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Chapter 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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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莱第三要塞。”
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次落下，握在串连着一截又一截流离星光的玻璃栏杆上，光影与剔透的折射，像有无数细白柔弱的小花在星痕的土壤里生根发芽，俏生生地钻出指缝，捋上漂亮的腕骨。
弥卡尔背靠栏杆，手指隔着船舱玻璃，虚点了一下悬浮在宇宙中，如一颗颗精巧漂亮的琉璃珠一般的星辰。它们串联成一片带状星域，被西弗莱划分为第三要塞，也是传说中的共生体的天堂。
“据说有很多共生体独立组织的老巢都在这里。”
弥卡尔的金发染上璀璨的星光，显得格外柔和润泽。
“联邦第一政府军也驻扎在这里。”楚少铮站在一旁，淡淡道。
狗尾巴草在栏杆上缠了一圈，伸出两根须茎，心灵手巧地编织成了三个托盘。左边托着只剩下寥寥三两只脆脆果的金属盘，右边顶着满满一盘摇摇欲坠的果壳，中间则远远地伸出去，谄媚地探到弥卡尔面前，是一盘剥好了的白脆的果仁。
楚少铮随手剥好一个，放到了盘子里。
“来时路过这里，赛亚的舰队曾经遭到一个共生体组织的攻击，”弥卡尔捏起几个果仁，“第一政府军没有出现，是第三要塞的护卫队来救援的。少了最强力的威慑，这里不太平。”
楚少铮颔首，将一杯果汁递给他。
吃多了干的，总要润润嗓子。
默默把自己当作一个会动的托盘狗尾巴草不禁打了个哆嗦，毛毛一抖一抖的。哦，宠妻狂魔楚少铮，这个人设真是有点带感。
“前方到达第三要塞星空补给站，请问是否对接？”
飞船内响起冰冷的机械女音。
“能量不足了。”弥卡尔嚼着脆脆果，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眨了眨眼睛。
被大龄萌物萌了一口老血，楚少铮低头吻了吻弥卡尔的发顶，直起身，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碎屑，顺着通道走到驾驶室，发出了对接指令。
“全息影像接通。”
投射到眼前的光幕泛起一阵涟漪，淡蓝的波纹快速凝聚出一个人的上半身来，面目还没清晰，声音已经传到。
“欢迎来到西弗莱联邦第三要塞A91补给站，”一阵轻快的男声，全息投影显露出一个戴着压得很低的棒球帽的瘦削青年，“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两千星币能量和五千星币储备能源，”楚少铮打劫了多姆的舰队后一点都不缺钱，但他们的飞船实在太小，无法承载过多的能量，“另外需要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毯子，椅垫，脆脆果，冰淇淋……”
“哦，好的好的，您稍微慢点，我记录下……”青年手忙脚乱地对照着站内资源。
这时，对接室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穿着补给站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随意地对忙碌的青年招了下手，搬起一摞箱子来正要离开。头顶的光线随着阴影的变化而移动，一角微弱的昏黄意外地扫到了他藏在宽大帽檐下的脸上。
楚少铮的目光一凝，声音却依旧冷淡平静，只是渐渐压低了些，不紧不慢地将资源报完，打开了输送通道。
“请您稍等。”青年比了个手势。
不动声色地坐到驾驶室的椅子上，手指松松垂下，好像在沥净塞满骨缝的疲惫，楚少铮借着扶手的遮掩，将周围的光线调成渐暗。
如同电影的落幕，他的身影缓慢地隐没进越发浓重的黑色暗角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传输完成，”青年抹了把汗，“对接即将解除，祝您旅途愉快！”
楚少铮的影像彻底消散。
青年将对接信息存储起来，准备接待下一位客人，却被一只手拦住。
“这是刚才的客人？”一摞货物被随意丢弃在旁边，来搬东西的男人摘下帽子，整张清秀的脸暴露在灯光下，眼睛紧紧盯着监控里全息影像最后的残留画面。
“没错。”青年不知所以地点点头，打量了男人一眼，皱起眉，“哎？你是哪个部门的，东西你不能乱丢，赶紧……”
青年的脖子诡异地弯折过去。
手指松开，男人的面色很淡，没有覆盖上半点杀人的阴影。他快速切断对接口，一边拨通光脑通讯，那边即刻传来应答声：“怎么了切尔斯？”
切尔斯的声音冰冷：“刚刚离开补给站的飞船，编号F17966，抓住他们。那上面有我们的目标人物！”
“发生了什么？”
金属门滑开，弥卡尔走进驾驶室。他注意到了飞船突然的加速，和完全脱离之前星轨的航道方向。
“我看到了切尔斯，”楚少铮调整着飞船的方向，速度时快时慢，混迹进附近拥挤的飞船群里，像条游鱼般灵巧地穿梭，“林恩的共生体。”
弥卡尔听到这个名字，反应的却并不是这一茬。他温润的神情刹那褪去了一半，剩下一半，被捏揉成一个充满了阴沉与危险的温柔的笑：“研究所那个，让你失明的共生体？他没有成为林恩大哥的共生体。他被奥尔克斯元帅扔到了垃圾处理厂，林恩与奥尔克斯元帅反目成仇，全星网宣布脱离奥尔克斯家族，自请去了边星。”
楚少铮抬起了眼，凝墨般的眼瞳渗着阴冷的光。
共生体在广泛意义上，都是弱者，这不可否认。但弱，并不代表着善良，正义，与光明。或许本来也没有这些梦幻般美好的词语塑造的存在，它们只是人心的取舍与偏向形成的单一的投影。而对比于强者，弱者无害的包装，显然要更受这些向往的偏爱。
“我警告过他。”
“我阻止过他。”
楚少铮与弥卡尔异口同声。
微微一怔，弥卡尔笑了下，坐到操控台前，帮楚少铮检查飞船内部，扫描周围，启动防御与攻击系统。
“这只是一艘普通飞船，”弥卡尔说，“不然我也不好藏在港口，武器和防御都少得可怜。如果他们人不多，我们或许可以反杀。但这艘飞船就不可能再离开第三要塞了。”
楚少铮明白弥卡尔的意思。
社会终归是法制的社会，杀了人，无论他们杀的是对是错，他们都将被通缉。
“甩掉他们，换飞船，离开第三要塞。”楚少铮立刻做出决定。
这里是联邦的地盘，也是很多共生体组织的地盘，尽管他们隐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不敢现身，但一旦两人身为赛亚人的身份暴露出来，就犹如身陷泥沼，难以挣脱。因为提出共生计划的赛亚帝国，一直是共生体独立组织最为仇视的对象。
扫描光幕上有红点在急速靠近。
一个回首拐弯，飞船突然冲到路口，前面一大堆飞船和星舰紧急刹车，瞬间堵成一坨金刚球。
“长没长眼睛？！”
“草，赶着投胎啊！”
各个飞船内都响起了谩骂声，然而太空中声音无法传递，一群驾驶员都只能用愤怒的船体警报红灯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红点也被卡在路口，而罪魁祸首却钻出了重重包围，冲向了浩瀚宇宙。
飞船速度不减，甚至开到了最快。
“切尔斯身上没有基因波动。”楚少铮注意着周围星域的动向，忽然想起了他的疏漏。五岁后，只要是共生体，就没法掩盖自己契合度超出寻常人的基因波动，除非已经拥有了共生结合。
弥卡尔笑了笑，“切尔斯应该加入了某个共生体组织，可能还是最大的那一两个。他们都有些……抑制剂，或者说，他们会让共生体跟一些特定的人结合，来稳定基因波动。不一定要全部消除，只要达到正常人类水平就可以。他们有这样的手段。”
楚少铮眉头一压，悍然按下炮弹发射操控按钮，“他们追来了。”
“包围圈，”弥卡尔操控激光发射，“有一支小型舰队的火力了。他们应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发现了我们，突然改变了计划。”
炮弹与粗壮的激光光束同时射出，击打在黑暗的虚空。
如同一道灭世而降的闪电。
虚空突兀地泛起一阵波纹，伪装光罩寸寸龟裂，露出原本的小型星舰躯干。发射的激光破灭光罩后仍有余力，穿透了第二层防御光罩，削断一小节星舰侧翼。
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周围的空间一阵剧烈的扭曲，十几艘小型星舰和配备了火力的飞船出现在星空中。
更加猛烈的火力回馈向小小的飞船。
飞船左转右扭，极为流畅地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将激光与炮火远远地甩在了屁股后头。炮火炸裂，在身后盛开绚烂的火花。
弥卡尔挑了挑眉，这比他预想的弱一些，“火力不强，但我们不能硬扛。前面是有名的森林之星，我们可以绕一圈，将他们留在那儿。”
飞船像只涅槃浴火的毛凤凰，甩着满屁股追逐的火，逍遥地飞向远处，一头扎进了一颗绿意盎然的星球。
“老大，他们进砂剌星了！”
“砂剌星大气层很低，树木太多，都能伸入大气层，降落条件极其恶劣！”
戴着花头巾的男人听着属下的汇报，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切尔斯。
切尔斯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最好活捉，实在不行死的也可以。但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第三要塞，他们……都是赛亚星系的军人！”
男人面露狰狞：“继续追击！”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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