐笑出来,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格。那个嘲笑他好男儿志在四方凡事率性而为的周仲微也会因为女人隐忍到这种地步,却没来由的有些担心,只怕他入得太深。
仲微生气的把非浅丢到副驾上又重重把门关上,她都未有知觉,歪在那里喃喃的讲了几个字,又昏昏睡去。他脾气那样大却也没了办法,只得又俯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她身上散着浓浓的酒气,气得只想掐死她,但也只是想,狠狠的瞪着像是能把所有怒气一并瞪出来,而她却只知道睡。
下午时开完会出来看到有她打来的电话就拨了回去,先是没有人接,以为她没听到就又拨了几次,都没有人接,一气之下就连续拨过去,竟然被她挂断了,再拨过去就关了机。他开始时只是气,后来逐渐担心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初晓也说不知道,当下就到她们公司去找,同事说是和经理出去了,他又去找了敬仁。一连串的问和寻到最后却是看见她和别人把酒言欢,还喝得那样烂醉,被人揽着肩膀揩油还乐呵呵的浑然不觉。想起来他便血液倒流竟又无处发泄,她静静的歪在座子上一脸红晕他就不忍心去惊动,想吼她的话都吞在喉咙里,尽管此刻就算是雷鸣她也定是不会动的。只有把车开得飞快,才能稍稍泄愤。而她却又禁不住这样的速度,胃里一阵酸气翻涌,大声的叫他停车,刚停到路边就微微颤颤的跑过去呕吐。他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又是气又是心疼。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帮她拍背。不住的问:“好些没。”又跑到车上去给她拿水漱口,等非浅慢慢镇定了才又扶她上了车。这一次小心翼翼,先把脑袋放进去再把腿抬进去,关好了门自己也坐到了驾驶位上又帮她把窗摇下一点,不敢再开得那样快,只让车缓缓行进。
可是她却一吐不可收拾,即便是这样的待遇胃里还是不得舒服,一阵一阵的像要发作。他温柔的安慰她:“就快到家了,就快到了。”
等他把车停好,抱她出来,她又像是忽然醒了酒,左右看了看,严肃的说:“这是你家,我要回我家。”
他一点脾气都不剩只是无奈:“我家不是近么。”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下了车还不忘嘱咐:“拿包,手机在里面。”
他又被刺激到某段神经,不耐烦的说:“你那手机留着有什么用,还老惦记着。”
她醉的七荤八素,口齿不清的讲:“是你的。”认真想了想又说:“我的也是你的,原本是你送的。”
他像是笑了,“什么我的你的,知道是我送的还不接我的电话。”
她咧嘴的笑起来,像是小动物一般,用他的心里话讲就是那个笑容纯天然,无毒无害却让人担心一旦失去便再也无处可寻。于是心软得把她打横抱着走,动作竟有些滑稽,平时讲究风度仪态的人却也顾不及那么许多,为了她能舒服一些,像把自己一颗心抱在手上,只想把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到家后端了热水递给她,非浅自己捧着杯子安静的一口一口抿着,脸上还是明显的两抹红晕,脑子也是转不过弯,钝钝的只觉得晕。
他柔声问:“非浅,好点没。”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却不小心把水洒了一身。
他又恼又怜的扶她起来,跑到盥洗室去放洗澡水,一边生气的责她:“谁准你喝那么多酒的。”
她还能记得跟他吵嘴,眼波流转着,“你属霸王龙的吗,凭什么对我什么那么凶,我想喝就喝了,难不成还要请示你啊。”
仲微笑:“你以为呢,就是要请示我。”
非浅扬起下颚毫不客气的说:“你是谁啊,你管我。”
他点点她额头,眯着眼像是逗猫,“你说我是谁。”
她理都不理,一头倒下去,“不知道,不认识。”
仲微才是终于笑出来,胸腔里面颤抖着,轻声哄她问:“再醒一会好不好,洗了澡再睡好不好。”
她想了好一会,才又坐起来,果断的说:“那你不许偷看。”
他的脸仿佛也是红了,“我看你做什么。”
仲微帮她把外套脱了,确认了好几遍她一个人行不行,非浅反问:“你是打算进来帮忙么。”
他真想把她撅着的嘴唇咬下来,她是生来与他作对的么,都喝醉了还这样的不听话,还照样能反驳他,照样能气他。轻轻把浴室门关上,又敲了敲门说:“有事叫我。”
她不应,他也没办法。只有坐在沙发上干等。过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得怕了,才又去敲门。敲了很久非浅都没有反应,他着急推了门就进去,俯在浴缸上摇晃她:“非浅,醒醒。”
她半睁着眼睛哼了一声。他才安了心,然后才注意到眼前氤氲的雾气,才注意到她飞霞的双颊,殷红的双唇和迷蒙的眼睛,才注意到她浸在水里,赤裸的在他的面前荡着水漾,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无法控制。半真半假的背过身去,拿了浴巾丢到她头上,嘴唇有些发干,哑着嗓子支她:“赶快擦干了穿好衣服出来。”
再度把浴室门关上,周仲微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和一点怅然的失落。站在那里还没有稳下心跳走开,非浅就裹了浴巾出来,整间屋子只有这一寸的空间略显狭小,薄薄两堵墙隔出的走廊拐角平时就只够两个人刚刚好擦肩,这一下就更是显得局促了,甚至有些拥挤,尽管只有两个人。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在想是要转身还是怎样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吻了过去,她嘴里还有酒气,他一探再探,只觉不够深入不够纠缠。她肩上额头上都有薄薄一层水汽,不知道是水还是细汗,他轻轻抚上去便不能自已。而非浅却明白了点什么,可是无论是她的微微挣扎还是她虚晃中的抵抗于他都是诱惑,并且不想抵住,也抵不住了。非浅只想推开他,却被他越抱越紧,她酒醉还未散,使不上力气,隐约中不知是梦是醒。恍惚间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在他意乱情迷的怀里又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起来,硬生生别开脸,对他吼:“你走开!周仲微你走开!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